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的故事,感人至深,绿袖的舞蹈,也并不简单。
西洲曲可不是什么好跳容易摆个POSS转转圈就可以的舞蹈。
再加上雁绯苓本就是在今日才决定跳的,宴会之前为了练习,雁绯苓这骨头都出现了咯噔咯噔的声音。为了跳好这支舞,雁绯苓也是煞费苦心的练了一次又一次,如今虽比不得当年第一次在唐惊屿面前跳这西洲曲的样子,但好歹还是有些模样的。
一舞作罢,箜篌声止。
弹奏箜篌的佘姬没有进来邀功,而是抱着箜篌退下去了。
她可不是那些没眼色只知道往上爬的宫女,现在她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自然不会继续做让皇后娘娘不喜欢的事情。
大过年的总是要给自己找一些乐子的,比如说,去安慰安慰跳舞冻僵了的柳飘飘姑娘。
大过年的伤成这样,作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总是要去问候一下。
雁绯苓缓缓从结尾的poss中恢复往日那般,同时也得到了唐惊屿的掌声:“好一曲西洲曲,比之今日的雪中舞,只好不差。”
当然,唐惊屿打死也不会说出自己刚刚产生的邪念——在雁绯苓突然伴随着箜篌声脱掉那件属于皇后的斗篷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香艳的舞蹈。
当然,没有看到香艳的舞蹈是有一些失望的,但这西洲曲的绿袖舞蹈,也仍是让他十分怀念,恰好是迎合了他怀念过去的心情。
“陛下说笑了,许久未曾舞蹈,哪里比得上当年的那曲西洲曲。连当年都比不上,又如何比得上今日那曲雪中舞。”雁绯苓不知道唐惊屿那一瞬间产生的淫邪的心思,只当他是纯粹的赞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自己跳的如何,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尤其是刚刚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做得不到位,倒是让雁绯苓自己很是难过,说比不得雪中舞的时候,心里也是酸酸的。
唐惊屿一看雁绯苓这般妄自菲薄,他倒是先不乐意了:“那只能说是那雪中舞比不得当年的你,更比不得现在的你。”
唐惊屿这急切的样子,一下子就把伤心难过的雁绯苓给逗笑了:“你这样说,柳姑娘听了不知道多伤心,她可是为了在你面前表演,都弄坏了身子。”
雁绯苓这表面上是在说柳飘飘不容易,但言语中那点酸涩都要溢出了。
唐惊屿可被雁绯苓这个小模样给逗笑了,便越发的不留余地的夸奖了起来:“朕可是实事求是,并无诋毁之意,也无私心掺杂,柳飘飘舞蹈之时似乎只想着这个动作这个样子多么惊艳迷人,一切都浮夸于表面,根本无法看到这舞的灵魂,不过是当时惊艳,不足以回味罢了。”
唐惊屿说的话当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就算一开始只是认为唐惊屿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的雁绯苓也不由得信了唐惊屿的话,用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我倒是没想到,本以为皇上只懂武,却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懂舞,这么多年,我都未曾真的了解皇上……”
唐惊屿轻笑,然后伸出手整理了一下雁绯苓那因为舞蹈而凌乱的头发:“不过是见过连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舞蹈,才会懂。”
“最美的舞蹈?”雁绯苓微微有些惊讶,心里倒是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最美的舞蹈什么的……是什么人,曾经给唐惊屿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但雁绯苓又觉得,唐惊屿若是因为谁的舞蹈爱上谁,一定就不会放手,那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难道说,这个跳过最美舞蹈的人,是唐惊屿的母亲?
雁绯苓不靠谱的想着,眼中满满都是求知欲。
唐惊屿轻笑着抚摸着雁绯苓的头发,他的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深情:“当你第一次为了朕跳舞的时候,朕惊讶的发现你的舞蹈之中居然有着那么丰富的感情,从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感觉到你想要传递的感情和信念,那时候朕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那种带着灵魂的舞蹈,而不是只要美,就足够了。”
唐惊屿这话说的,简直和中华小当家里介绍某种食物的时候那般夸张,但夸张是夸张,但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比如说,现在的雁绯苓就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的呢喃道:“皇上这样夸赞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惊屿可丝毫没有因为雁绯苓害羞而打算就此作罢,反而握住了雁绯苓的肩膀,无比认真的夸赞道:“所以朕说,你这西洲曲舞的比那雪中舞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朕甚至觉得你比过去跳的还要好。”
比过去跳的还好什么的,这明显就是故意讨好的夸张了。
连带着好似夸她比柳飘飘好的话,也像讨好似得,纵然刚刚说了一大堆,却也显得没有那么走心,让人多少有一些……说不出的遗憾,
就算女人喜欢被哄,但是也喜欢真实的哄,不喜欢那种明显就能看出是假的的哄。
雁绯苓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唐惊屿的谎言:“皇上此话当真?我决定跳西洲曲给您看的时候,可发现许多动作都无法做到完美了呢,皇上说我比过去跳的好,也太假了些,君无戏言,君无戏言。”
能这么说一个皇上的,也只有雁绯苓这个胆大包天的。
但雁绯苓可不怕唐惊屿生气,还生怕唐惊屿不尴尬呢。
雁绯苓本以为唐惊屿多少会有些尴尬,谁知道那唐惊屿竟是理直气壮的对雁绯苓说:“朕还记得你曾对朕说,西洲曲分三部分,绿袖姑娘年少之时无忧无虑内心欢愉,落入欢场内心犹豫,以及孤身一人悲凉伤心……当年的你始终跳不好那份悲凉,总觉得你是为了难过而难过,现在朕却觉得,你是真的再难过。”
雁绯苓微楞,倒是没想到唐惊屿从这里发现了不同。
她生怕唐惊屿多想什么,连忙道:“没有难过,只是经历的多了,多少有些共鸣罢了。”
唐惊屿没有回应雁绯苓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曾对朕说,绿袖被男人辜负,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了个爱她愿意放弃一切的男人,但却因为桀骜不驯得罪权贵而亡……那时候朕就发誓,朕绝对不会让你成为绿袖,只要把权利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掌握真正的生杀大权,才能护得住心爱之人,才不会让心爱的人痛苦。”
这话好听过世间所有甜言蜜语。
不是为卿舍弃天下,反倒是为卿夺取天下。
试问这样的豪气和霸气又是哪个君王可以做得到的。
雁绯苓听得心潮澎湃,却偏生别扭着说:“你之前分明说,你想当皇帝,是为了给母亲报仇。”
唐惊屿苦笑:“报仇,报什么仇,母亲是自愿为了父亲死的,仇恨本就是不存在的,既然没有仇恨又报什么仇。”
这次雁绯苓是不信也不能不信了。
她的心猛地就裂开了一个口子,一种名为甜蜜的情绪瞬间挤了进去,把她的心涨的满满的。
雁绯苓冒着粉红泡泡,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声音问道:“这才是你没有隐姓埋名,反而选择来荒芜之北的原因吗?”
也许唐惊屿这个时候也是被雁绯苓的这个态度感染了,脸上的表情也温柔了不少:“傻姑娘,这天下都是为了保护你夺,你又何必悲苦难过。”
雁绯苓像乳燕投林一般猛地撞入唐惊屿的怀中,满心都是被疼爱的欢喜:“你总是说你木讷,不会说甜言蜜语讨人欢心,却不知你现在说的话,最是……最是让人欢喜。”
唐惊屿打横抱起雁绯苓,把雁绯苓轻柔的放在被褥之上。
他轻轻褪去她的衣衫,轻柔的亲吻她的身体,这一夜,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