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玄启的话,寒雪眼圈顿时一红,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他来照顾她,简简单单,没有信誓旦旦的承诺,却让她心里泛起比蜜糖还甜的味道。
“好。”寒雪在他怀中用力地点点头,俏脸微红了红,怯怯地嗫嚅道:“那……我们就……试试在一起……”
玄启身子一僵,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次能得到寒雪肯定的答复。狂喜迅速地席卷他所有的感官,这是他二十二年的光阴里最开心的事。
玄启僵直了半响,唇角渐渐扯起一个阳光灿烂的弧度,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浓浓喜悦,他几乎就要开心得跳起来,若不是多年练就出无可匹敌的定力,他差点儿就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失了帝王的风度。
玄启猛地捧起寒雪的脸,重重地在她唇上啄吻一下,羞得寒雪垂着头恨不得钻进他怀里再不露面才好。
“那……”玄启怀抱佳人,手不规矩地在寒雪背后动了动,“朕今天……睡这里?”
哼!色胚!寒雪红着脸在心中暗骂他一句。眸中精光一闪,她俏皮一笑,抬头扬起明媚笑脸望着玄启娇柔地说道:“陛下是天子,想睡哪里都可以。不过,是陛下说的哦,‘睡这里’……”
于是片刻之后,玄启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软榻,恨不得将这个胆敢跟他玩儿文字游戏的狡猾小女人吊起来一顿好打。她竟然敢让堂堂天子在她的寝殿里睡软塌,胆子够肥的啊!
“爱妃,就让朕睡这个?”玄启笑盈盈地瞪着寒雪,哪知道寒雪耸耸肩,无奈地向他摊开两手,理直气壮地说道:
“陛下说的,睡在这里而已,嫔妾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
他又没说要睡哪里,难道还要她把床让出来给他睡吗?天子也是男人,男人就该有风度,就该让着女人才对。
玄启怒气腾腾地瞪着寒雪抻着懒腰悠然自得地走向帐幔后面的柔软床铺,忽而玄启嘴角邪魅一勾,大步赶上前将还来不及惊呼的寒雪抱起来扔上床,随即就去脱自己的外袍丢在地上,待只剩里衣,他又伸手替正在怔愣中的寒雪将外衣剥去丢在地上。玄启拉开锦被将寒雪塞进去,自己则跟着钻进去将温香软玉的身躯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寒雪回过神来,羞恼地瞪圆了美眸,“陛下不是说‘睡这里’吗?”
“没错啊,朕是睡这里。”玄启淡定地回答。
寒雪气恼地咬咬牙,“嫔妾给陛下准备的休息处不在这里。”
“朕不喜欢睡软榻。”
“可是……可是……”寒雪“可是”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能“可是”出来。
“没有可是。朕今天就是要抱着你睡在这里的床上。”哼哼!跟他斗,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他动动小指头,就能将她制得服服帖帖。
“你,你不讲理!”寒雪想坐起来大吼,却被玄启用力扯回怀里,说出来的话让寒雪几乎想吐血晕过去。
“朕就是不讲理了。再说,对付你这种笨女人,讲理有用吗?”
寒雪半响无语,玄启的手故意在她背后游移,弄得寒雪脸上一阵红过一阵。“你,你无赖!”
“朕就无赖了,你待如何?”玄启笑得更加邪恶起来,手指不怀好意地在她腰侧轻轻抚动,麻痒的感觉令寒雪浑身一颤,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
“爱妃想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无赖吗?”玄启猛然翻身而上,几乎是同一时刻,寒雪惊叫着将他推开,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来逃到外面的软榻上,还不忘将床上唯一的一条锦被也拖到榻上,将自己裹进去。
这一声惊叫,勾起玄启呵呵的愉悦笑声,可是殿外的几人却是彻底误会。香染和清荷捂着嘴偷笑,韩征瞪了二人一眼,随即让一边的小太监去吩咐御膳房炖一碗补身的汤,放在明华宫膳房的炉火上温着,准备一早承给玄启用。
“补身汤?陛下一早就喝补身的汤,也不怕上火吗?”香染不解地随口问了一句。
清荷到底是自幼就入宫当宫女的“老资格”,她红了一张俏脸,贴近香染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香染愣了愣,脸上骤然升起的红云比清荷的还要精彩纷呈千百倍。她真是蠢的要命啊,帝妃同房后要用的补身汤,还能是什么汤,香染尴尬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吞进肚子里算了。
被误解的殿内二人,同时面朝窗户的方向躺着,只不过是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软榻上。
玄启好笑地看着寒雪将自己裹成一只巨型的饺子,唇边笑意不减,眸中却是突然闪过一阵浓烈犀利的杀气,用力握紧了一直都被他攥在手里的香囊。
萧湘啊萧湘!别怪朕冷血无情,倘若你敢伤了朕心爱的女人,即使你是朕精心布下的一颗棋子,朕也会在你还有用处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毁了你。
玄启盖着外袍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渐渐地,寒雪的呼吸声愈加轻柔均匀起来。玄启起身手声轻脚地来到软榻前,俯身好笑地看她蜷缩成一只大虾米,婴儿般甜美纯净的睡脸让他心中微微颤动,漾起无法言语的满足之感。
家的感觉,妻子的感觉,幸福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的吗?即使自小受到生母的百般呵护,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温暖中带着满足,美好得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才好。不敢动不敢眨眼,生怕这是个梦,一动梦就会醒。
玄启伸手握住寒雪放在枕边的柔荑,眼底的温柔越加浓郁绵软起来,他弯身在寒雪额前落下鹅毛一般轻柔的吻,寒雪似是在梦中察觉到额上的酥痒,微颦了眉又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