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渊就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只觉得，阿笙帅气极了。
亲眼看着Joe跟着蒋绍离开了政府，阿笙这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顾瑾渊递上一杯茶：“辛苦了念欢。”
阿笙看到茶，赶紧接过来润嗓子，天知道她讲了那么多话水都不敢喝一口，就怕气场弱了下去。
“那个Joe抬的价钱，是你给出了三倍。”阿笙这才缓过来，一杯茶见了底。
顾瑾渊见状又给她砌上一杯，耐心的听她说。
“不过你放心，我提出的提议他答应我回去考虑了。”阿笙说到这里眼神亮亮的：“这个提议他会答应的。”
顾瑾渊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笙不回答他，只是往门口看了看：“你还有多久才能下班？”
顾瑾渊看着她东张西望的样子：“怎么？”
阿笙附身到顾瑾渊的耳边，小声的说：“我伤口那里特别疼，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刮到伤口了，我一直憋着不说。”
顾瑾渊也看了看门口：“到我办公室去，我帮你看看。”
“也成。”阿笙跟上顾瑾渊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见不得光的错觉。
顾瑾渊刚把门扣扣上，阿笙就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拉下了她衣服的右肩，果不其然，阿笙的外套有一块粘着阿笙的伤口，还渗出了血迹。
顾瑾渊看到这种场景，满满的心疼感：“你怎么不早说？”
“都怪你们这里前门那条路太颠簸了。”阿笙提起这个就怨念满满：“而且蒋绍开得像去投胎那样，把我都颠傻了，坐在那里一直往靠背上撞。”
“那我晚点就直接放他假。”
阿笙一下子就被顾瑾渊的话吓懵逼了：“兄弟，我只是日常吐槽一下而已，不至于搞到他丢了饭碗吧？”
顾瑾渊翻着抽屉：“你说什么呢，阿绍说想带花简回去见见家里的亲戚。”
“那么快？”阿笙彻底懵圈了：“你们民国人都也玩闪婚的吗？”
顾瑾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就像两条x射线盯着阿笙：“你说什么呢念欢，什么民国人什么闪婚？”
只能说，顾瑾渊毒辣的眼光让阿笙心特别慌。
惨了惨了，是不是顾瑾渊发现了点什么？会不会把她当妖怪拖出去祭天烧了，民国时期好像还是挺迷信来着……
这次又该怎么圆回来呢？好歹顾瑾渊也是有文化那种，这种人特别难骗……
阿笙心里闪过几百个念头，一回神就看到顾瑾渊已经向她走过来了……
ma呀，怎么办oh my gad……明明顾瑾渊的办公桌离他待客的沙发还有一段距离，怎么他能走得那么快……
顾瑾渊这下沉着声问：“念欢，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口中的民国人和闪婚是什么意思？”
阿笙当场就吓傻了，她已经想到顾瑾渊下一句就是对外面的人喊：“把这个妖怪拖出去烧了祭天！”
“呃……民国人是指……是指新时代……”阿笙大口大口的喘气：“新时代新思想的人群……所以我把所有人都包括在内……”
顾瑾渊皱眉，但也接受了这个说法，示意阿笙继续说下去
“闪婚……闪婚是指像闪电那么快的婚姻，就像蒋绍和花简这样，都准备见公婆了，明明才认识不久……”
阿笙勉强组织够了语言，看着顾瑾渊脸色恢复如常，心里那块石头才放了下来。
“对不起。”顾瑾渊猝不及防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阿笙又懵逼了，顾瑾渊这是闹哪样？
“几日前又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说你是真正的程念欢请来的一只妖怪来害我的。”顾瑾渊自顾自的说：“主要是我也相信了这个荒唐的说法。我怀疑你的原因就像秀文所说的，经常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词汇，做着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最后，顾瑾渊还问了一句：“程念欢，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原来的程念欢？”
阿笙就想脱口而出她不是，原来的程念欢已经死了，但到了口中就变成了一句：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会怎样对我？”
可能这句话问着语气还带着几分希冀，阿笙自己都有些相信不来。
空气中安静良久，顾瑾渊淡淡的说：“如果不是真的程念欢，那我就把你藏着，让你变成我的程念欢。”
阿笙是真的没想到顾瑾渊给的答案居然是这个，惊喜之余还有些感动。
