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秦先生让我炖了莫小姐爱喝的汤,他们吃过午饭后就走了。”
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知不知道他们去香港做什么,以及走得时候有些什么细节……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问这些又能怎么样?!而且、眼前这中年妇女能知道这么多?!
转身,向着夜幕里的车走去。
煎熬、这绝对是一种煎熬!她与他在一起就够让人不放心的了,她竟然被他带到那么远的地方,让他每夜每夜如何睡得着?!
不知道是怎么开车回去的,只觉得回到自己房间时,灵魂已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穿透时光、穿透空间,想要飞到莫菲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地香,看她像只小乖猫一样缩在自己的怀里撒娇……
躺在床上,关掉房间所有的灯望着以前莫菲睡得空位发呆、失神。总有一些关于莫菲的幻觉,好像她依然在这所房间里。她与他赌气背过身挂在床边边上,任他怎么抱也要往床边边上扭;她用被子捂着脸偷偷笑着,追问之下才知道她又想起白天某件开心的事情;她俯在他的怀里,细数着他身上的伤痕,心痛……
有一种痛只能放在心间,说不出、也释放不出。就那样堵在心间,让你总感觉呼吸困难,让你的眼眶总是涩涩地疼痛。
“睡饱了?!”香港某酒店内,秦岭正坐在阳台上击打着笔记本电脑。见莫菲懒懒地从卧室走出来,忍不住呵呵一笑。
“嗯!睡饱了,可是越睡越没精神呢!”虽然已洗漱过了,可是还是边说话边打着大大的哈欠,好像怎么也睡不醒一样。
“我带你来香港散心、购物的呢!你怎么天天睡懒觉?!”关了电脑,秦岭起身将傻傻站在会客厅里揉着头发的莫菲拉到阳台上坐下,让她也可以晒晒太阳。
“购物又不是工作,人家想睡嘛!”莫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眯着眼睛看向阳光明媚地天空。嗯!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准确地说香港的天气真不错,总是这样阳光明媚。
“前天来的,昨天已经睡了一整天,今天已这么晚起来。去,换套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再这么睡下去,秦岭只怕是莫菲真成睡美人了。向她挥了挥手,有些命令的口气。
“是不是带我去迪斯尼乐园啊?!”刚刚打着哈欠,这会儿又来了精神。立即一溜烟儿就没有了人影,让秦岭都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孕妇,有没有怀孩子。
“好啦!走吧!”也就一小会儿,她又回到阳台上,拉着秦岭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她一身粉色的韩版碎花小短裙,正好挡住她那微微凸出的小腹;脑后一条健康的马尾,脚下一双杏黄的平底鞋,看起来怎么也就十几二十岁的学生样。这几天可能休息得不错,脸上也有了一些红润的颜色,秦岭满意地起身与她一同出去。
坐了计程车,真的就带她去迪斯尼乐园。他知道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既然来了香港,这个地方当然是不能错过的。
可是有好多项目都不适合孕妇玩,适合的项目又有好多人在排队,秦岭微微有些遗憾不能让莫菲玩得尽性。
可是莫菲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跟乐园里的真人秀玩得一头热乎。自己与每个戴头套的卡通形象拍照不说,还非得请别人帮她与秦岭跟卡通人物合影。将一向不怎么喜欢拍照的秦岭硬是拖着拍了好多张,而且表情不到位莫菲还罚他重拍,一定要他的嘴角与自己的嘴角提一样高才肯放过他。
一天下来,秦岭累得不行,恐怕他活了一辈子也没有今天展露的“笑脸”多。
“嗯!今天的胃口真好,我想吃两大碗。”莫菲兴致却很高,拉着秦岭又要挤小吃店。
“这里只卖快餐,还是出去吃吧!”虽然累累地,却心里莫名地高兴着,一股说不出原由的高兴。
“不嘛!我看那酸辣土豆条挺好吃的样子。而且晚上,我还想在这里参加音乐晚会呢!”莫菲不依,望着小吃店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也不管秦岭爱不爱吃,非拖着他挤进去。
没办法,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而且是个打不得、摸不得的孩子。叫了两份快餐,竟然连坐得地方都没有,一人端着一个盘就站在小店的走廊吃了起来。
真的好久都没有吃这种东西了,而且好久没进这种地方吃东西了。东西不贵,却人山人海的,像极了凌云二中旁边的一间快餐店。每每放学的时候,餐厅就会这么拥挤,可是同学们依然喜欢去挤那个热闹。
“像不像我们学校旁边那间快餐店?!”心里正想着,不料莫菲却提了出来,看来真的跟她是心有灵犀。
“以前我也去,可是没看到过你。”其实每次去都是人山人海,就算看到也是全无印象的吧!
