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这个时候提起雁绯苓的夫君唐惊屿不太合适,因为唐惊屿什么的也算是雁绯苓在离开了北冥国的皇宫之后一直逃避的话题。
但却也不得不说,因为唐惊屿的原因,雁绯苓成熟了很多。
雁绯苓也真真切切的在唐惊屿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比如这个算计对手的心态,抛出诱饵让对手做出错误的选择,从中渔翁得利的办法真是百试不厌。
这不,雁绯苓就是利用了夏冬梅和豫亲王世子的私情,从而 让夏冬梅传出了雁绯苓想要让豫亲王世子得到的消息。
豫亲王世子一旦知道了雁逸轩的现状,再加上夏冬梅对雁绯苓的忌惮和本能的忽视,很容易让豫亲王父子做出错误的选择——趁着当今圣上昏迷不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能醒来,且皇帝没有子嗣的前提,作为皇帝的近亲很容易达成的目的。
不过这个计划能成功也多亏了豫亲王父子的贪心。
若是他们不贪心,这个计划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当然,雁绯苓算计的不只是豫亲王父子的心态,还有一个则是这次也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的朱澄象的心态的。
虽然说亲情两个字不适用皇家,但是有的时候血缘关系真的是好过没有血缘关系的。
就像朱澄象想的那样,雁逸轩再怎么看不上他,再怎么不给朱澄象权利,也会让他坐稳这个没有实权的丞相。
而若是真的换了豫亲王父子一家,别说实权没得盼望,这丞相的位置也是要没了。
雁绯苓知道这朱澄象虽然有的时候会糊涂,但是更多的时候都看得比较清醒,所以才会在念了圣旨的时候点了朱澄象的名字,想要让朱澄象这个刚刚蹦跶的比较欢乐的,在这个时候来表个态。
某种意义上来说,雁绯苓算是在利用朱澄象了。
但是朱澄象却丝毫不怕自己被利用,甚至觉得还好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还好关键的时候雁绯苓出现了。
朱澄象想着,自己的亲外甥女嫡长公主和皇帝外甥对自己来说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如今还不是以往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而对自己这么好……而且还是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就真的是对不起自己了。
朱澄象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倒戈那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样想着,朱澄象立马就一脸狗腿相的说:“嫡长公主说的对,舅舅都老糊涂忘记领旨了,臣接旨。”
说罢,就带头跪倒在地上说:“臣领旨,恭请嫡长公主监国。”
朱澄象这样的行为,只让少数的靠朱澄象的裙带关系上位的朝臣们跟着接旨了。
当然,这些朝臣们不是朱澄象这种没有本事的,毕竟像朱澄象这样的存在,一个朝廷有一个就足够了。
但也正是因为朱澄象的身份高和无能,跟随他的也只有寥寥几人,根本引导不出什么作用。
豫亲王狠狠的瞪了一眼很容易就倒戈的朱澄象,心里真的是气得牙痒痒的,但却完全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有些东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雁绯苓现在已经拿了一二,三四什么的时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豫亲王父子不甘心啊,当初说应该从宗室挑选人是为了他们自己,但是却冒出了一个比他们更加有资格还有圣旨的雁绯苓他们是真的不甘心啊。
为了自己谋利变成了帮雁绯苓这个空降的嫡长公主说话,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怎么会甘心呢?
于是,豫亲王这次难得没有坚持以往的保守沉稳的风格去认同这件事,反而近乎狰狞的对雁绯苓说:“哼,你不过是一节女流之辈,如何当得起监国重任?”
雁绯苓其实早在答应雁逸轩代理朝政监国的时候,就想到会面对这样的刁难了。
所以她并不慌乱,也不心虚,而是拿出自己之前想好的话,淡定的说:“本公主的确是个女流之辈,但本公主却也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姐姐,就算没有皇上的圣旨,在出这种事情的时候监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豫亲王父子哪里会把到手的宝贝给丢出去?
尤其是因为先帝登基的时候年岁太小没能参与夺嫡,还没什么实权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有机会夺嫡的豫亲王并未打算就此服从了雁绯苓,而是继续咄咄逼人道:“嫡长公主乃是女流之辈,从小也未曾受过如何治理一个国家的教育,敢问嫡长公主打算如何监国?最主要的是!你可是嫁人了,现在还是北冥国的皇后,一个其他国家的皇后如何能参与治国?”
雁绯苓心里咯噔一下,关于自己北冥国皇后身份的事情,老实说他真的给忽略了。
因为南雁国她能接触的人都称呼她为嫡长公主,再加上她实在是不愿意去想唐惊屿,就把这件事给忽略了,忽略到忘记当初去琢磨若是有人拿这件事说事该如何处理。
但是因为自己性别是女可能会遭遇的质疑什么的,她却早就想好了。
于是,雁绯苓决定选择性的忽略一半,说一半,至少把这个话题给继续下去:“说是监国,但也不过是暂时代理朝政,在重要的事情上听取诸位大臣的意见来做出决定罢了,本公主要做的不过就是在一些奏折上盖章,一些国家大事该如何处理的权利,全看诸位大人谁能说服谁,仅此而已。”
是的,雁绯苓压根就没想和这群大臣玩硬的,而是玩软的。
意思就是我就是做个中间整合大家意见的决策人,可不是来争权夺势的。
雁绯苓瞄到一些一直都没有跟着咋咋呼呼的纯臣们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做法是对的……当然,这个想法也是殷策(公孙策)给雁绯苓想的。
果然纯臣最是懂纯臣的心。
但是殷策(公孙策)也不愿意去面对雁绯苓已经嫁人当了其他国家皇后这件事。
所以也没去提醒雁绯苓可能会遭遇这样的疑虑,自然也不能帮雁绯苓想好遭遇这样的疑虑该怎么做才好了。
而因为雁绯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原因,倒是让那豫亲王觉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继续追问道:“嫡长公主说了这么多,可还没回答您身为北冥国皇后的身份来处理母国的事情是否有些不妥呢。”
瞧着豫亲王脸上小人得志的笑容和部分臣子咄咄逼人的表情。
雁绯苓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对唐惊屿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冷冷的开口道:“你也说南雁国是本公主的母国,母国有事……其他的国家又算得上什么,从本公主孤身回到北冥国尔等就应该能看出来,本公主的丈夫是不同意本公主回来蹚浑水的……从本公主孤身一人跑出北冥国,并快马加鞭赶回南雁国的时候,本公主和北冥国皇帝的婚姻……怕是已经不作数了。”
说着,雁绯苓的眼中还适当的流出了一滴泪水。
这泪水可不是装的也不是演的,而是雁绯苓在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情实感的,因为难过而流出的眼泪。
殷策(公孙策)看到了雁绯苓这滴眼泪。
他握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然他真的很怕自己冲到雁绯苓的面前去问他,那个叫做唐惊屿的男人就那么重要吗?
只是做戏而编的一个理由,都能让你因此流出眼泪?
你就……那么的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