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车水马龙,自从张武回去,就再也没有来过,幸亏庄子里有人觉得兰花可怜,送了她一把破席和一辆小推车,她才能够到赶到镇上,写下状纸。
锣鼓声阵阵,衙役们排成两排,县官在“威武”声中,缓缓出来。
看到门外击鼓的竟是一个小女孩,不由惊讶:“下跪何人?因何击鼓?”
叶蓁下跪,声音不卑不亢:“小女名叫叶蓁,寄养在叶家庄叶家,状告叶家!”
县官皱眉:“你既是寄养在叶家,又为何状告叶家?”
寄养的,无非是孤女,而东篱国,最是注重孝道,养女状告养父母的,可不多见。
“叶家杀害被休弃的兰花,一尸两命。”叶蓁开口,递上状纸,县官看后,脸色大变,这么恶性的杀人案件,竟然会发生在叶家庄这个淳朴的庄子上?
“去把叶家的人给传上来。”县官开口。
不一会儿,叶家的人来了。
看到叶蓁真的将他们告上县衙,一个个恨不得吃了她。
“叶蓁,没想到你真告了,你有种。”叶萦瞪着叶蓁,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要不是她娘拉着她,她早就想上前扇她几巴掌了。
“蓁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对簿公堂,叶家对你不薄,养了你六年,你这样真叫我心寒。”叶三娘拭着眼泪,看上去好不可怜。
叶蓁愤怒,冷声开口:“你这是养了我六年?还是使唤了我六年?我记得皇城是有给银子的,这笔银子都叫叶大宝给挥霍掉了,如今你连怀着身孕的兰花姐都不放过,她可是有了孩子的!”
见叶蓁把这件事情讲出来,叶三娘冷笑:“叶蓁,哪有什么银子啊,那个时候你才六岁,你都不知道为何会被送出叶相府,又怎么会知道有没有银子一说?”
“的确,六岁的孩子并不懂事。”县官开口,但他越听越糊涂,为什么又扯到皇城了,“但是这跟皇城的叶相府有什么关系?”
叶三娘立刻开口:“大人,你是不知道,这丫头是叶相府送来的,来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大,面黄肌瘦,是我们一点一点喂大的!”
“那她是叶相府什么人?”县官皱眉,如果涉及到叶相府,这可就不好办了。
“我们也不知道,之前说是小姐,但谁家小姐会这么对待啊,更何况叶相府这种体面人家了。”叶三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喘都不带喘一下。
意思无非是对叶蓁身世的怀疑。
“你竟然说我不是我娘亲生的?”叶蓁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脸色极度不好。
叶三娘翻了一个白眼:“你肯定是你娘亲生的,但是是不是叶相爷亲生的,那我就说不准了,毕竟谁家父亲会这么对待亲生女儿啊。”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县官点头,问叶三娘:“我且问你,你跟叶相府是什么关系?”
“我们自然是远亲。”叶三娘笑着应答,现在,这个县官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状纸上说你杀了儿媳,你有什么想说的?”县官接续问道。
“大人!冤枉啊!里长大人都说了,休弃兰花,我们本着人情又照顾了她这么多天,要是知道她会寻短见,怎么会让她离开呢?”叶三娘巧舌如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懊悔。
叶萦见此,也开口:“大人,这兰花品行不端,跟我哥一起多年未孕,我家均接受,但我们不能接受她偷人,还怀了孩子!”
女子通奸,可是大罪,县官转头,望向叶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人可以下来看看兰花。”叶蓁指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眼中带着森森怒火,“她瘦骨嶙峋,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她怀了两个月身孕,但是身上全都是淤青,大人,这还不如直接休弃了呢。”
“你一个未婚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叶三娘瞪着叶蓁,转头望向县官,“大人,这个死丫头就是太伤心了,才做出这种事情,她平日里跟兰花的关系非常好。再说,兰花一个被休弃的女人,还怀着偷人得来的孩子,想不开去自杀也是有可能。”
“那这个呢?”叶蓁伸出手,手上是一个灰黑色的盘扣,“这个是我在兰花姐的手上拽下来的,她没有这种扣子。”
“呈上来。”县官开口。
如果有物证,那就好办多了。
叶蓁递上,她发现叶三娘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她能够确定,杀死兰花的,就是叶三娘。
县官拿到手,上下打量:“这只是普通妇人用的扣子吗?死者身上没有嘛?”
仵作前去查看,摇头。
“这就说明这颗扣子不是兰花姐的,那就只能是杀人凶手的!“叶蓁目光如炬,盯着叶三娘,“我记得,这么好的扣子,只能是你们母女用。”
“大人,冤枉啊!我们怀疑叶蓁这个死丫头偷了我们的扣子来嫁祸我们。”叶萦大喊,“我娘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自从兰花走后,我娘就一直在屋子里烧饭,哪有时间推她下水?不信……不信你问我爹,他早上回来过。”
“是吗,叶三儿?”县官望着低头不语的男人,问道,“状纸上说,死者怀的是你的孩子?”
“是、是,只是我也是色迷心窍,被勾引的。”叶三儿声音很低,他不敢看叶蓁,也不敢看叶三娘等人。
在死去的兰花和叶家等人中间,他还是选择了叶家众人。
叶蓁冷笑,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你一整天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吗?”叶蓁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武,“你还帮我们找兰花姐的呢。”
“有这回事吗?”县官扶着额头,问道。
“有、有,只是我们找到兰花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那你怎么给叶三娘作证?”县官眉头越来越紧,瞧这人样子,就知道是在说谎。
“做不了证,我只是早上在家呆了一会儿,后来被三娘骂出去,就遇到叶蓁和张家二少爷了。”叶三儿沮丧开口,面对严厉的县官,他腿都发抖。
叶三娘瞪着叶三儿,这个软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