但这不意味着阿笙打算全盘托出，她要活命，不能让顾瑾渊给当作妖怪拖出去烧了。
“顾瑾渊……”阿笙指着自己的心脏：“它给我的说法就是，它是。”
虽然这番话说得很抽象，但顾瑾渊还是消化了。
“看来以后我要好好对你了。”顾瑾渊量了量仅有的纱布的长度：“要比现在更好的那种。”
阿笙不懂顾瑾渊的这种心理：“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又没有小红花奖给你。”
顾瑾渊不知从哪里抽出的一把小刀直接割开了纱布：“两个原因。第一是我暂时不想给你离婚书了，所以你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督军府的大少奶奶，外人眼中的顾瑾渊的姨太太。”
阿笙撇嘴，她不喜欢这个说法。
“过来，我给你包伤口。”顾瑾渊说。
阿笙只得屁颠屁颠的走到顾瑾渊的办公桌前，直接一屁股坐下他的办公椅。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救了我两次，我要对恩人以身相许。”话是这样说，顾瑾渊表情平静得很。
同样，阿笙也不喜欢第二个说法。
“当然，我做这样的决定，是压根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也不想考虑你的感受。我知道无论怎么说，你的感受都是那个，我只想走，我不想要任何东西。”顾瑾渊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阿笙对话。
阿笙一下子就惊了，顾瑾渊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念欢，我只要求一点，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作为丈夫的那种考虑。无关爱情的那种。”顾瑾渊给她包完，又帮她取来外套，给她披上。
ma呀，顾瑾渊真他丫的是个情话大神，撩得她心痒痒的。
阿笙只觉得脸烫得能把鸡蛋煎熟，只见她不自然的挠了挠后颈，眼神四处飘：“再说吧。”
三天后，果然外国人又来了政府，这次顾瑾渊可不敢再让蒋绍把阿笙带过来了，只得让蒋绍看着Joe，自己回去“请”阿笙过来。而且还是特地绕了一些平坦的小路。
一路上，顾瑾渊问阿笙：“你是怎么知道他不会回去那么快，而且还会来找上门的？”
“本来他哄抬价格的原因就只有两点，第一是你有所需，第二是他想狠赚上一笔。”阿笙看着前方，平静的说。
不得不说这时的阿笙侧颜特别好看。
顾瑾渊又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阿笙说：“推理的。”
感受到了顾瑾渊的目光，阿笙只好从头到尾给他解释她的推理。
“你在前面已经给了我几点重要的提醒，一是这个交接人是代替你们以前的合作人来的。而且你们都是常年合作的那种。”
顾瑾渊点头：“我是说过。”
“而且你还跟我说过，一般他们出来谈判生意都是带上货物以表诚意的。”
顾瑾渊也同意了阿笙的说法。
“所以当他提出的价钱比你提出的价钱多上那么多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一点，他想中饱私囊。”
“既然是中饱私囊，那就肯定是偷偷摸摸的。所以我就特意暗示，我们长期合作了那么久，以后总归有很大可能是会告诉他那个真正的老板的。”
“而且当他甩出他以为能要挟到我们的优势的时候，我就直接抛出那句，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合作其他的军火商，那你们自己带来的货物麻烦带走。而且我们即将撤销我们的保护人员。他都有点慌了。”
“最后再给他点甜头，在你给的可接受范围内，以原价收购，再加以一些专属于他自己的利润。他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想要挣扎一下，所以拖到了今天。”
阿笙说完这么长一段话，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脸颊。
听完了阿笙的计划，就连顾瑾渊都觉得阿笙简直就是生意上的奇才，但转念想，可能这和她父亲程傅海脱不了关系。这就是商人的魅力啊，擅长利用心理战术来攻破对方，妙得很！
可阿笙打心底里一点也不觉得厉害，反正她的想法就是，不管套路旧，能用就行了。
果然，Joe一见到阿笙，就开口询问可以签合约了吗？
为了保险起见，阿笙亲自和Joe一条一条的解释条约，就连顾肇一个作为旁观的，都被阿笙的英语给折服了。
果然程家都能给他带来好处，还好当时坚持要让自己儿子娶了她，如果程念欢成为了别人的贤内助而且有能力到威胁到他的话，说不准他会对一个女人下狠手。
当合约签好，蒋绍带人去验收货物没有大问题之后，阿笙这才彻底放松，就连对Joe都变得和颜悦色了许多。
Joe临走前还跟阿笙索要了一个拥抱，气得顾瑾渊就差点冲上去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