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铭的眼中有几丝异样的神情一闪而过,转而换上一副笑脸。
“只是说说而已,我没有恶意。”
他手中快速的替换着药瓶,而视线却放在余右右的身上。
她看着一个又一个替换下来的空药瓶,心中有些不安。
注射这个以后,她会不会直接死掉……
第一次看到有医生心那么大,居然可以这么三心二意。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余右右呆滞的目光被他拉回,立刻抬起眸看向他。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瓶,朝着她步步逼近。
“你为什么,会当商业间谍。”
周子铭的语气十分轻柔,目光在余右右的身上四处游走。
她被盯得不太自在,别过头去。
阳光洒下,在不太透光的诊疗室中泛着点点的光芒。
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少年,跟她的背景相同。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不光彩的经历。
“你知道,什么叫迫不得已吗。”
她像是自言自语,淡淡的陈述。
“只要他平安,我就不后悔。”
余右右的声音很轻,像是除了她之外,再无第二人能听清。
“嗯?”周子铭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着余右右。
“没什么。”她挑唇一笑,脸上的笑容渐渐晕开来。
周子铭没有细问,他尊重一个人的隐私。
只不过,她口中的他,又是谁的……
詹奕胥吗?
周子铭可笑的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那个男人,还需要一个弱女子去担心?他宁可相信2012的世界末日是真的。
两人无言,空气安静的吓人。
就在周子铭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被突然踹开。
来者是詹奕胥,手中拎着一包草药。
“来的真慢。”周子铭抱怨一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草药。
詹奕胥额头上挂着薄薄的汗水,显然是火急火燎的跑了不知道多远。
“……”他没有说话,直径走向余右右。
眼前的女人气色好了许多,让他松了口气。
这破医院居然这么大,害他跑了几圈才找到在哪里取药!
当他来到取药处,前台的小护士都惊呆了。
一向不过问医院事物的詹奕胥,这次居然亲自来了。
“……”看着手中多出的一枚药材,他一把把詹奕胥抓到身边。
“这个,是你特意挑出来的?”他手中拎着一包党参,别过头看着詹奕胥。
他没说话,别过脸去。
周子铭第一次看到詹奕胥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连生津养血的药材都抓好了。
他是突然开窍了?
周子铭不解,干脆不再想这种事。
詹奕胥见他没再说话,便转身走向余右右面前。
只见她半靠在沙发上,双眸微闭,看起来十分乏累。
“你怎么样?”詹奕胥开口,满脸的担忧。
余右右摇头,唇瓣轻轻扇动几下,却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
“你最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周子铭在一旁开口,却没有看他一眼。
“她身体现在十分虚弱,缺水伴随高烧,肯定乏力。”
他把药分成无数个小包装带着,递到了詹奕胥的手中。
“一天一次,现煎,现在给钱!”
说着,他立刻像只哈巴狗一样伸出双手,认真的表情依旧遮掩不住双眼中闪烁的激动。
“……”詹奕胥无言,只见他拿出皮夹,拍给周子铭不知几张红色大钞。
“对了,记得去办理住院手续哦。”说着,他一溜烟跑出了诊疗室,甩给詹奕胥一个大大的笑容。
住院手续?
詹奕胥看了眼身旁的余右右,毫无血色的脸上却被高烧硬是烧的绯红。
或许真该住院观察了……
他打横抱起余右右,她却没有了半点挣扎的力气。
她只是抬眸看了詹奕胥一眼,便立刻别过头去。
这个怀抱很冰冷,让她不由得贴近许多。
还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让她莫名的感到安心。
余右右双眸一闭,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洁白的房间,充斥着淡淡的药水味。
医院吗……
这么想着,她环顾了下四周。
可这和普通的医院却有所不同。
里面的设备如此齐全,而且还是独立的一间。
更何况,这个房间,对于医院来说也大过头了……
一条透明的针管连接到她的手背,也不像是在家中。
“一昏这么多天,你是猪吗?”
詹奕胥靠在门旁,看着一脸茫然的余右右道。
难道,这里是他的医院吗?
“……”她尝试开口,却只是发出了几丝沙哑的响声,让她难受的咳了几声。
“刚醒来就不要说话,小心日后变成哑巴没人敢要。”
余右右没有力气跟他吵,却还是愠怒的瞪了他一眼。
如果现在有力气站起来,她肯定要冲到詹奕胥的身边狠狠的骂他两句。
他踏着轻快的步子走来,脸上没有原本的冰冷阴鸷。
“吃饭吧?”他从桌上拿起保温饭盒,里面盛着许些的银耳粥。
“好……”余右右张口,声音沙哑无比,就像一个苍老的女人。
听着这个声音,詹奕胥的心猛的一揪,一勺一勺递到余右右的口中。
一碗粥很快见底,保温壶内的粥还在冒着嘘嘘热气。
“还喝吗?”
詹奕胥没有放下碗,而是走到桌边又盛了一碗。
不等余右右回应,她便把勺子再次递到了她的嘴边。
她没有拒绝,而是一口吞下肚去。
这么多天,没有水和食物,她竟倔强的活了下来。
看着保温饭盒内的银耳粥见底,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碗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自己都没发现,此时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柔。
“谢谢。”她艰难开口,却已经比刚刚的声音舒服许多。
这两个字,她是真心的。
“傻女人!”
他伸出手,摸了摸余右右柔软的发。
她没有落下后遗症就是个万幸,他不再奢求什么。
余右右不好意思的别开脸,看向窗外。
几只白鸽飞过,扑闪着白色羽翼,就像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落下了几根洁白的羽毛。
阳光洒在余右右的脸上,让她眯了眯眼,却还是冲着空中微微一笑。
詹奕胥有些看呆了,此时的她依旧如此迷人……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连着打了几个咳嗽。
嗓子难受,干涸,疼痛,没有力气开口……
她伸出手,想要拿起水杯下去倒水,却被詹奕胥一把夺过。
“你要干嘛就跟我说,我帮你。”
他转过身,从一旁的保温壶中倒出一杯水,递到余右右的面前。
她想说谢谢,却已经被刚刚勉强说出的几个字压的再也说不出口。
余右右皱眉,把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她感觉嗓子好受许多,便皱着眉尝试开口。
“刚刚的医生,叫什么?”
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