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我们烟云阁盼了几辈子，才盼来的大贵客，怎么可能……”
担心皇甫谣生气，老鸨赶忙八面玲珑地赔笑道。
可惜皇甫谣才不理会她说了什么，又给桃夭使了个眼色，桃夭意会，赶忙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个钱袋子拿了出来，如皇甫谣嘱咐过的那样，大力掷在桌上。
果不其然，看到皇甫谣再次出手这么阔绰，老鸨的双眸都竖直了。
不过想到阁楼里的那位贵客才是真的惹不得，到底是按捺住内心对钱财的渴望，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讪笑着说道。
“公子真的误会了，不是奴家不给引荐，实在是、实在是不行啊！”
老鸨急得都快哭了，看着那个钱袋子，想要又不敢。
如此对她来说，可正是巨大的心理折磨呀！
偏偏，这事还没完！
“怎么？嫌钱少？”
皇甫谣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
当然不是！
老鸨在心里急呼道！
她哪里会是嫌钱少啊！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纵使她有那个心想要吞下这银两，也得有那个命花不是？
可若是真的把天字阁里那位贵客惹恼了，别说花了，只怕连抱着银子过过干瘾的机会都没有……
老鸨悲苦交加，欲哭无泪的在脑海里上演着各种各样的天人交战，那厢的皇甫谣也仍不放过她，老神在在地说道。
“嫌钱少没关系啊！小爷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这一次，不用皇甫谣使眼色，桃夭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再次拿出一个钱袋子。
和前面两个钱袋子一样，皆是金丝银边，上好的云锦绸缎，配上蜀绣的图案，不管这钱袋子里的银两有多少，单单是这钱袋子的做工，质量，怕是也能换个不少钱。
老鸨的眼睛都直了，出手阔绰的客人她见过不少。
可是像面前这位爷这样，接连拿出几个钱袋子，且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银子，甚至连钱袋子都价值不菲的，着实是少见得很。
经过这么接二连三的金钱碾压，老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面前这位公子，要么是来砸场子的，要么就真的是位不可多得的贵客！
他们这种开门做生意，又是做这种皮肉生意的，自然是不可能把有钱的大爷拒之门外。
恰在这时候，皇甫谣适时地说了句。
“如何？这些个银两足够让小爷我见上红袖姑娘一面了吗？”
“够了够了！”
老鸨慌忙不迭地应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只是那红袖姑娘现在在天字阁里，怕是要劳烦公子亲自上楼一趟才能见到人……”
那么多的钱都花了，这么几步路皇甫谣自然也是走得了的，手一抬，声音淡淡的说道。
“无妨！”
……
天字阁
布局典雅的厢房里，红烛摇曳，正是郎情妾意的好时光。
只是厢房里的人，似乎并不都是这么想的。
例如炎墨就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品着口中桑落酒，眸眼幽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可苦了坐在他对面，怀抱琵琶，轻拨琴弦，却迟迟没能打动情郎心思的红袖姑娘。
在几曲弹罢，却都没有得到面前之人回应以后，纵使红袖姑娘强忍着内心的失落和伤悲，却终究是难掩面上的失望，轻叹了口气，将琵琶收起后起身，走到炎墨的面前。
“公子，时候不早了！让红袖伺候您休息吧！”
红袖说着，却没有得到炎墨的回应，还以为他是默许了，便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伸手就要替炎墨宽衣，不想手才刚探过去，都还没碰到炎墨的衣领，便被回过神来的炎墨扣住手腕。
力道之大，险些将她的手腕捏碎。
红袖不过是个娇弱的姑娘而已，又因为长得好看，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拱月的存在？
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很快眼里便因吃痛聚集满泪水，却还是故作强颜欢笑地说道。
“公子，让红袖为您宽衣吧！”
触碰到红袖眼底的泪水，炎墨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
于是很快又将眼底的寒光敛去，恢复面无表情地模样，淡声说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炎墨直白的赶人，话里的疏离冷漠再明显不过，却也尤其伤人。
尤其是当对方还是心心念念爱慕他多年的姑娘时，情郎的冷漠更是让人难过神伤。
“公子……”
红袖咬了咬唇瓣，失望、委屈……使得那原本就氤氲在眸光里的水汽愈发的泛滥，看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好不惹人怜惜。
可惜炎墨向来不是个会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这会见到红袖如此纠缠不休，迟迟不远离去，亦是不悦地皱起眉头。
“还有什么事吗？”
炎墨耐着性子说道，声音里的不悦再明显不过。
红袖一听，赶忙跪在地上，神情悲切地央求道。
“公子，奴婢爱慕您许多年了，求您看在奴婢这么多年来，为了您的大业尽心尽力的份上，今夜就允许奴婢留下来伺候您！”
红袖声嘶力竭地说道，虽是自荐枕席的行为，可是由着这样一位娇艳欲滴，风华绝代的美人说出来，却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奈何偏偏就遇上个不解风情的，炎墨放下酒杯，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开口道。
“红袖，你该知道本公子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
炎墨的声音淡淡的，但是话里的不悦却清晰可闻，同时也夹藏着不少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红袖跟在炎墨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自己这般没有规矩的举动，会如何的惹炎墨生气，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上就到了她和秀姨约定好的最后时间，若到那时，她还不能求得公子的临幸，那便要寻个时间，拍卖初夜。
从此后，过着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日子！
其实早在她自愿踏入这烟云阁的那一刻起，就该清楚的知道，这将会是她的宿命，逃不了，也躲不掉。
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对命运妥协，甚至都还没有努力过，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所以天知道，今日得知公子要来时，她的心里有多高兴。
饶是身上这身装扮，还有面上的妆容，发饰，都是她亲自挑选，又花了三个时辰精心打扮才完成的。
就是希望能够借着这一盛装打扮后的娇颜，然后在酒后三巡，红烛摇曳之时，与公子成就好事。
没曾想……
她苦心孤诣，最后还是没有算对公子的心。
也是，她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公子却是那夜空里遥不可及的皎皎明月，又岂是她这种人，可以肖想的。
想到这里，红袖强忍下内心的悲伤，又接着说道。
“奴婢知道，奴婢自是自己的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的尊贵！奴婢只求公子看在奴婢这么多年，为了公子尽心尽力的份上，能让奴婢伺候公子一晚上！如此……奴婢就算是身死，也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