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继母竟然主动请你和伯父搬回家住?!”
午休时间,白曦并排和顾安暖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整个人一脸的不敢相信,仿佛刚刚听到了什么天塌下来、世界末日之类的消息。
毕竟这种事情竟然从那个陆俪口中说出来,确实是太不可思议了……
顾安暖深吸一口气,微微耸肩,“不知道啊,我爸给我打过来电话是这么说的,还说陆阿姨竟然派了陈妈亲自到公寓去传达消息,请我们回家。我刚听到时,也是吓了一跳。”
都已经在一块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顾安暖对陆俪的品性也算是了解,这种事情,根本就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从她嘴里面说出来的,更甚至毫不夸张的讲,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昨天下午,明明还带着陆佳凝到医院来闹事,这才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
不是她疑心病重,只是这件事情听起来确实太匪夷所思了,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别说是什么火星撞地球,就算地球真的灭亡了,发生的机率也为零。
伸手摸了摸下巴,白曦眯起双眼,缓缓道,“根据本大侦探敏锐的洞察力和这么多年以来的经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继母对你十年如一日的看不上眼,现如今却突然这样,其中必定有诈!”
“你去一边去!还本侦探,我看你推理小说看多了吧。”顾安暖无奈的伸手,推了一把她靠过来的头,“我在想,可能陆阿姨现如今会这么说,说不定……是太想我爸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说不定她就是实在舍不得我爸,才终于服软,勉强接受了我的。”
白曦却不假思索摆了摆手,“你快拉倒吧!要是能接受早接受了,还会等到现在?”
她和顾安暖认识的时间不短,这么多年来,她在陆家遭受到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所以现在,那个女人突然蹦出来,就说请她搬回家去住……emmm……但凡换做一个有脑子的人,肯定都绝对不会相信的吧。
只是轻笑没有再多说什么,顾安暖盘算着这件事情,心里面没有什么底。
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如今她继母都已经如此的主动开口了,如果她再不接受,反倒是她对长辈不尊重了吧。
而且,她看得出来父亲对陆阿姨是有感情的,如果她不假思索拒绝了,父亲夹在中间,也定然会因为她的举动而为难的吧?所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这样就能换来平静和安宁的家庭,也没关系的,相比较起来过程,更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
白曦眨巴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人,惊讶的伸手握住她肩膀,强将她扳过身子面相自己,“顾安暖我可警告你啊,你不要给我做出来这种表情!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你别给我心软。她之前都对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要是现在这种时候心软,那就是记吃不记打,就算以后在被她给怎么样,也不值得人同情了!”
“小曦,你别这么说。说不定,陆阿姨真的是……”
“真的是想出来什么其他的方法整你了!”白曦可对情况看得清清楚楚,“顾安暖,你是猪脑子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之前那么对她百依百顺的,她对你的态度,不还是一样没有半点改变?你真觉得她就这样就会服软了?别逗了行吗!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但凡她心里面还顾念着一点跟伯父之前的情分,当初就不可能到家里面去闹事了!”
“哎呀好了好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顾安暖打马虎眼,起身催着她离开,“好了,我要到上班时间了,你赶紧回店里吧,别耽误了奶茶店的生意。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这种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我今天叫你过来,也就是闲得无聊,找你聊聊而已。”
“诶……暖暖……”起身看着顾安暖逃跑的背影,白曦无奈摇头。
她就知道,心软始终都是顾安暖一个致命的弱点,也就因为这个,才会让别人有了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机会。像她这种傻姑娘,才真是打着多少个灯笼都找不到。
可也因为她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别人,才傻得让她觉得心疼。
但是事已至此,既然她舍不得下定决心,那就只能她来替她解决了。
想到这,她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一脸严肃的拨通了白澈的电话,“喂,哥,你在哪……现在有时间吗?方便的话,见个面吧。”
……
刚回到办公室之中就被护士急急忙忙拉了出去,顾安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站在了消毒室之中,三米远的地方,是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的严司敬。
顾安暖机械的转过头看了眼护士,又看了眼严司敬,满脑袋迷茫,“这……什么情况……”
“看来,你这个心脏科医生还真是珍惜你的午休时间啊!”严司敬的言辞犀利,不难让人听出讽刺的意思来。
旁边护士开口打破尴尬,急着解释,“顾医生,中午的时候刚拉来了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老人,因为突然发病被送来了医院,五分钟前,已经推进了手术室去。但是经过之前洛先生那么一闹,我们医院心脏科的医生实在稀缺,那两个刚转正的应届生还没什么实践经验……所以,只能委屈你来给严教授打个下手了……”
“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没有委屈不委屈一说。”严司敬却又是那副死鱼脸,“人命关天,就算是身份再尊贵的人,也该放放自己的私事。约会这种事情,和救命比起,显然不值一提。”
顾安暖终于听明白了,合着她中午没在办公室吃饭,被他误会出去跟自己的‘后台’约会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清者自清,何必解释,弄得越描越黑?
转过身快速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她麻利的换上手术服,到消毒台前反复洗手,然后重新站在了严司敬的面前,态度严肃,和之前判若两人,“严教授,还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