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辰翎的四个堂弟包括已经被驱逐出端家的端辰侠,全是国舅爷的嫡妻王氏的嫡孙,王氏育有嫡长子和嫡次子。嫡长子生下端辰善和端辰浩,嫡次子生下端辰瑞和端辰侠。端辰翎的生母是国舅爷娶嫡妻王氏之前的侍妾封氏,说是侍妾,不如说是最了解国舅爷之人。
封氏祖上也曾是书香世家,略有薄产,后世道变幻不幸家道中落。在封氏十二岁之时,封氏之父把封氏送进端府,伺候当时还是端家大少爷的端可仁。封氏熟读诗书,略通史籍,和年轻的端可仁明为主仆,实为知己。
到了封氏十六岁之时,封家想把封氏接回,但封氏和端可仁暗生情愫,因此端可仁便有意求娶。无奈端可仁之父早已给端可仁定下王氏为正妻,端可仁不顾礼法,在正妻未进门之前就把封氏迎进门来,并且生下庶长子,也就是端辰翎之父。
之后,正妻王氏进门,端可仁有意立封氏为平妻,王氏之父兄生硬阻拦,端家长辈也一一反对。端可仁为保妻妾安宁,把端府分为内外两院,王氏在内院,封氏在外院,且制订了家规,两院互不干预。一月之中,端可仁有二十日在王氏的院子,有十日在封氏的院子。
再后来,端家陆陆续续遭到三皇子的迫害,最终端可仁站位先帝,大业成事后,端可仁成了端国公。期间,王氏所生的嫡长子及嫡次子陆续长大。端可仁的三个儿子全都在一起上私塾,习武。端辰翎之父好武,但文采也不差,封氏的言传家教很到位。端辰翎出生以后,也跟其父一起习武,祖母封氏养大了儿子又接着养孙子,其乐融融。
就连寄养在端家的称为端可仁之妹、后嫁给先帝的、生下珡皇朝如今的皇帝珡珏的端可洁也甚是喜欢往封氏的院子跑,或许也因为出生名门的王氏稍稍有些看不起明为郑国公唯一血脉实际却是寄养在端家的郑家孤女端可洁。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孤女,生下了如今的皇帝珡珏和大长公主珡筱。
虽得不到国公爷端可仁的最爱,但也影响不了王氏及其所生子孙身为嫡出的位置。端可仁不在意嫡庶,但满京城的高门大户都注重嫡庶有别。所以,端可仁再疼爱庶子庶孙,也只能给他们在端府内的“尊贵”。出了端府,世人看到王氏所生的子孙都会尊敬有加,看到封氏所生的子孙,也就微微行礼。王氏的出身,是京城王谢两大巨头家族之王家家主王然之的嫡亲胞姐。王然之已到迟暮之年,如今王家的当家人是王然之的嫡子王世乐,也是刑部尚书。
不幸的是,端可仁的庶长子及两个嫡子全都死于与塞漠国及比真国的战争中。幸运的是,他们为国牺牲之前都留下了子嗣,也就是如今的庶孙端辰翎,嫡孙端辰善等四人。王氏和封氏中年丧子,痛不欲生,而后相继病故。端可仁一时之间失了三个儿子,膝下还有五个孙子嗷嗷待哺,于是便放在一处好好养育。不久,端可洁入宫,成了先帝的嫔妃。一年后,端可洁因生下先帝第一个皇子也是唯一一个皇子珡珏而晋封为藜妃。三年后,藜妃生下大长公主珡筱后血崩而死。
王家对王氏所留下的四个孙子格外照顾,时不时接四个嫡亲外孙回王家小住。封氏的父母兄弟病故的病故、有的流落各方,至今再无联系。若国舅爷执意立庶长孙端辰翎为端国公,王家决不罢休。
“祖父,我如今在公主府过得很好。这国公之位,原该是嫡子所得,孙儿自知无能承受。”端辰翎轻声拒绝。
端辰翎原也想争一争国公爷之位,好为自己唯一的儿子端清留条更好走的路。但如今端清已是大长公主的嫡公子,还是皇上所封的世子,自己暗地里在黑羽军也有一席之地,所以也就无谓争夺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承认他能名正言顺坐上的端国公之位。
那七八个族老纷纷点头,直夸端辰翎懂事,实则内心都在想:算你识相!一个庶子,还想踩到嫡子头上来?
“你……当真想好了?”国舅爷满脸心酸。
“祖父莫为孙儿担忧,今日不同往时,清儿也过得极好,您放心吧。”端辰翎没忍住泪水,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流泪。
“端国公,那不仅仅是无上的荣耀,还有封赏,以及兵权。”国舅爷微微摇头:这庶孙莫不是在大长公主府的日子过得安逸了,忘了只有兵权才能保自己真正的安宁?
“老大哥啊,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肯定知道自己配得上什么,配不上什么。”一个族老语气轻蔑。
蓝筱立马斜视那个族老,吓得那族老小退了半步,被他边上的另一个族老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竟然怕一个小丫头!
“本公主倒觉得驸马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很懂得审时度势,也知道拼尽全力去争取自己该得到的东西。端国公那点兵力,本公主还不看在眼里呢。”蓝筱略带鄙视的神情。
“不自量力。”一个族老轻哼。
端国公的兵力,可以轻易地把皇宫团团围住!可是,京城外的城防兵可以分分秒秒间就比端国公的兵力多百倍。再说了,蓝筱自信自己的黑羽军并不比城防兵差,甚至还比城防兵狠!
“我倒是忘了,清儿已是公主嫡子了。”端国公幽幽笑着:哪怕父以子贵,我也不需操心这庶孙以后的安宁。
“我们家端清即使没有端家为后盾,也能过得潇洒恣意。本公主早就打算百年后把父皇赐予的所有封地及产业都给端清了,端家给的能比先皇赐予的还多吗?”蓝筱环视那几个族老,赤果果地打脸。
那几个族老纷纷别过脸,愤恨不已:先皇给的,我们当然比不起,这个大长公主真是嚣张地不要不要的!
端辰翎是第一次亲耳听到蓝筱在公开场合这么坦然的安排自己的身后事,当下的震惊度不比国舅爷内心的震撼小。虽然蓝筱这个行为在人前更显得他这个驸马爷无能,但端辰翎早已过了这种靠别人给面子过活的心理,自从在奉天宫被蓝筱救回来之后。
“既如此,国公爷之位就给辰善罢了。我名下的私产,都给辰翎。其余府产,由辰善处置。”端国公内心激动不已。
几个族老脸色稍稍好转:不管怎样,今天此行的目的就是国公爷之位一定要传给嫡子!至于大长公主怎么偏爱她的庶出驸马爷及妾所生的端清,那都不是端家的事!
他们几个早就被端辰善花了重金买下统一口径:承诺只要自己坐上端国公之位,那端辰翎这个庶子一定被逐出端家!以免坏了端家一向以嫡治家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