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下,东华国和南雁国的皇子皇女之间的联姻就这么定了下来,而唐惊屿和唐北傲也踏上了回东华国准备新婚的旅途。
原本东华国的两个皇子来到南雁国就是为了联姻,而这联姻的对象就是南雁国的嫡长公主。
如今不只是嫡长公主嫁了过来,二公主也嫁了过来,这对于东华国来说已经是完成了任务,谁嫁给谁,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事娶到心上人,达成联姻的任务,这般边足够了。
只不过,公主出嫁本就不同于普通女子出嫁,不只是要有三媒六聘良辰吉日,要准备的东西可比想象中的要多。
所以说,即便现在雁逸轩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但也不代表雁绯苓和雁小兮现在就要跟着唐北傲和唐惊屿去东华国。
去建立公主待嫁之府,要准备聘礼准备洗涮府邸迎娶公主。
等准备的差不多了,还要派遣东华国重臣使臣带来聘礼,再由南雁国派人护送两位公主出嫁,再择良辰吉日成婚。
等到一切都折腾好了,时间就要是数月后了。
换好大红色的嫁衣,坐在轿子之中,想起出嫁之前发生的事情,雁绯苓倒是有些恍惚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唐惊屿和唐北傲离开的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晚上,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唐惊屿曾在半夜偷偷摸摸的摸进了雁绯苓的房间。
而这一日对待雁绯苓本是该和往日没有不同的,她也如同往日那般沐浴更衣便上了床打算入睡了。
可不知怎么,想到唐惊屿要马上就要回到东华国了,硬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之后,雁绯苓恼怒的坐起来决定不睡了。
她打开了房间的衣柜,从中拿出了一套大红色的水袖舞衣换上,并给自己画了一个桃花妆。
早在穿越之前,雁绯苓就很喜欢一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对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很是有研究,所以一些古典的舞曲虽算不得精通,但却也可以舞上一舞。
她哼唱着穿越之前颇为喜欢的那首《海棠》,甩着流云飞袖在房间内跳着舞……
细雨中飘的雪
风无意唱着多少花折落
海与天成一色
熟悉的轮廓被岁月吞没
那之后年岁皱
渐远的从容也格外温柔
青丝白时光锈
一瞬留韶华白首过眼眸
感悟着歌词的意境,舞着没有编排的舞蹈,仿佛入了戏一般,沉浸于歌声和舞步之中。
雁绯苓本就生的艳丽,这般舞蹈,竟是把这种艳丽展现到了极致,竟像是一朵在凋谢之前,拼命怒放的血红海棠。
近乎疯狂的转圈之后,雁绯苓跌倒在地上。
这般跌倒却非不小心,而是在拼命宣泄之后,作为终结的唯美姿态。
若是有人在看,还会沉浸在刚刚的歌声和舞曲之中,只能静静的看着,不能打扰也不敢打扰,生怕这悲痛欲绝宣泄一切的海棠花,会因为惊扰消失的干干净净,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此时此刻,雁绯苓仍旧沉浸在舞蹈的气氛之中,这本该是无边境的,可却突然有很不适宜的掌声传来:“若是嫡长公主在国宴之上舞上了这么一曲,皇兄爱上的可就不是那位清水芙蓉般的二公主,而是你这位富贵芙蓉的牡丹花了。”
唐惊屿的出现时间很不对,或者说,唐惊屿的出现和掌声仿佛惊动了‘附身’在雁绯苓身上的海棠花一样,那朵悲伤的海棠花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满脸惊讶的雁绯苓了。
唐惊屿原本也是不忍心破坏这么美丽的场景的,他已经在雁绯苓开始舞蹈的时候就出现了,他一直静静的观赏着,但是看得越久心里就越不舒服,就像是自己在乎的人要消失了一样,所以他才会不适宜的毁坏了这个气氛……看,现在虽然不那么唯美了,但是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却也消失了。
雁绯苓可不知道唐惊屿在想什么,她只是一惊,哪里顾得上沉浸于舞蹈中享受什么余韵,而是连忙站起身,戒备的看向声音发源处:“你怎么会在这里!擅闯公主府可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这是让雁绯苓觉得很吃惊的事情,她好歹是住在公主府的,公主府虽比不得皇宫十步一兵,但也是守卫多多,半夜有人巡逻的。
之所以不大喊大叫,只是因为这说话的声音太熟悉,映入眼帘的脸也太熟悉,这人就是雁绯苓未来的夫君,东华国的二皇子唐惊屿。
见雁绯苓这般戒备的看着自己,唐惊屿也不恼,也不慌,反而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若是嫡长公主想要让本王担上一个死罪,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压低声音,而是该高喊有刺客了。”
唐惊屿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让雁绯苓真是气得不行。
初次见面的时候,唐惊屿给雁绯苓的感觉,可是那种阴沉又危险的形象,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加上没有穿越的时候看书所得到的结论,阴沉危险的唐惊屿又加上了心机深沉,忍辱负重等等标签了。
可相处之后,雁绯苓却觉得这唐惊屿竟是有些说不出的流氓……
雁绯苓气急,也顾不得形象,而是大刺刺的坐在了唐惊屿的对面,有些恼怒的说:“居然把擅闯他人房间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可真不愧东华国二皇子之名。”
不同于刚刚舞蹈之时的艳丽凄绝,不同于往日里的端庄华丽,此时的雁绯苓就像是个活泼闹脾气的小孩子,这般样子,恰好就是雁绯苓最真实的样子,看的唐惊屿竟是产生了一种满足感——她这个样子,只在自己的面前展现过吧,这样真实的样子,也只有他唐惊屿有机会见到吧。
不知怎么,几日不得见面而心中烦躁的唐惊屿开心了起来:“只是明日便要离开,想要和你告别,只是赐婚圣旨下达之后,你一步不出南雁国,本王思念你,便只能找上门了。”
被一个大众眼里冷漠无情的人用一种温柔的眼神去凝视是什么感觉呢?
雁绯苓觉得自己一时半会是说不好的,但那种浑身不自在,觉得全身都发烫的感觉却是无比的明显。
雁绯苓觉得自己这个相似于情窦初开的样子有些不自在,于是她故作恼怒的质问道:“这就是你擅闯公主府的理由?”
唐惊屿又如何看不出雁绯苓这种欲盖弥彰的掩饰呢?
便慢条斯理的说:“再说,你我本该是夫妻,你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刹那间,本来只是耳朵红了的雁绯苓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果然,英俊的男人的甜言蜜语永远都是大杀器,就算是雁绯苓这种不属于这个时代,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为情所困的女子,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明明是感动的,明明是开心的,明明是心脏狂跳的。
但雁绯苓还是悄悄的掐了自己一下,用疼痛逼着自己清醒后,故作冷淡的对唐惊屿说:“何必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你我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夫妻关系,你比谁都清楚。”
雁绯苓的面容冷漠,好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情之人。
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装作面无表情毫无波动的说出这番话,她的内心并未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心痛的了。
发现自己对一个不能动心的人动心了,还要装作完全没有动心的样子去否定这一切,这对待一个从来都没有爱过人的女子来说,着实过于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