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包扎完后,端辰翎从袖摆处拿出那叠国舅爷生前就决定交给他的所有私产契据,轻轻放在蓝筱手中,二话没说,抬腿就走。
“这是什么意思?”蓝筱追问,一脸不明。
“就当是黑……”端辰翎回头,忽而想起章蝶梦还在此,眉眼闪烁了几下。
“你的人更擅长经营。”端辰翎改了口,回过头,默默离开。
蓝筱却听明白了,端辰翎的意思是把国舅爷的私产全当做黑羽军的军费。
“驸马爷明显是有话不想让我知道嘛。”章蝶梦人精似的。
“是啊!‘人家’还小嘛,有些东西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蓝筱学着刚才章蝶梦假装害羞实则是在笑话端辰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时的语气。
站在边上的任晴和齐韵也听出了端辰翎的意思,当下浅笑,实则内心波澜还不小:驸马爷这手笔还真不小呢。
“你再笑话我,我就不告诉你为嘛我爹爹有札罗氏尸毒的解药了!”章蝶梦假装生气。
“哎哟!小妮子!还跟我犟呢!也不看看你家白哥哥是谁给解了毒的。”蓝筱忍着笑,往边上椅子瘫坐。
任晴和齐韵默默无语:公主这坐姿,真是一言难尽。
“公主,若无它事,奴婢想去看看今日府里府外有何要事。”任晴很醒目,知道蓝筱和章蝶梦所谈内容应是秘闻。
“奴婢也得去看看女子学堂筹备得如何了。”齐韵也主动请离。
“着人把白公子挪到客房去休息吧。”蓝筱笑着点头。
任晴和齐韵点头,行了礼,齐齐退下。过了一会儿,正在泠湘阁外巡逻的侍卫进来把白佑恒给扶走了。
“什么白哥哥!什么白哥哥!赖皮虫一个,天天尽来我家蹭吃蹭喝还占了一个院子。”章蝶梦一脸嫌弃。
蓝筱特地盯着章蝶梦的神情:看来小妮子并没动情啊!不动情也好!这白佑恒长得太招烂桃花,也不是个好事。
若是被杨佳瑶得知蓝筱是这么嫌弃白佑恒而白佑恒又经常寻“正当”理由往大长公主府串门,非得气死不可。自己万分迷恋的白公子,竟然被大长公主看不上眼?
“赶紧的吧,说完了好用晚膳了,这天也不早了,你要留下来用膳吗?”蓝筱假意没把章太医为何会有札罗氏嫡系才会配置的尸毒解药放在心上。
章蝶梦又瞪了一眼,然后也学着蓝筱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把章太医忌讳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章家祖上曾有一个家主不顾家规和札罗氏的庶女通了婚,并生下了一个天资聪颖且把章家及札罗氏家族拿手的医术毒术都学得八九分。这庶女原也是嫡女,只因生母早逝,继母诡计多端把她从嫡女的位置上拉了下来。后来这札罗氏嫡女隐姓埋名,隐居在珡皇朝及札罗氏族界的边境上,结识了到处游历的章家家主。为此,这家主被迫退位,让给了其叔叔所生的嫡系堂弟。可这堂弟却有先天性不育,后来又不得不把札罗氏嫡女所生的儿子当做养子。为了避人耳目,这札罗氏嫡女去世前叮嘱后人,在外不可擅用札罗氏毒术。但札罗氏最牛气的尸毒解药却被章家嫡系一代一代传了下来,章太医也是这一脉的嫡系传人。这个秘闻,就连各朝各代的皇帝都不知情。
“其实也没啥说不了的,我爹爹估计是觉得咱们章家的医术远高于他人,所以才不情愿把这秘事说出来。”章蝶梦一脸不在意。
“你们也还真能忍得住在外不用札罗氏的毒术啊?”蓝筱疑惑。
“我记得爷爷说过,祸福相依。若想家族绵延不断,有些事情确实不能碰的还是别碰了。况且,我们不用,不代表治不了它呀。”章蝶梦一脸小大人的模样。
“嗯,这倒也是,有舍必有得。若是让他人得知你们也是用毒高手且和札罗氏相似,那估计你们还做不成宫里的御用太医呢。”蓝筱点点头。
“如今札罗氏的嫡系后人都是那善妒的继母之后,应该是把我们章家当仇敌的吧。”章蝶梦也微微点头。
“这尸毒的解毒方法,看似很玄妙呢。”蓝筱微扬眉头。
“老头子死活都没传给我这个医术!着实小气。”章蝶梦没听出蓝筱的用意,反倒想起章太医没教自己这个尸毒解法的事。
“你想知道解药成分么?”蓝筱嘿嘿笑。
“你想要做什么?”章蝶梦满脸配合地奸笑。
“没事,也就借下章太医那两个药瓶子看看罢了。”蓝筱眼里精光连连。
“这好办。不过,就算拿了药,也委实难辨出是何药制成的呀,都是汁水粉末的。”章蝶梦瞬间蔫了。
“这事,我来解决。”蓝筱眼神闪烁:哎呀,偷配方呀!真过瘾。
“那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治好白佑恒的。”章蝶梦也并不好骗。
“成交!”蓝筱一脸好话好说的模样:嘿嘿,告诉你,你也制不出来那解毒血清啊!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晚膳之前,章蝶梦一脸开心地驾着自己的小马车离开了大长公主府。此时,白佑恒才微微转醒,左看右看,似乎觉得眼熟,招了下人来问,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大长公主府。
“这小妮子,竟这么把我扔下了?”白佑恒哭笑不得,但脸上的神情却隐有宠溺。
稍稍洗漱后,白佑恒前往泠湘阁跟蓝筱告辞,却正好遇到蓝筱正独自用晚膳。蓝筱并不忌讳,直接邀白佑恒一同用膳。白佑恒落座后捧起一杯果酒,敬向蓝筱。
“多谢公主又救了臣一回。”白佑恒表情诚挚。
“小意思!你以后就是我的合伙人了,互相帮忙嘛。”蓝筱也以果酒回敬。
“合伙人?”白佑恒苦笑。
“女子学堂的山长呀!”蓝筱眼神微瞪:你敢说你忘了试试看?
“哦!臣说过的话定会践行。”白佑恒一脸无奈。
“听蝶梦说,你这几天去采药了啊?”蓝筱随口一问。
白佑恒听了后,脸色越渐渐凝重,略略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