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国是个很奇特的国家。
分明是个江南水乡的天气,但这里生活的人却是带着些许彪悍的感觉。
也许正是这样,东华国才能守住他们的国土,才不会沦为软弱可欺的存在吧。
雁绯苓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胡思乱想着。
刚刚东华国礼部的大臣来交代说,婚期定在三日后的良辰吉日,现在,只需要在这驿馆里好好休息便好了。
这驿馆也是翻新过的,可以说是比较豪华了,住起来也算是很舒服。
住进驿馆之后,只要斋戒沐浴等着三日后出嫁便好了。
至于负责送嫁的雁三丰自然是安排到了别的地方,他一个外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公主住在一起。
想想也是挺无奈的,送嫁的将军本该是出嫁公主的依靠。
但这雁三丰除了给雁绯苓带来恐惧和麻烦可什么好事儿都没干,听说他不能住在公主待嫁的驿馆,雁绯苓简直高兴的不得了,就差放鞭炮庆祝一番了。
因为身子疲惫,雁绯苓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便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至于春兰等人也被雁绯苓吩咐下去休息了,昨天晚上她们担心了一夜,肯定是没有好好休息的,如今已经渡过了危机尘埃落定了,也是她们该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一开始三个侍女还不愿意,但是在雁绯苓的强制下,还是乖巧的去休息了。
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雁绯苓满意的笑了。
这三个侍女以后就是她在东华国仅仅可以相信的几个人了。
雁绯苓穿着一身亵衣倒在床上刚要入睡,半醒半梦之间,突然听到一曲箫声传来。
雁绯苓被箫声吵醒了,倒不是说这箫声不好听,反而是箫声太好听了,让人不由想要去感悟吹箫人的内心世界。
于是,雁绯苓披上一件衣服下了床,雁绯苓推开窗子向音源处看去,赫然发现,前方亭子中站着一白衣公子,他腰间有利剑,容颜冷漠英俊,赫然便是昨日追着那剑魔离去的白箫寒。
白箫寒的箫声中带着一丝寂寥,甚至还带着些许悲伤。
这反而让雁绯苓有些读不懂这箫声中想要表达什么了。
或者说,这曲子的意境是没有错的,但不管如何,都觉得同白箫寒这个人不太合适。
或者说,白箫寒是吹不出这种带着悲凉意味的曲子的,他分明是骄傲的……但是这种看破一切无欲无求却带着寂寞的箫声是有些不适合白箫寒的。
但转念又想,雁绯苓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她自己对白箫寒的看法过于片面了呢?
理论上来说,白箫寒可不是什么与世无争之人,他挑战四国剑客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客,若是真的无欲无求又如何会去追求这等虚名?
还是说,这虚名已有,反而独孤求败,觉得寂寞,无欲无求了?
但明明之前还说要追求剑术走上独孤求败的剑魔之路呢。
所以说,也不该是无欲无求的,毕竟真的无欲无求的人,早就去当和尚了,又如何会去挑衅剑客,争什么天下第一剑客呢。
雁绯苓胡思乱想着,此时白箫寒已然一曲作罢,白箫寒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雁绯苓的面前,同时也让雁绯苓看到了白箫寒脸上的一道还没有结痂的剑痕。
这么英俊的脸上偏生留下这么一个剑痕,别说还让人觉得怪不舒服的。
这么好看的脸就该好好的珍惜着,若是留下了一个剑痕,也许对待白箫寒来说只是一个功勋一样的痕迹,但对于单纯的观赏者来说,难免有些可惜了。
雁绯苓盯着白箫寒的脸出神,就像忘记了昨天白箫寒给雁绯苓送梅花的时候,那没来得及掩饰的暧昧一样。
但也许这种暧昧对待雁绯苓来说已经单方面结束了。
就在白箫寒追着剑魔离开,害的雁绯苓落入雁三丰的手中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犹豫了许久的白箫寒突然道:“对不起,害的你这么不开心。”
雁绯苓整个人搭在了窗台之上,满脸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白箫寒道:“单看你的表情,就能看出你心情不佳。”
雁绯苓此时除了不解还加上了惊讶:“看个表情就知道我心情,你这般倒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要知道我可是故作随意的在和你聊天呢。”
白箫寒并未对雁绯苓说你现在的笑容有多么的难看,白箫寒虽然不懂女孩子,但也知道女孩子有的时候要面子会带上虚假的伪装,而这个时候就体贴的不要拆穿,就好了。
所以,白箫寒做出迷茫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读心术?”
雁绯苓倒是没有想到白箫寒的注意力那么偏离,不过既然白箫寒问了,她也不会装没有听到。
她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后,决定欺负欺负白箫寒。
于是,雁绯苓坏笑道:“就是能读懂他人心思的一种法术,只是早就失传罢了……若是没有失传,我倒是想要学学这厉害的读心术,到时候就能知道周围人的想法,就不担心有人要害我了。”
雁绯苓本以为白箫寒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谁知道他却道:“若是没有失传,我也不想去学那读心术。”
“为何?”雁绯苓又是不解,她分明只是随便说说的,但现在却开始好奇起了白箫寒真正的想法了。
雁绯苓觉得这是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事情,但对白箫寒来说,却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只见白箫寒一脸正经的反问道:“时时刻刻知道他人所想,岂不是很无趣?”
雁绯苓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搞不懂白箫寒这个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出嫁之后多半也遇不到白箫寒了,也没有必要把白箫寒的心情问的那么清楚,搞的那么明白。
于是,雁绯苓学着白箫寒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单纯好奇的问道:“你脸上的剑痕是那个剑魔留下的吗?”
毕竟雁绯苓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毕竟她可是从雁三丰那里知道那个所谓的剑魔只是个轻功好的花架子,怎么能伤到白箫寒的脸呢。
白箫寒摇了摇头:“不是,他很弱,伤不到我。”
“所以说,你到底怎么搞成这样的?”既然不是剑魔做的,那雁绯苓就更加好奇谁能伤的到白箫寒了。
“一个人说我做错了事,险些酿成大错,我听了经过之后也觉得自己该罚,就在脸上留了这道伤痕……”白箫寒脸上带着苦笑,这是雁绯苓认识他到现在,从未在他的身上所看到的过的表情。
就像是一个干净的白纸突然被沾染了墨迹一样,而且这墨迹带来的,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只知道一心追求剑道的人,一个晚上的时间,生命中染上黑暗了。
雁绯苓知道白箫寒很明显是不愿意说的,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没有必要问白箫寒太多,这样的距离是最好的距离。
但看着白箫寒这样带着些许忧愁的样子,雁绯苓心里也不好受,她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必要去问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有必要让白箫寒摆脱现在这个状态。
这样想着,雁绯苓突然想起曾经在武侠电影里看到的种种,便是灵机一动,故意做出一脸兴奋的样子对白箫寒说:“白箫寒,你会武功,更会轻功的对吧。”
“……”白箫寒点了点头,但是却闹不清楚雁绯苓要干什么,但第一反应却是雁绯苓想要逃婚,想要让他带她离开这里。
白箫寒突然觉得紧张起来……
但事实证明,白箫寒的担心和紧张是多余的。
此时的雁绯苓完全没有发现白箫寒的小心思,只是单纯的对白箫寒露出一丝坏笑:“本公主想学学你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侠客,再房顶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