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绯苓和唐惊屿还在计划着美好的未来。
但很多的阴谋也在暗中进行开来……
与此同时,东华国皇宫之中。
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却已经开始处理朝政,穿上龙袍的唐北傲此时正在养心殿里批阅奏折。
与此同时,唐北傲的贴身太监对他耳语了两句之后,唐北傲并未放下手中笔,而是懒洋洋的说了一个字:“宣。”
不一会儿,穿着官服的殷策走了进来,很干脆的跪倒在地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北傲并未停止批阅奏折,也并未让殷策起身,而是懒洋洋的问道:“殷大人,你可知朕特意传唤你入宫所为何事?”
一般臣子若是被皇上这般对待,估计早就心里打鼓,担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到皇帝了。
但殷策显然不是这个类型,此时的殷策跪在地上却仍是不卑不亢,很平静的回答道:“臣不知。”
殷策这般不卑不亢,其实还是对帝王有些不敬的。
毕竟臣子在被帝王发作的时候,战战兢兢到尿裤子才是正常的走向。
但恰恰是因为殷策这个态度,反而让唐北傲对殷策高看了一眼。
要知道,这个殷策在唐北傲没有登基的时候,虽然是个光明正大的保皇党,但却对唐北傲态度不佳,总是阴阳怪气,就像对什么乱臣贼子一样。
如今唐北傲登基了,掌权了,就是想要收拾收拾殷策,但奈何殷策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让唐北傲觉得有些来气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欣赏了。
都说读书人有傲骨,但当了官的读书人却早就没了傲骨,而殷策却偏偏保留着这身傲骨,让唐北傲对之很是复杂。
良久,唐北傲叫起了殷策,看着殷策膝盖发酸还不能揉的样子,他笑了:“朕看了你的辞官书信,虽然说无法认同殷大人在书信中所写之言……殷大人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备受先帝信赖,正是步步高升的年纪,怎么就突然想要告老还乡呢?莫不是,朕不是殷大人心中的帝王之选?”
此番言论乃是诛心之言,但在殷策递上辞官书信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觉悟。
所以他只是很平静的回答道:“皇上登基乃是万民所期,臣又怎敢说上一声不是?”
唐北傲一挑眉,仍是笑得带着些许恶意:“是万民所期?不是殷大人所期?”
“臣不敢。”殷策先是否定了唐北傲给他加的罪责,面无表情却颇为真挚的回应道:“实不相瞒,在皇上尚未登基之前,臣和皇上也有过几次争吵,当时不知事,自以为不畏强权,现在想来着实可笑,实乃不成熟之举,皇上没有因为臣当年的不敬发作臣,但臣又哪里有颜面死乞白赖的留在皇上面前呢?”
殷策虽是个一身傲骨的,但却也是个识时务的。
这番话这么一说,唐北傲若是真的处置殷策到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没听到人家殷策说吗?
‘皇上没有因为臣当年的不敬发作臣,但臣又哪里有颜面死乞白赖的留在皇上面前呢?’
不过不管这番话是不是带着心机,是不是真的真心,倒是让唐北傲听得挺舒服的:“殷大人这番话听得朕倒是通体舒畅……殷大人说的不错,朕的确是个欣赏有才之士的帝王,自然不会因为殷大人当初的两句话就对殷大人如何,反而会觉得殷大人着实不畏强权,有着自己的想法,倒也算的上是一代谏臣,只不过……”
接下来的话,唐北傲没有继续说了,倒像是卖个关子一样。
殷策也不说话,显然是等着唐北傲继续说下去。
而唐北傲觉得自己调子拉的足够长了,便突然变了语气:“只不过殷大人为何要改名换姓?”
说吧,唐北傲拿起一本奏折,翻看其中一页,慢悠悠的念道:“大儒公孙谨之子,却因为文字狱在南雁国遭了难……”
殷策心中一惊,但同时却也有一种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松快感。
怎么说,早在他答应雁绯苓来东华国当官的时候,就想过自己身份会暴露的。
虽然说有做了手段,隐藏了身份,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是假的也就有暴露的那一日。
因为心理建设做的不错,所以他早就想过他的真实身份早晚都会暴露,却也没有太过慌乱。
但心里不慌张,表面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慌乱,同时刚刚站起来没多久的殷策再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回答道:“……臣,祖上背负冤屈,若不更名,恐活不到今日。”
其实殷策的真实身份在南雁国是个文字狱连累的叛臣之子。
但在东华国来说,大儒公孙谨所犯之错都不是错了,殷策的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对东华国有任何的负面影响。
但今日唐北傲带殷策来摊牌,就说明他不只是查到了这些。
这不,见殷策跪倒在地上的样子,唐北傲继续道:“不止如此,朕还听说,南雁国嫡长公主的嫡长公主府有一客卿名曰殷策,却不知和殷大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当然就是你想的那样的关系啊!
但殷策却毫不慌乱,因为他想起了当初雁绯苓在出嫁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从此之后,你和嫡长公主府再也没有关系,就算有人问你是不是和本公主府邸的殷策有关系,你也只需说同名即可,没有人会真的抓到你的把柄的。
当时的殷策还觉得雁绯苓的这种说法有些不让人相信。
但当殷策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雁绯苓找了一个人代替了原本的殷策并留在了南雁国之后,他却还觉得雁绯苓这个法子是不错的。
于是,他也只当唐北傲在诈他,他做出很无辜的样子为自己辩白道:“臣的确是公孙谨之子,但却和嫡长公主府的客卿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皇上明鉴!”
殷策的不承认是唐北傲意料之中的事情。
事实上,他也在知道南雁国的嫡长公主府邸的客卿殷策之后,特意让人弄来了一副殷策的画像。
从画像来看,自然是此殷策非彼殷策。
但唐北傲还是想起了殷策对雁绯苓的些许维护,他身为帝王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可能并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
唐北傲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慢条斯理的问道:“朕如何相信你的话呢?”
殷策想了想,回答道:“若臣真的和南雁国的嫡长公主有关系,嫡长公主这次出逃,臣怎么会不理不睬呢?”
而事实上,殷策当时也想过出力的。
但那时候他府邸周围有人监视,就没有来得及动手。
所以他不理不睬什么的,倒也是货真价实的。
唐北傲抓不到殷策的错处,却偏偏怀疑殷策。
于是,唐北傲便很直接的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但你也知道,这做皇帝的,都是多疑的。”
“……”殷策不说话,但心里却在吐槽。
毕竟,这辈子还有人当了皇帝之后自己说自己多疑呢,毕竟那些当皇帝的都愿意说自己心胸坦荡呢。
同时,那唐北傲道:“所以朕要你去做一件事——”
殷策立马表真心:“听皇上吩咐。”
唐北傲满意的笑了,并道:“捉拿御郡王唐惊屿和嫡长公主雁绯苓。”
而殷策没有立刻领命,而是颇为诧异的说:“臣听闻他们两人已经双双跳崖殉情了。”
此时此刻,唐北傲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朕不相信他们会死。”
之前东华国的大臣们都说大皇子唐北傲为人谦逊,二皇子唐惊屿为人阴冷。
如今想来,这兄弟二人是极像的,什么谦逊无非都是礼贤下士的面具,阴冷狠毒才是所谓的本质。
殷策可不想纠结一些有的没的让自己跟着倒霉,琢磨了一下后便领了命,同时道:“若是他们没有死,臣一定把他们揪出来。”
“朕等的就是这句话。”唐北傲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喜悦和诡异。
同时,在殷策退出去的时候,唐北傲笑着对退到门口的殷策说:“殷大人,前方是通天大道还是地狱深渊,只在你一念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