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婷上前一小步,朝着皇帝和皇后微微俯身,一旁的苏贵妃轻轻瞥来,却给她无限的压力。
“小女罗月婷,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苏贵妃。”
“平身。”皇帝淡淡开口,眼神落在她的脸颊上,轻笑道,“都说罗爱卿家的闺女长得白白净净,今日一见,若然是名不虚传啊!”
“多谢陛下夸奖!”罗大人连忙从位置上起来,行了一个礼。
“罢了罢了。”皇帝环顾四周,脸色不好,问道,“怎么没见到聂仲垣来?我不是亲自邀请他了吗?”
底下没人回复,这摄政王,可是雷厉风行的存在,他们这种小官,怎么可能妄加揣测?
“许是路上耽搁了。”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慈祥的光芒,望向罗月婷,道:“你有什么才艺,展示一下吧。”
罗月婷深深行了个礼,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响起:“禀皇后娘娘,臣女最擅长的就是跳舞了。”
说罢,旁边的宫人就立刻为她搬来了莲花一般的台子,她轻轻上台,每走一步路,脚下都生成一朵盛开的莲花。
罗大人自然是知道女儿的特长,摸着胡子,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满意。
苏贵妃眼中带着妒忌,她虽然有了儿子,在后宫的地位站的很稳,可看到皇帝的眼神落在别的女人身上,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吃醋。
要知道,她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自己千方百计的夺来的!
“陛下,这罗家姑娘着实是一个可心人儿,是否要留在宫中?”皇后娘娘笑眯眯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仅比这男人小了三岁,可模样,却像是大了三岁一般。
皇帝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眼睛盯着舞姿妙曼的罗月婷,眼中带着兴味:“皇后看着办就是了。”
苏贵妃不满的瞥了一眼罗月婷,父亲说得对,这罗家就是打算用漂亮女人蛊惑陛下,遂酸溜溜的开口:“皇后姐姐这话问的未免太早了些,舞蹈还没有结束,咱们总得将舞蹈看完吧!否则未免太儿戏了。”
她得到消息,罗家女儿跟当今的新科状元有一丝瓜葛,若是不出意外,这罗月婷会自己落选。
可要是她不自动落选,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舞台上的罗月婷还不知道,上座的三位贵人各怀心思,她认为掩藏的很好的举动,早就已经赤果果的暴露在他们的眼中。
舞蹈的最后,是旋转出一个莲花一般的圈圈,四周也将撒出莲花花瓣。
只是,当花瓣撒出的时候,罗月婷突然晕倒在舞台上,让底下沉迷于惊艳舞姿的众人,都心神一顿。
毫无预兆。
罗大人瞪大眼睛,心情从激动到失落,再到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罗家小姐怎么晕倒了?”皇帝正看的兴起,见这模样,扫兴至极。
宫人立刻将人拉下来,检查一番,禀告道:“回陛下,这位小姐是身体太过虚弱,加上柳絮过敏。”
“柳絮过敏?”皇帝走下来,看到罗月婷紧闭双眼,脸上全都是一点一点的红疹,顿时瘆得慌,他挥手道,“赶紧带下去!”
苏贵妃幸灾乐祸,眼中的得意洋洋,连忙加了一句:“记得给罗小姐好好看看,不要耽误了病情。”
罗大人的计划就这样毁于一旦了,他望向周围的同僚,每个人都神色不一,但能够肯定的,这些老匹夫绝对在心里嘲笑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子敬皱眉,就这样望着罗月婷被抬下去,罗大人跟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下去。
他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情感,似乎是不舍,但一想到罗家父女如何对待自己,心中那一丝不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就是嫌贫爱富的下场!
是报应!
苏贵妃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顾子敬,低笑一声,道:“新科状元对罗家小姐,有什么评价吗?”
顾子敬抬头,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道:“评价倒是没有,臣只是觉得,罗家小姐明知身体不好,还非要选秀进宫,是否存在欺君之罪?”
在下侧的唐非惊讶的望着顾子敬,眼中全都是厌恶。
乖乖!
本来就是一个落选的秀女,现在顾子敬的口中,竟然成了欺上罔下之人,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更何况,那女子,曾是与他私相授受的女子。
他也真狠心,竟然下得去手!
苏贵妃也有些惊讶,只是这丝惊讶很快就消失了,作为女子,她心中十分鄙夷这种攀炎附势之人,但从大局考虑,除去罗家,也相当于除去了自己的隐患。
苏贵妃自然知道怎么做。
她转头望向皇帝,轻声笑道:“新科状元的话,臣妾还觉得有点道理呢。”
但后宫到底不是苏贵妃一人独大,还有皇后呢!
皇后冷哼一声:“贵妃妹妹说笑了,陛下自然知道这些朝臣的心思,入驻后宫,那可是无上的荣耀,陛下慈悲为怀,定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大动干戈。”
皇帝听后,点头,心中已经默认了皇后的话,他高声道:“那就下一位吧。”
秀女一位位都过去了,外头才传来宫人高声的呼唤。
“摄政王驾到!”
花园外侧,走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他面冠如玉,身姿挺拔,腰间佩戴着一块通透的玉佩,看上去价值不菲。
“皇弟总算来了,我还以为,皇弟又要爽约了。”皇帝听到外头那句“摄政王”,脸色就不好了,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聂仲垣,上下打量,道,“皇弟,美色虽好,但还是要量力而行,不能贪图享乐啊!”
聂仲垣抱拳:“多谢皇兄关心,皇兄赏赐给我的美人实在是天姿国色,皇弟岂敢怠慢?”
众臣子面面相觑,望着夹枪带棒讲话的两人,都很识趣的低下头,当做没有听见。
而恰恰,老皇帝是最希望看到,众人嘲讽聂仲垣的眼神。
顾子敬低笑一声,抱拳开口:“陛下说的极是,自古以后,贪恋女色之人,都将会受到女色的反噬,成大事者,定然要不受女色干扰。”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赤果果的说,聂摄政王是成不了大事的?
本来想跟顾子敬搞好关系的朝臣,看他这么无脑,也渐渐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