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你妈妈已经……你的身体又不好,所以我安排人把她安葬在青坛山。”
沈齐的话音未落,莫菲的泪水已汹涌奔出。干燥的嘴唇被伤痛生生扯开,鲜红的血珠沁满了心间。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可是真正听到时依然是这般的难受。
“菲菲,结哀。”俯下身子将她收入怀中,多的话儿也说不上来了,只能任她在自己怀里尽情哭泣,希望这样她能好受一点。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这个时候的沈齐对莫菲来说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似乎一松开他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岸一样。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亲人、朋友在生命里是这般的重要,而一向不太合群、内向的莫菲不知道此刻该何去何从。
“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在医院。”终于哭了个够,莫菲耸了耸鼻翼皱起眉头。妈妈病了几年,医院里这浓浓的苏打水与药水味儿她实在闻得太久了,莫菲极厌倦再次闻到这股味道。
“好!我带你离开。”莫菲本就是平时营养较差、现在身体虚弱,也没有什么大病,所以这一次沈齐由着她,取了衣裙让她换上后开车带她回沈宅。是的,现在她已是一棵无根的小草,除了带她回沈宅还能带她去哪儿?!
这一次回沈宅与每一次都不同,莫菲像个孩子一般缩在沈齐怀里紧紧粘着他,生怕一个转眼便就跟丢了唯一的依靠。
“几天没回来了,我得到前面楼里跟我妈说下你的情况。乖,保证十分钟就过来。”被莫菲像八抓鱼一样地缠着,沈齐想要拉开她勾着脖子的手都难。
“我害怕。”莫菲用目光扫了扫若大的卧室,顿时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渺小,勾着沈齐的手不由又紧了紧。
“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过去,等我简单地说几句就再过来?!”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地哄着她,沈齐明白此刻是她最为脆弱地时候,她的心情对于她以后的决定非常重要。
“不去。”一想到沈夫人那个冷漠高傲地样子,莫菲更是往沈齐的怀里缩了缩。
“好了好了,我哪儿都不去,我就陪着我的菲菲跟前面楼打个电话。”沈齐忽然呵呵一笑,觉得这个时候的莫菲其实真有那么一点可爱,似乎某种东西撞入了他的心里。
她将她的整个人儿全部都依赖在他的身上,很久没有这般单纯地被人依赖过的沈齐有些些的满足感。这种感觉不仅不算差,相反……还有点儿让人沾沾自喜。原本以为不为金钱所动的莫菲会是一座冰山难以攻破,没想到只需要稍稍给她一点点的温情……她便会瞬间的融化。
说着,沈齐脱掉拖鞋钻进莫菲的薄被里,取出一边的座机拨通主楼的电话,通过这根细细的电话线与主楼的妈妈对起话来。
仅仅几公分的距离,沈齐与电话说了些什么莫菲一个字都没听清,只听见沈齐胸口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似乎在短短地时间内她迷恋上了这股心跳声,似乎这是她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时最好的指引。
“晚上我们出去吃吧!”挂了电话,将莫菲搂在怀里。原本以为因为她妈妈的死会让他的整个计划有所落空,不料这件事情却无意间加速了他的计划。很有成就感地一笑,吻了吻莫菲的额头,他知道她现在一点也不会反感。
“嗯!”莫菲点了点头。虽然她很不想换衣服出去,可是……总比在家里对着那两个女人吃东西好许多。女人就是这样,在她最脆弱地时候谁伸出手来谁便是天使。沈齐总是考虑事情这么周到,莫菲从心底里慢慢原谅他,也许那夜不过是他酒后失态……
换好衣服,沈齐用手机给妹妹沈小蔓发了条不在家吃饭的短消息,便载着莫菲向外驶去。
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又在房子里关了一天,被半山的山风这么轻轻柔柔地一吹,莫菲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主动伸手将车里的CD打开,换了一首自己喜欢的歌,然后趴在车窗上看着公路两边郁郁葱葱地树林。
“是想吃西餐还是中餐?!”沈齐侧目看了一眼这个简单地女孩子,伸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头发。
“随便。”莫菲也不转身,就那么趴着。她对吃从不讲究,只要吃东西的时候能随意点就行了。
“那我就自作主张了。”沈齐抿嘴一笑,更是加快了油门。
“你也是你们沈氏开的?!”被沈齐带着走进一家韩式烧烤店,莫菲有些惊奇地看着沈齐。
