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辰翎的右臂昨日因为中了十字钩箭,现下有些使不上力气,只好用左手生涩的攀在蓝筱的腰间。蓝筱虽不反感端辰翎的靠近,但却是第一次在人前两人显得如此亲密。蓝筱刚想反手给端辰翎一个防狼袭,转念一想还得让他在众人面前亮相以澄清如今在庄子上正在疯狂她留宿陌生男子的谣言,也就忍住了出手的冲动。
“好,那就去用早膳吧。”蓝筱皮笑肉不笑地稍稍回头看向端辰翎:你给我等着啊!
端辰翎原是攀着蓝筱腰间的左手顺势牵上了蓝筱的右手,两人看似亲密的并肩走出去了。
“齐韵那儿你多看看!”蓝筱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话。
“是,公主!奴婢记着了。”竹曦忍住笑意,赶紧答话。
“竹曦姐姐,那个……公主不是已有驸马了吗?”谢严钧也以为蓝筱在勾搭陌生男子了,因为之前他只听说过公主和驸马爷关系不和,那驸马爷定不会出现在庄子上的。
“喏,那不就是驸马咯。”竹曦满脸调侃的笑。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驸马爷在人前如此高调地宣称主权,也十分疑惑为何公主没有如之前一样立马“回击”驸马爷,虽不会伤了驸马爷,但至少也不会被驸马爷揩油。——竹曦内心大笑:嗯,这天,怕是要变了。
“啊?他……就是端驸马?”谢严钧目瞪口呆。
传说中的大长公主和端驸马感情不和,看来真是传说中的!
“驸马爷是今日才来的吗?”谢严钧一脸纠结,外面这雪这么大,驸马爷竟然来庄子上了。
“昨儿个夜里就到了。若不是驸马爷及时赶到,恐怕现在就是公主伤势严峻了。”竹曦也没打算隐瞒。
“公主怎么了?”谢严钧一脸紧张。
“昨日有乱贼攻打庄子,公主差点被射中了,是驸马爷挡了一箭,那可是十字钩箭头呢。”竹曦刻意说地这么详细,就是想借助谢严钧的嘴说出去:驸马爷和公主如今和美着呢。
竹曦和莫兰一样也担心庄子上的人把蓝筱的名声给说坏了,可她们也没办法下禁言令。莫兰愁得睡不着,竹曦忙于救治患了水痘的病患简直累成狗,碰床就睡了。
“从前都听说公主和驸马爷不和……”谢严钧此时才真的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满脸真切地落寞。
“那都是老黄历了。”竹曦轻声笑出。
至于如今公主和驸马爷的关系,竹曦几人也看不明白。若说公主对驸马爷无情,但公主却如此看重端清还封为嫡子;若说公主和驸马爷有情,但两人却住在不同的院落;而且,竹曦几人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何公主会把黑羽军右玉令牌交给驸马爷,因为曾经驸马爷也是对公主恨之入骨的。最后总结:她们的主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听说公主待世子爷十分好。”谢严钧觉得还是有必要从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重新认识公主,这样日后别人再置言公主,他也好辩驳。
“嗯,公主和世子之间虽没有母子血缘却胜似母子,要不然公主怎么会亲自请封他为世子呢。”竹曦若不是手头还有事,估计要给谢严钧讲上个几天几夜。
“竹曦姐姐,世子爷对公主好吗?”谢严钧单纯地就想知道蓝筱过得好不好。
“那是自然,世子爷差点为了公主而牺牲了。”竹曦说出了实情,但却没说经过。经过嘛,让他人去脑补会更精彩。
公主回宫祭奠藜皇后忌辰之时差点遭人暗杀,端清不由自主地想为公主挡剑,那不是差点牺牲了么。
“啊?”谢严钧再次目瞪口呆,没想到背后还有很多他们不了解的隐情。
“你且帮我看着其他小弟弟妹妹,若是有事你就大声呼喊,我去隔壁看看齐韵了。”竹曦看到谢严钧那震惊脸,十分满意。
谢严钧点点头,两眼无神似在神游。
竹曦走到回廊下,就看到远处一对十分尴尬的身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蓝筱和端辰翎还保持着手牵手的姿势走在他人面前。
众人看到蓝筱,立马停住手中的事情,赶紧向蓝筱行礼。待蓝筱和端辰翎走远了,他们立马交头接耳,言表十分有趣。
“远远就听到了你的笑声了,有什么逗趣的事吗?”齐韵第一次打点滴,心绪有些紧张,一刻不停地看着那一滴一滴落下的点滴。看到竹曦走进来,赶紧问了。
竹曦哈哈一笑,把刚才在屋内和屋外发生的事给齐韵说了一遍。
齐韵听了,瞬间忘了自己刚才的紧张,笑抽了脸。
一阵笑声过后,齐韵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有些纠结。
“我也希望公主能得一个爱她、懂她、知她的驸马爷,可是……”齐韵深深地叹了口气。
“主子的事,我们也难以插手啊。”竹曦知道齐韵在叹息些什么。
“怕是将来我们也愧对先帝爷啊。”齐韵默默皱眉。
“这也不是我们做奴婢的能左右的,或许连老天爷也不希望我们主子有自己真正的嫡子吧。”竹曦悄声说着。
也是身旁无人,竹曦和齐韵才敢说出心里话。若是此话被旁人听去了,会被人传成她们两个婢女不遵端清世子,不敬公主。
“若让驸马爷真心爱护我们公主,怕也是难啊。”齐韵忧愁。
“我就担心驸马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竹曦也皱眉了。
“想必是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到如今都没圆……”齐韵越说越小声,脸微红。
“就算那……什么了,公主也怀不上啊,不是说驸马爷今后无缘子嗣了么。”竹曦对公主和驸马爷是否同房已经无所谓了。
“也是……可惜了先帝一片苦心了。”齐韵小声说。
先帝爷留给这位大长公主很多产业,就连蓝筱如今都不清楚到底还有多少产业,但竹曦几人是了解不少的。
“不管如何,我们这辈子就伺候着公主,也不算愧对先帝的信任了。”竹曦也无奈。
“其实这样也好,无争权,无乱世。”齐韵幽幽说着。
“只求公主一世无忧吧。”竹曦又接了句,虽然明知道这不太可能,即使公主什么也不争,还是被皇帝盯上了。
齐韵听了,默默摇头,一脸苦笑。公主若无后,她们再继续执念,只会让公主陷入生死大难中。
“许久没收到正使的消息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在哪里,身体好不好。”齐韵岔开话题。
皇卫营正使褚建德对齐韵四人来说犹如再生父母。
“这场大雪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牲畜定会大减,幸好冬收已经过了,否则老百姓卖儿卖女也吃不饱了。”竹曦没接齐韵的话题。
“若不是我无能,公主也不会来庄子上,怕是要耽搁,无法在府内过年了。”齐韵又是苦笑。
“怎么能怪你呢?有心人想要谋害公主,我们挡也挡不住。若是查出来真凶,定让他百倍奉还。”竹曦恶狠狠说着。
“你呀,就知道口恶,谁不知道你连杀只鸡都舍不得下手。”齐韵打趣。
“那可不一样,敢害公主的人,决不能放过!”竹曦扬了扬脖子,坚决不承认自己会心软。
“这种事留着暗卫们做就好了,大不了还有莫兰呢,你的手啊,是用来救人的。”齐韵柔声说道。
她们四人里面,最见不得人病病痛痛的其实是竹曦。若不然当初也不会选了学医这条路,待自己有能力了,也就不必求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