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消失在拐角之后，青儿走到暖玉面前跪下，道：“少夫人，既然柳姨娘已经认罪，我愿意接受所有责罚。”
暖玉疲惫地揉了揉眼角，淡淡开口：“嗯，下去吧。”
青儿离开之后，屋里便陷入沉默。
傅景生看着暖玉，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吗！？
这句话在脑海里出现了无数次，如今他却没有勇气再说出口，他带给暖玉的伤害太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闹腾了半天，暖玉也累了，她抬眸平静地看了傅景生一眼，说：“我想休息了，少帅回去吧。”
见傅景生没有动，她皱了皱眉，正想再次开口赶人，傅景生却突然朝她走了过来。
在暖玉愕然的目光下，傅景生在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他握住暖玉的手，低头哑着声音道：“暖玉，如今真相大白，我才知道从前的我有多愚蠢，也明白了我当初带给你的伤害有多大，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能让我在你生命最后一段时光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听出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和颤抖，暖玉心里又苦涩又心酸。
可是，太晚了啊。
暖玉抽出手，目光认真地看着他道：“傅景生，你是在可怜我吗？如果不是今日柳依依原形毕露，想必你也不会说出这番话，你如今是手下千万士兵的少帅，早已不是当初属于我一个人的傅景生，而自从见识过你的冷血无情之后，我对你便已经心死。”
她神情间没有半分怨恨和不甘，傅景生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愿意她用冷漠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暖玉，我……”
暖玉从袖口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递到傅景生面前，淡淡道：“本来想等处理完柳依依的事情再与你说这件事的，但既然今日说到这儿，你便顺便把它签了吧。”
看见那三个字，傅景生登时脸色大变，身体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见他没有接，暖玉将和离书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橙儿和江大夫死在我面前的模样，我们缘分已尽，就互相放过吧。”
暖玉撇过头，费力压下突然涌上的泪意，死死捏着袖子不让傅景生发现自己的难过。
望着暖玉冷漠的侧脸，傅景生语气坚定地道：“这份和离书，我不会签，你恨我也好，无视我也罢，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傅景生的妻子！”
对于傅景生的坚持，暖玉眼里没有丝毫波动，“左右我是个将死之人，就当我求你，和离吧，我不想死后还要冠你的姓。”
活着的时候与他纠缠不休也就罢了，死后她不想再和他有丝毫关系。
“暖玉……你竟……厌恶我至此？”
傅景生脸上神情悲伤，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暖玉眼里闪过不耐烦，冷冷开口：“没有，在我心里，你早已是个不相干的人，我又怎么会厌恶一个不相干的人，只是事已至此，你还想让我若无其事跟你在一起，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