“我想开,可是还没实现。”沈齐呵呵一笑,他的美食城梦想也只能一拖再拖了。
拉着她的手坐下点单,然后教第一次来这里的莫菲烤制方法。
“烤得太焦容易烤黑不能吃、烤得太嫩又会担心烤不熟……”沈齐边说边伸手握住莫菲的手,不断将食物换着面。
不是第一次跟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可是这一次却让莫菲面红心跳,有一股自己都不太熟悉地感觉让她很是有些惊慌。是不是就这样跟他在一起,真的做起了沈家少奶奶?!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生意这么好么?!”见莫菲有些走神,沈齐扬起嘴角笑了笑。
“为什么?!”莫菲这才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失态,心里责备自己真是太丢人。
“因为……我们有时候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哪怕是当事情放在眼前的时候也不相信。比如……你一定不相信你也能烤出这么美味的食物,”说着,从铁板上取过一串的香菇牛肉递到莫菲的面前,抿着嘴唇好看地笑着。
“不愿意相信自己?!”莫菲重复着沈齐的话,似乎这话有些话中有话。
沈齐已握着莫菲的手将食物放到莫菲的嘴边,莫菲轻轻咬了一块牛肉。真的是很美味,如果把这些放在漂亮的餐盘里,她一定不会相信是出自自己的手。可事实上就是出自自己的手,虽然沈齐也有帮忙。
“你不帮忙一定没这么好吃。”莫菲巧然一笑。
“不!我只是捉着你这双不自信的手,东西确实是你自己烤出来的。”沈齐也笑了笑,这才松开莫菲烤自己的那一份。
“那这次不要你帮忙,我自己动手。”莫菲放下手里已经烤好的东西,拿出新鲜食物按照沈齐教的办法又烤了起来。
沈齐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撑起目不围睛地看着这个倔强地丫头,生怕她不小心烫着手或者是烤得不好而影响结果。
不过沈齐的担心肯定是多余的,不多大一会儿莫菲已将一块牛肉烤制的外酥里嫩、香味四溢……
“呵呵……恭喜你!”坐在一边的沈齐不自禁鼓起掌来,因为他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烤肉的游戏,更是刚才他话中有话的结果证明。
“那……这份给你吧!”莫菲被沈齐这一拍巴掌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将牛肉放在精美的瓷盘里推向沈齐。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齐抿了抿嘴唇,一扬手,服务生走了过来。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给我来两支生啤。”沈齐更是高兴地不行,这么一顿有成果的晚餐没有酒怎么行?!
“喝酒?!”莫菲皱了皱眉头。虽然上次在华钊酒吧里也喝过,可是终归觉得似乎与一个男人喝酒不怎么好,特别是这个身份如此特殊的男人。
“对!喝酒。跟我在一起喝点酒怕什么?!只是不能跟别人喝酒就是了。”沈齐呵呵一笑,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啤酒瓶动作潇洒地打开,娴熟地倒入两只啤酒杯中。
莫菲有些吃惊地看着沈齐,他怎么能将这么简单一套动作做得这样无可挑剔?!心里有股异样的东西似乎不安分地跳动着,当啤酒杯被沈齐推过来的时候莫菲连忙紧张地双手抓住。
“干杯!”沈齐举起酒杯,一双眸子在餐厅璀璨的灯光下是那般的光亮。
“干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似乎再不配合一下就真说不过去了。莫菲端起酒杯与沈齐的酒杯“砰”的一声撞到一起,然后放在嘴边舔了一小口。
“傻丫头,啤酒应该是这么喝的。”沈齐更是一阵爽朗地笑着,然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将酒杯倒转过来表示一滴不留。
“我哪能喝那么多!”话说那天在酒吧里是因为心中极度郁闷才不知死活地乱喝一气,今天……心情明明还有那么一点点好,也用这样吧!
“那你不喝完,不过要试着连喝几大口,感觉超爽。”一排漂亮地在笑容绽放之时显露出来,与情与景更是融洽万分。
莫菲微微带着犹豫地看了看沈齐,他的笑容是那样让人充满力量、让再犹豫的人也能坚定起来。端起酒杯几大口,一股冰爽加杂着淡淡地酒精味道涌入胸口,赶走了最后一丝的防备与犹豫。
“呵呵……是很有趣。”莫菲伸手擦着自己嘴角的酒汁,在酒精的帮助下显得有些兴奋与活跃了起来。
“来,吃点东西再喝!”将先前烤制的东西夹到莫菲面前的小瓷盘里,沈齐已是胸有成竹。
莫菲从小就是受很传统的教育长大,在家庭困难一波接一波的来袭时更是肩上有如千金重担却卸不下来。从来不曾这样放纵过,今天这样一喝一闹……原来她也可以这样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