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城的闹市区繁而杂,各色各样的东西摆在街道的两边,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绝大多数都是叶蓁没有见到过的。
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到处转悠。
周边的民众都很淳朴,见她的衣着和打扮,显得更加热情,每经过一个摊位,摊主总会若有若无的跟她攀谈。
一圈转下来,叶蓁惊喜的发现,悦城竟然没有修容师,偌大一个悦城,她从没有看到一个眉宇精致的姑娘。
很多都是画着浅浅的妆容,眉毛粗粗,乌黑发亮,瞧着虽然有型,但是细看之下却没有皇城女子的精雕细琢之美。
“静女,你看这里没有一家店是做修容生意的呢,如果我能够在这里开一家修容店,一定能够大赚特赚。”叶蓁转头,低声跟身边的静女商量着,“你说,我要不要现在这里试一试?”
静女抱着长剑,一身黑衣英姿飒爽:“小姐愿意试,咱们就试试吧。”
“好!为了节约成本,咱们不买店面,咱们就跟这里的摊贩一样,在街边上放一个摊位!收银就少一些吧。”叶蓁开心的说着,说干就干,她叫静女买了些必需品,然后学着当地的摊贩,有模有样的摆起了摊位。
一旁卖头饰的大妈见叶蓁一姑娘家,除了一个摊子,上面盖着细碎的绒布,其他什么都没有,不免有些奇怪:“小姑娘,瞧你这衣着和打扮,不像是当地人吧?”
叶蓁点头:“是啊,大妈,我不是悦城人,我是皇城人,随未婚夫来悦城的。”
哪知大妈不信,一脸趣味的打量着叶蓁,她以为叶蓁是跟情郎私奔的。
“姑娘是皇城人啊,皇城难得有姑娘这样有胆识的女子了,可敬可佩!可是姑娘摆这个摊位,一不卖女红,而不卖书画,所以姑娘到底是卖什么的呀?”
叶蓁倒没有注意她话语中的情愫,她轻轻笑着,将手上的修眉刀放在洁白的绒布上。
“当然是卖技术啊!”
“就这样一把小刀,怎么可能卖得了技术啊!”大妈显然不信,“要不你给我来两招,我过过眼,你们皇城的女子虽然破事多,但是还真有两把刷子的。”
叶蓁轻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让你变得更漂亮一点,就凭这把小刀。”
“就这小刀?好,我就试试,若是不好看了,我可会不依的。”大妈爽朗至极,转身面对着叶蓁,她大嗓门也成功吸引了来来往往的行人。
众人都对皇城来的叶蓁感兴趣。
小雀儿恰巧出来买吃食,一见东边围着那么多人,立刻挤了进去。
发现竟然是传说中的未婚妻,当下脸色便不好了。
她挎着篮子,悄悄往朱雀大街的方向跑去,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小姐。
回到家中,遇到了散步的聂母,聂母认得小雀儿,低声斥责:“匆匆忙忙的,做什么啊?”
小雀儿连忙把她在路上遇到叶蓁的事情告诉聂母。
聂母挥手,叫她下去。
身旁的常嬷嬷站在聂母的身边,安静的望着自己年轻跟到年纪大的主子。
“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中学习女红和厨艺,竟然到大街上去卖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常嬷嬷笑着开口:“夫人为何总是看不惯叶小姐?”
“不是我看不惯她,我看到她就难受,总觉得她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聂母再次强调。
常嬷嬷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公子他喜欢,那也没有办法啊。”
“我就不明白了,莹萱那么好的女孩子他不要,非要那种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小雀儿不知道聂母和常嬷嬷的对话,她冲进汀兰苑,激动开口:“小姐,你猜我在街上看到谁了?”
“谁呀?”楚莹萱将最后一针扎好,便把绣好的腰带放进篮子里面,抬头问道。
“是那个女人!”小雀儿坐到楚莹萱的对面,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原模原样的告诉自家小姐,末了,还说了一句,“奴婢回来的路上,还撞见了夫人了!”
“撞见干娘了?干娘有问你吗?”楚莹萱激动开口,若是这件事情被干娘知道了,定然会心中不满。
“有问,然后我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顿,我说她衣着暴露在街道上卖艺,还哗众取宠!”小雀儿得意开口。
楚莹萱笑了,点了一下小雀儿的鼻子:“你啊!就是一个机灵鬼!不过这次干娘知道就好,干娘是江南地区的女子,从小受到的熏陶便是男为天女为地,作为女人只要顺从丈夫,诞下子嗣,照顾家庭即可,一个区区歌姬又怎么能够得到干娘的欢心?”
“对呀!夫人的确不满了,那脸色都跟马脸一样,拉得老长!”说罢,小雀儿还学了聂母的脸色,逗得楚莹萱哈哈大笑。
叶蓁打量了大妈的脸颊,发现她是大圆脸,圆脸的眉毛最好眉峰上扬,才能够让圆脸显得更加立体。
她用修眉刀轻轻将大妈脸上多余的眉毛修掉,修出眉形,好在大妈的眉毛本就浓厚,所以修好眉毛,她都不需要描眉了。
“看看吧。”叶蓁放下修眉刀,拿出一面铜镜,递给大妈。
周边的人连连叫好,叹不绝口。
“不错,是好看很多了。”
“这姑娘神了。”
“虽然瞧着人没变,但怎么说呢,人一下子就便精神了。”
“真的假的?有这么夸张吗?”大妈狐疑的望着众人,接过叶蓁手中的铜镜,不堪不要紧,一看尖叫起来,“啊——这还是我吗?我的眉毛啥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眉毛却是脸部不可缺少的点缀。以前你的眉毛太浓太粗了,所以现在修一下后,就有型起来了。”叶蓁解释道,她望向周边,“你们还有人要买我的手艺吗?不多不少,至于要三个铜板!”
三个铜板已经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价格了,在皇城的时候,她都是收十几个铜板的。
“我来我来!”
“我也要修一下。”
“带上我带上我。”
“还有我,不要漏了我!”
年轻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
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晚了叶蓁就打烊收摊了。
大妈看着人满为患的摊位,刚还说没人会来,现在直接这么多人了。
嗯……不过这姑娘手艺确实不错,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