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真国?还真没去过,但该怎么跟朱公子解释自己见过雪橇犬?跟他说在电视上看过吗?还是跟他说端辰翎曾坐过雪橇犬?那不就暴露黑羽军及端辰翎的去处了吗?——蓝筱头大。
蓝筱知道,黑羽军秘密基地负责情报收集的风雨雷三人也曾部署训练过雪橇犬,那日载着端辰翎的六只雪橇犬就是训练成功的为数不多的几只。若不是珡皇朝地界内下起了大雪,风雨雷三人不会飞鹰传书给在比真国与珡皇朝边境负责秘密训练雪橇犬的黑羽军把雪橇犬带过来试炼训练成果。
“公主?公主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雪马的?”朱公子忍不住追问:一国公主竟能避开皇帝的耳目离开母国去了比真国,这个公主还真是能耐超强。
“想知道?先谈合作呗。”蓝筱坚决不答。
“合作?北界牛羊之事?”朱公子皱了皱眉。
“之前你说安公子已知道此事,正欲与其外祖商议,现今该有下文了吧?”蓝筱虽与朱公子、安公子合作,但却并没有十分信任他们。即使,治好了安公子的心疾,眼下也正在治疗朱成玉。
“水城几家钱庄之所以出事,是出了内贼。我怀疑有人监视朱家的一举一动,自从公主与我提出北界之事后,朱家钱庄就断断续续的出事。”朱公子脸色阴狠却又无奈。
“只是查出内贼?有重大损失吗?”蓝筱皱眉。
“差点酿成大祸。水城那几家钱庄的掌柜并非朱家族亲,是水城当地的望族门人,他们竟被其姻亲家族说动,妄图易主。”朱公子眼神隐约轻蔑。
“下场如何?”蓝筱点点头,似乎跟自己无关的神情。
“按大珡律,贪墨他人合法财物者,处黥刑,罚没一半家产充公。”朱公子说完,轻轻喝了一口药茶。
所谓黥刑,即是在罪犯的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炭,表示犯罪的标志,以后再也擦洗不掉。
“水城岂不是要动荡一番,肖家没事吧?”蓝筱记得薛昌仁的妻子肖氏如今就住在水城娘家。
薛昌仁与肖氏只有一个独生女,自从嫁给皇卫营司政署副使卢长燕的长子卢彦为妻后,自小长在江南水城的肖氏就不愿意在京城长住,于是就回了水城。薛昌仁倒也无妨,京都衙门的差事并不清闲,薛昌仁也是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肖氏回水城后,薛昌仁直接住衙门内,不常回薛府了。
“肖家?肖家并未涉事。肖家日渐没落,只本本分分的管着自家产业,是当地出了名的模仿商户。”朱公子眼里并没有欣赏,只是就事论事。
“日渐没落?”蓝筱疑问。
“当年的肖家在水城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在京城里也有众多产业,舞阳楼就是其中之一。当年肖家买下舞阳楼作为肖氏嫁给薛昌仁的嫁妆,那时候薛昌仁还不是京都大人。据说,是肖氏看上了薛昌仁。”朱公子默默补充了一些外人不太了解的内情。
舞阳楼是京城六大红馆之一,明面上是高官勋贵人家的公子哥寻欢作乐的顶级红楼,实际作用是收集情报。其余五大红馆分别是揽月阁、迎仙居、碧樱坊、婉芳阁、落霞居,其中揽月阁是大长公主府明面上从陈家手里“买”来的产业,迎仙居、碧樱坊、婉芳阁是大长公主府暗地里操纵的产业。
“可我听说舞阳楼是薛大人赠与其妹妹薛氏嫁给皇卫营司藩属副使云世曼的嫁妆呀。”蓝筱疑惑。
“肖氏嫁给薛大人后,与小姑子薛氏感情甚笃,且肖氏产女之时难产,是薛氏忙前忙后竭尽全力请了京城里有名气的大夫来救治才保住了肖氏母女两人。后来薛氏出嫁,肖氏就把舞阳楼赠与薛氏当做嫁妆了。”朱公子又道出一则曲折的内情。
“薛大人当时在?”蓝筱顿时对薛昌仁好感降低:老婆生娃,人却不在身边?
“薛大人出公差,没曾想误了时日。”朱公子解释。
“落霞居是谁家产业?”蓝筱点点头,没再介怀。
“萧如玉。”朱公子脸色微微异变,但一会儿就没了。
“那就是珡珏的产业了。”蓝筱冷笑。
朱公子看着蓝筱直呼皇帝之名,内心不免疑惑:大长公主和当今皇帝不是亲兄妹么?怎么语气如此不敬?
“肖家为何没落了?”蓝筱继续问。
蓝筱此前并不怎么关注水城,如今接触的人或事渐渐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蓝筱感到确实该关注身边一些可用之人的背景了。
“肖家无子。肖氏是肖老爷的独女,肖氏嫁给薛大人后,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如今是卢彦的夫人,且身怀六甲。”朱公子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蓝筱:听说小薛氏成功怀子,还与大长公主有关呢!
朱公子听到这个传闻之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没想到大长公主还和皇卫营司政署副使卢家交际甚密啊!蓝筱也曾拿出过很多神药交到朱公子手里,让朱公子交给信得过的耳目,这些神药促使珡氏后宫内众多嫔妃迅速怀孕了!承泽宫纯妃的安胎药,也是朱公子经手做牵线人,从蓝筱这里拿的药。
“那小薛氏这一胎应让卢家、薛家及肖家很期待!”蓝筱大笑。
放在现代独生子女的年代,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及父母宠着一个孩子,小薛氏腹中的孩子是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曾外祖父母都期待的,真是一个集众多宠爱及压力于一身的娃呀。
“若是个男婴,必定得到几大家族极好的资源。”朱公子浅笑。
“是女婴就怎么了?”蓝筱炸毛:真是重男轻女。
“并非有意对比,且看看章太医府上及柳瑕枫柳府中只有一独生女就知,女子撑起门户,是难之又难。”朱公子并没有重男轻女,只看朱贵妃那一身堪比上官静云还更母仪天下的气魄就可知,朱家对女儿也是极其精养的。
“说完了水城局势,也该说说北界之事了吧?”蓝筱默默点头,没有继续纠结男女有别之事,因为,确实有别!
女子在这种时代想要撑起门户确实要比男子艰难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