“我养父养母条件不好,我一般都是步行回家吃饭。那间快餐厅我就去了一次,还是因为我的同学宋美过生日,请我在那里吃了一次,印象深刻难忘。那一次,我们是有位置的,而且是七八个同学一张桌子。”莫菲吃得满嘴是油,都来不及擦小油嘴就呵呵一笑。
心里酸酸地,她以前的学生生活竟然比自己都要苦。自己父母还在的时候,不说是有钱人家,至少那点小钱还是不缺的。
“那你多吃一点。”从自己那份里夹了一些菜放莫菲的餐盘中,只觉得后面的东西他都有些难以下咽。
沈齐对不起他是真的,可是莫菲对不起他了吗?!她从小就与自己亲生父母分别,养父养母家条件又那么差,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自己家里,他又从中作梗让她两个月回不了家。
她的笑容那样灿烂、那样纯真,他真的忍心吗?!他要报复的人是沈齐,并不是莫菲啊!
“回酒店吧!”放下餐盘,本来想说回家的。但、话到嘴边,溜出来却成了另一句话。
“不行,晚上我要看这里的音乐晚会。小时候,我最喜欢听迪斯尼卡通片里头的歌曲了。”莫菲不肯走,还将餐盘里早就吃得干净的餐盘又搜刮了一次。
“可是你今天没睡午觉,要早点睡觉啊!明天早上再带你来,乖。”取了纸巾把她的小嘴擦干净,当那个“乖”字说出口的时候,秦岭自己都给惊住了。他是在哄孩子吗?!这个女人是沈齐的妻子,肚子里还怀了沈齐的孩子,他……
乱了、乱了、全乱了……
丢了纸巾,拉住莫菲的手腕就往外走。
“可是音乐晚会只有晚上有啊!明天早上,怎么看晚会啊!”莫菲回头,迪斯尼乐园里音乐声声、卡通人物还不断在向她招着手。真的是很想玩一会儿嘛!这个秦岭,怎么就一点不能商量呢!
秦岭一声不吭,就那么一直拽紧莫菲的手腕,不去看她哀求的眼神,也让自己不要去听她的撒娇……
冷冷地,一直将她带回酒店,然后命令她洗澡睡觉。
香港的气候很多变,白天艳阳高照,晚上却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望着浓黑的夜幕、听着哗啦啦地雨声,秦岭累累地窝入软椅中抚住额头。
他是不是该重新把自己的思绪梳理一下了?!与莫菲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他实在受到她的太多影响。他从小到大都没进过游乐场,今天却陪着她疯闹了一整天;他从来不喜欢拍照,今天却与她拍了一张又一张;他从来没有笑到声音嘶哑,可是今天他也跟着疯得快要虚脱……
他以前不这样的,而且以后也不能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房间的门铃就急急想了起来。若是服务生,不会这般地急、一声接一声地响,可是不是服务生又会是谁?!
莫菲与秦岭都被吵醒,纷纷鞋子都来不及穿,便打着赤脚一道出现在会客厅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都只是穿着睡衣打着赤脚后,莫菲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秦岭也忍不住笑了笑,莫菲头发乱乱地样子真的很可爱,就像顶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柳条一样。
尔后,秦岭又在莫菲之前收起了笑容,清了清嗓子打开房间门。
“是你?!”一向处事冷静自如地秦岭都愣住了,门口的人竟然是慕林的夫婚妻——庆云!
真头疼!赶走了一个颜如兰,这个庆云又是怎么跑出来的呢?!而且是谁告诉她,他们在香港,而且是在这个房间?!
“很突然吧?!我觉得合作伙伴应该一直合作到底才足够有诚意,半途解除合作关系也应该有一个正式的程序吧!”庆云一袭白色的商务套裙,长发挽于脑后,脸上化着可有可无却用了心思的妆,一看就知道是精明、能干、利落之人。
站在门口的莫菲也看到了庆云,她可不会掩饰脸上的惊讶,一张小嘴整个就成了一个圆圆地“O”字。
颜如兰认识秦岭那是颜如兰是个交际花,凌云哪个钻石王老五都找得过去。可是庆云怎么也认识秦岭?!她在沈氏可是有口碑的,对慕林真是一心一意、鞠躬尽瘁的啊!
而庆云也看到了穿着睡衣的莫菲,似乎这事并不稀奇,或是早在报纸上看到了消息,并不感到忽然。习以为常地走了进来,也懒得跟她打招呼。
“去洗个脸,看看你这鸡窝头。”嘴里批评着,眼里却是怜惜地。伸手在莫菲的头上理了理,算是大体上过得去了,然后拉着她让她去洗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