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李默然。李默然快速接过来打开看:
那些曾经被清空的新闻报道,车祸现场的图片,此刻一一呈现在李默然眼前。
“1995年3月17日下午14时许,尚京高速发生特大汽车追尾事故,目前确认五死八伤,伤者具体身份还在确认之中。”
“1995年3月21日,现已确认死者中有何天企业的董事长和其夫人……”
“1995年5月15日,李氏董事长领养何天之子,是善心还是有所企图……”
“……”
李默然看着那些报道,过去的回忆也被从心里揪出来。他陷在回忆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一篇篇翻过去,在最后一页纸上的占了极其小面积的一则报道吸引着李默然:
“何氏夫妇的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图有其谋?他们的意外的最大受益者又是谁?”
李默然看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程戈看着他的反应,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说:“据说报道那篇文章的报社后来被查封了,主编及其他人员最后都消失不见踪迹了。”李默然震惊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他脑海里此刻只有几个字反复闪现:有意为之!
“虽然我觉得告诉你这些事确实太过于残忍,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在自己仇人的篱下过得那么舒坦,更觉得良心不安。”
程戈利用李默然亲生父母的消息,伪造了这份文件骗让李默然为自己工作,吞并李家所有东西。
“想要拿回你的东西,就必须这么做,你可别忘了,他们一家人的快乐原本都是属于你的,把你害成这样的是他们!”听程戈这番话,之前的所有犹豫不决,都烟消云散,下定了决心,要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替父母报仇!
“好!我都听你的,你说这么做就怎么做!”
“什么事都得慢慢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天晚了,盯着看的人就多了起来。”
这时的李默然已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迷失了心智,只对程戈言听计从。
在庄园待了两天之后,李家全家返程回到家中。李默然开车送李青宇夫妇,宁昊晟送叶琼梓回去。
“你最近是不是都忘了之前礼仪老师教你的了?你现在的样子一点李沫曦的感觉都没了。”
“那李沫曦是个什么样的?我自己那么活了二十多年,你让我一两个月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要是你你能做得到?”叶琼梓有些没好气的说。
“完全变成李沫曦这个事,我在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慢慢来也得有个限度,可你越到后面越活出你叶琼梓的样子!”
“当了那么多年乡巴佬,突然变成个名媛确实是有些牵强,不过宁总都这么说了,我一定好好学习李沫曦”
“你知道就好,要时刻都记得,叶琼梓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活在这世上的只有李沫曦。”
叶琼梓对上宁昊晟的眼睛,眼里的警告和愠怒让叶琼梓更加委屈,只想到,真不知道宁昊晟这是什么人,能在这短短三天里情感起伏那么大,真是看不懂这个男人。
叶琼梓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最终却抵不过无比失望和难过的情绪。便把头扭过去看向窗外,一滴泪从眼睛悄然滑落,又被叶琼梓若无其事的擦去。
宁昊晟转过头看着叶琼梓,咬紧了牙关,看她飞扬的发丝,失落且单薄的背影。她的忍气吞声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因为你的利益驱使,你的家族,却因此改变了本不该如此的一个无辜的女孩的生命历程。这些道理,宁昊晟都懂。可是——
他也想好好的、耐心且温柔的跟她说,只是这些话到了嘴边,蕴含的意义就不只是这一样,它包含了这些日子以来常人不可想象的巨大秘密,和叶琼梓的一生。说不通就翻来覆去地吵,用威胁她外婆手段逼她屈服自己。
想到这里,宁昊晟的于心不忍只能化作愤怒的力量汇聚到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
叶琼梓一回来就开了一个早会,关于现在分公司建立的进度的总结。早会结束后,贺烨叫住叶琼梓。
“李总,您拨款的文书还没签给我呢。”贺烨说。
“拨款文书?什么拨款文书?”叶琼梓一脸茫然。
“那李副总不是说你让我拨四百万给他啊!”
“什么时候时候的事?”
“一个礼拜之前,您出差去了,李副总拿了您发的短信过来的。”贺烨说着把手机里拍的照片拿给叶琼梓看。
这根本不是我发的,李默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事,你把图片发给我吧,文书的事情先暂缓吧,这件事情先不要跟别人声张。”
“好。”
叶琼梓决定把这事儿先告诉宁昊晟,好让他查查李默然到底用这些钱去做了什么。只是想到前两天两人小吵了一架,现在跟他说话心里还有些隔应。但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他吧,免得宁昊晟又在那说什么小家子气。
电话接通。
“喂?我发现李默然又转了一笔钱。”叶琼梓直切话题,简洁明了不多说其他的废话。
“他伪造我和他对话的短信,以此为证据让贺烨给他转的。”叶琼梓把短信照片发给宁昊晟。
“这事确实不能做多大动静,这图片上除了对话,只有你的名字,连电话都没显示。很容易就能伪造出来。”宁昊晟继续补充道
“那你叫贺烨把转账的流水号和转账账户发给你,你再发给我吧。”
“好。”
宁昊晟还想再说些什么,叶琼梓也没听见就挂了电话。脸色蓦地一沉,原来吃“闭门羹”是这种感受,我宁昊晟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看来她还在生气啊,是不是要做点什么道个歉?毕竟是自己没理由的生气才这样的,想着想着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女生嘛,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叶琼梓看着挂断电话黑了屏的手机,发出一丝微弱的叹息,微弱得能和空气融为一体,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