所以在片刻的失神后,姚玉兰并没有顺水推舟决定报官,而是话锋一转,勾着唇角笑道。
“报官未免也太便宜你了!所以我又改变主意了!”
说这话的时候,姚玉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溪芮,眸光中的不怀好意让柳溪芮忍不住蹙起秀眉。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到姚玉兰接着说道。
“我要你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再跪下来给我嗑三个响头!否则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姚玉兰一字一顿地说道,话里的警告和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并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也惹来了旁人的不满。
首当其冲的便是从见到柳溪芮第一眼起就对她心生爱慕的关明俊,原本他是落在她们身后,和几个平日里相交甚好的朋友一起谈笑风生地走着。
远远的听到前方传来争执,定眼一看,发现竟然是他的新晋女神和他一直当做妹妹看待的青梅竹马姚玉兰闹了矛盾,并且瞧那样子,明显就是女神被青梅竹马单方面苦䖈,看到自家女神受了委屈,关明俊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二话不说抛下正在和他慢慢走的同伴,快步走过来。
刚一上前,便听到姚玉兰大言不惭地扬言要柳溪芮跪下来给她磕头,否则不会善罢甘休的话语。
登时心中的怒火更甚,一把将柳溪芮拉到身后,继而对一脸气盛的姚玉兰怒吼道。
“姚玉兰,你疯了!大庭广众之下,你提这样的要求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关明俊不过是就事论事地说了句心中感慨,但是听在姚玉兰耳朵里顿时就变了味道,明显就成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包庇那个长得像个狐媚子一般,惯会勾引人的柳溪芮。
被从小视若夫婿的青梅竹马这般指责,姚玉兰心中的气闷和失落可想而知,禁不住扬声反驳道。
“我过分?关明俊,你凭什么说我过分?难道她身上的衣裳是衣裳,我身上的就不是了吗?”
姚玉兰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关明俊,脸上难掩受伤的神色。
“我……”
关明俊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姚玉兰的反应为何这般剧烈。
那厢,姚玉兰并没有等到关明俊开口,便又接着说道。
“为什么你就只会担心她丢了面子,却从没考虑过她刚才那一脚下去,万一我有个什么闪失,又该找谁说理去?”
姚玉兰歇斯底里地控诉着,小脸上满是委屈和不满。
看得关明俊一阵心虚,只能扬高声音怒斥道。
“你少在那里强词夺理了!不管怎么样,那些意外不是也没有发生吗?”
“是,确实没有发生!”
姚玉兰悲怆一笑,眼底却难掩恶毒地开口道。
“否则我就不止是要她脱衣裳那么简单了!”
“你……”关明俊怒视了姚玉兰半晌,许久后才略显失望地吐出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
关明俊说着,转而对被他护在身后的柳溪芮说道。
“溪芮,你别听她胡说,我这就带你走!”
话落,关明俊也不管姚玉兰是何反应,小心翼翼地护着柳溪芮就要离开。
看着这一幕,姚玉兰气得差点没把一口银牙咬碎,眼底闪过几分嫉妒的神色,继而跺了跺脚,上前一步拦下正要离开的两人,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道。
“慢着!我让你们走了吗?”
面对如此不依不挠的姚玉兰,关明俊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面容不悦地说道。
“姚玉兰,看在姚伯父姚伯母的份上,我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你也最好别惹我生气!”
关明俊压低声音,话里的警告之意清晰可闻,姚玉兰却只当没有听见,径直看向柳溪芮。
“怎么样,柳姑娘,你考虑好了吗?你该知道,我只是懒得报官,不然届时你那个七品县丞的爹,怕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就是你把身上的衣裳脱了,向我磕头认错,兴许把我哄高兴了,这事也就一笔勾销了!”
姚玉兰说得大方,面容坦荡。
但其实大伙心里都清楚,这话不过是她为了找柳溪芮麻烦,所以挖的另一深坑罢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将她哄高兴的办法是什么?
让她高兴的点又在哪里?
就算柳溪芮一时受了她的威胁,答应下来,最后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不高兴,那么不管柳溪芮花费多大的气力和功夫,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况,她要柳溪芮哄她高兴的前提还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如此丧国辱权,不可理喻的条件,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想来都不会轻易答应。
至于柳溪芮,她只沉思了半秒,便颔首应道。
“姚小姐说得极是,溪芮确实只是一个七品县丞之女而已,比不上姚小姐家大业大,但好在家父对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还颇为疼宠,家里的关系亦是团结和谐,如若让他们知晓今日溪芮是不小心踩坏姚小姐的衣裳,所以才牵连他们要倒卖家财,赔偿姚小姐的损失,想来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柳溪芮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姚玉兰本以为柳溪芮是要向她服软,正得意地准备勾起唇角之际,却没曾想柳溪芮突然话锋一转,吐出的尽是拒绝的话语。
姚玉兰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柳溪芮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溪芮自此后亦会加倍孝敬家父兄长,纵然日子过得会清苦一点,但胜在一家和睦,兄友弟恭!如此也比溪芮今日为了让姚小姐高兴,脱光衣裳使他们面上蒙羞,无颜在这盛京立足来得好些!”
待柳溪芮不卑不亢地说完这番话时,姚玉兰的脸色早就黑得不能再黑,她攥紧垂落在身侧的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果然是来自乡下不识好歹的野丫头,既然你不肯自己脱,那就让我帮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