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莹萱的处决日子在三天后,当告示传遍悦城南北的时候,众人才真的相信,杀人凶手是这个看上去柔弱无害的白莲花。
那天艳阳高照,整个节气当中都没有这么热的天,但人们依旧头顶着草帽前往刑场,等待楚莹萱的行刑。
当日头升到最高的时候,聂仲垣望着天空中灼热的太阳,眼神示意了审判席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抹额头的汗水,拿起犯由牌,狠狠地丢到地上:“午时已到,行刑!”
强壮的刽子手拿起脚边的酒水,仰头就是灌了进去,“噗”得一声又将酒水撒到幽冷森白的大刀上。
他举起大刀,手臂上的肌肉如小山丘一样凸起,看得人心惊肉跳。
说时迟那时快,刽子手手起刀落,楚莹萱的人头就掉落在地上了。
届时,外头传来一片叫好。
“好!杀人偿命!以命抵命!”
“杀得好!”
……
聂仲垣没有理会外头的声音,说实话,他心中是很难受的。一个是含辛茹苦养自己长大的母亲,一个是母亲身边最爱的女儿。两个人都是他的亲人,只可惜受了贼人的挑唆……
回到聂府,聂仲垣就往叶蓁的院子中走去。
叶蓁没有去刑场,楚莹萱害她不浅,甚至为了嫁祸她而杀了聂仲垣的母亲,她一点都不想见到她。
门口传来脚步声,叶蓁放下书,望向门口,见到聂仲垣,她轻轻一笑:“你回来啦?”
“嗯。”聂仲垣点头,走过来拥住叶蓁的身体,良久,他才沉闷开口,“现在我只剩下你了。”
叶蓁伸出双手,拥住身前的男人:“放心吧,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两人依偎了很久,外头走过来静女不合时宜的轻咳了一声,见两人转头望她,静女尴尬一笑,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小姐,冰糖雪梨来了。”
“放下吧,你先下去吧。”聂仲垣松开叶蓁,转头阴森森的对静女道。
静女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男人吃人一般的眼神,立刻退下:“是,静女知道了。”
她脚下生风,立刻跑了出去,电灯泡实在是太亮了,她都被照得睁不开眼睛了。
聂仲垣很满意静女的态度,心想着什么时候给她加一些俸禄。
叶蓁走到桌子旁边,端起盘子里的冰糖雪梨,对着聂仲垣招手道:“仲垣,过来尝尝。”
“你叫我什么?”聂仲垣走过去,惊讶的望着眼前温柔的女子。
叶蓁俏皮一笑:“我叫你仲垣呀,你总不能让我学着楚莹萱,叫你仲垣哥哥吧?”
“说什么话呢!”聂仲垣不满的望了叶蓁一眼,他恶趣味一笑,坐到女人的面前,“我更希望你叫我——夫君!”
叶蓁瞪大眼眸,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珠子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呢?”
“等去了皇城,处理完这些事情,我定然给你一个盛世的婚礼。”聂仲垣握住叶蓁的手,语速停顿一下,“所以、早叫晚叫都是一样的,来,叫一声听听?”
叶蓁羞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只是对面男人的劲儿实在是太大了,他铁了心不让自己逃脱,无奈之下,她轻启红唇,声音低得跟蚊子叫一样。
“夫君。”
聂仲垣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再次抱住叶蓁的身体,这是她头一次这么温柔的叫自己夫君,心中的柔情蜜意差点溢了出来。
“好,好。”
聂仲垣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叶蓁都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她轻轻推着身前的男人,低声哄道:“好了好了,咱们别腻腻歪歪了,这冰糖雪梨再不吃,就要凉了。”
聂仲垣握住叶蓁的手,松开她的身体,温柔道:“好,我喂你吃。”
叶蓁就这样依偎在男人的怀中,男人递过来勺子,便张开嘴巴,一张红红的小嘴顿时被塞得满满的,腮帮子也一鼓一鼓。
天色渐晚,外面的日头也逐渐落下,只剩下一抹红彤彤的余晖。
在城外的八里道山神庙中,一个女人慢慢睁开眼睛,她惊恐的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切。
她这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莹萱起身想要逃跑,可脚上的铁链子哗啦啦的响着,却只能让她在方寸之地行动。
铁链、黑暗、正前方那瞪出眼珠子的不知名神像……
难道她是到了地狱吗?
这里的一切都跟画本子上的地狱一模一样!
正当她暗自揣测的时候,神像移动了,亮光透了进来,外头走进一男一女。
借着光线,楚莹萱惊恐的发现,来人竟然是小雀儿和聂祁瑞!
她惊呼一声:“智多星,你、你也被聂仲垣杀了吗?”
聂祁瑞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小雀儿笑了,此时她没有顶着小雀儿的脸庞,倒多了一丝冷淡。
“殿下怎么可能被杀?你的榆木脑袋到现在都没有开窍啊。”
这话一出,楚莹萱更加惊讶:“你的意思是说,我、我没有死!?”
“可算缓过劲儿来了。”小雀儿淡淡开口。
“不对,你刚才叫他什么?殿下?”楚莹萱紧张的望着小雀儿,随后厉声开口,“你们究竟是谁?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想干什么?”
聂祁瑞走到她的身边,强行掐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猜我是谁?我是东篱国的大皇子,我是玄德皇帝唯一的继承人!”
“是你!”楚莹萱惊恐的望着男人,“那你为什么要来悦城?”
在皇城当他的尊贵继承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来害他们聂府?
楚莹萱是蠢,但是不傻。
聂祁瑞嗤笑一声,松了手,拿出手帕轻轻擦着自己的手掌,似乎刚才碰到的是污秽之物。
“我有东西要问聂仲垣拿回来,你不会还想帮着他吧?你要知道,你要死不活的时候,人家可是搂着美娇娘快活呢!”聂祁瑞不屑冷笑,他睨了女人一眼,“不过瞧着你的模样,比不过叶蓁也是正常的。”
小雀儿不忍直视的转过头,身为女人,她觉得聂祁瑞说这话,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不过这倒也是实话。
“主子,皇城那边传来消息,说老皇帝不行了,想要过继一个孩子继承皇位。”小雀儿收到外面传来的消息,低声开口。
聂祁瑞脸色阴郁,怨恨开口:“这老不死的,这个时候了也不把我看在眼里!”
小雀儿敛下眼角:“这个女人怎么办?”
“带着回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