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渊毕恭毕敬的回答：“今天有和念欢出来，现在正在楼下呢。”
“那就好。”苏伯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啊，就喜欢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我眼前活跃着，你有空啊就常过来带沁瑶去玩。”
顾瑾渊脸上从容，却在内心不知道把苏伯仲吐槽了多少遍了。
也不知道阿笙一个人在下边还好不好，也不知道这个苏伯仲打算跟他聊什么聊多久来着。
阿笙就那样定定的看着那个从指缝弹出优雅的女子，心想着这就是顾瑾渊的初恋苏沁瑶了吧。
在场的不止她，还有各种各样的围观吃瓜人群，反正个个人都对这个弹琴的女子赞不绝口。
阿笙的确欣赏不来这个时候的歌曲，反正她还是喜欢现代的歌曲被钢琴弹出的感觉。
几曲下来，阿笙开始觉得有了听觉疲劳，不经意的打了个哈欠打算喝点水压压惊。
肖倩凝和顾南乔坐在阿笙的不远处紧盯着阿笙的一举一动，肖倩凝有些不安的看着淡定的顾南乔。
“南乔，你确定已经安排好了吗？”肖倩凝有些不安。
顾南乔故作优雅的挑起酒杯：“放心啦倩凝嫂子，过了今晚，这程念欢就会变成整个晟城众人鄙夷的女人了，我看她还怎么好意思活下去。”
其实她们的计划已经安排得特别好了，肖倩凝之所以不安，也是因为顾瑾渊也在场，就怕会发生什么变卦，顾瑾渊会把这次问题归根到底到自己身上来。
要是计划正常的话，程念欢真的是会身败名裂，然后她再发动一些所谓的记者，在报纸上把程念欢的黑历史都爆出来，再利用舆论的力量，逼得所有人都放弃这个程念欢，包括督军所有。
阿笙越听越觉得乏味，在这个晟城是真的没什么人会弹钢琴曲，反正阿笙就没在这里听过别人弹，难得她在这里听到了别人的钢琴声，差点没激动得哭出声来。
结果就是，这人弹来弹去也就这么几首，而且音调旋律上都有着神奇的相似……阿笙是真的觉得越听越没意思，但一看那些吃瓜群众们又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感觉，阿笙就在想啊，他们到底是有几个人会欣赏的？
正当阿笙打算去找点饮料喝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沁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目看向她，那火辣辣的眼神都快把阿笙给灼烧到了。
啊哈？阿笙有点懵，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苏沁瑶要这样看着她？
她的钢琴曲一停下，那些听得津津有味的吃瓜群众们也跟着抬起头，随后就跟着苏沁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阿笙有点怂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苏沁瑶在弹奏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了阿笙，同时也感受到了阿笙对于她的弹奏不屑，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请问少帅的大少奶奶对于我的钢琴曲有什么特别的指教吗？”
“没有没有。”阿笙在众目睽睽之下摆摆手：“我资质有限，这么优美动听的歌曲让我听了也就是不懂的……”
这下好了，大家都能感觉到了苏沁瑶对阿笙的杀气了。
果然今天来是有好戏看的，尤其是苏沁瑶和程念欢为了顾瑾渊的针锋相对。
苏沁瑶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是大少奶奶谦虚了，我可是听过二少奶奶提起过你……可是会弹钢琴的。”
这就是苏沁瑶今晚给她挖的坑？不过看起来也不算过分，毕竟也没说她就在大茶房干活。
“苏小姐，你这也太抬举我了，我只是有些皮毛，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要是在这里弹了，也太丢人现眼了。”
苏沁瑶还在继续给阿笙挖坑：“听大少奶奶的意思，是我生日宴会的场子不够大了，让大少奶奶感觉到丢人是吗？”
苏沁瑶语气中针对阿笙的意味深长，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吧。”阿笙的确是受不了苏沁瑶的这个激将法，反正她心想，弹首歌又不会死人。
苏沁瑶起身，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阿笙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直接坐下，随意调了一下音。
在场最得意的就是苏沁瑶了，对此她真的很有自信，因为整个晟城的人都知道，她家的钢琴是整个晟城的第一台。
所以说，在她心目中，阿笙最多也只就是真的只会皮毛，肖倩凝还说她在大茶房弹琴，怕是瞎弹一通的吧。
阿笙调试好音之后，在记忆中回想起一首合适的谱子，心里打着节拍开始谈了起来。
她弹的是周董的发如雪，比较适合现在她的心境吧。
一曲下来，别说围观的人群外，就连苏沁瑶就开始惊掉了下巴。
这首曲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苏沁瑶精通的国外曲子数量，说不上全部但也精通了一部分，她是真的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除了曲调好听，就连作词，一听就知道真的是饱读了诗书才能写得出来。
阿笙弹完，就想溜之大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引起的头，居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还是周董的歌曲好听，尤其是在这样的民国，听来听去都是那几首国外音乐家的得意之作，真的是很缺乏了新鲜感。
阿笙向围着的人们鞠了个躬，对苏沁瑶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打算直接溜之大吉走人。
回头一看顾瑾渊还没有从司令那里回来，阿笙想要坐回去的时候，苏沁瑶又来了一句酸溜溜的话：“果然是大茶房的头牌，弹的曲子也特别出了意外的好听。”
这下好了，用膝盖想都能知道这苏沁瑶对程念欢真的有很大的恶意来着。
阿笙想了想，毕竟真的不想在这种场合和她闹什么不快，说她在大茶房工作也不算触及底线，她认认真真的说：“梅樱梅老板是我的好友，某天她重金购回了一台钢琴，她实在是找不到会弹的人，所以就想到了我。我也只是好友一场帮忙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
周围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了起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这个时候，一直躲在角落，深藏着自己功与名的颜衡实在是看着这两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直接挺身而出，说：“苏小姐，怎么说人家大少奶奶也是你下了请帖请过来的人啊，难不成这就是司令府的待客之道吗？”
说到这里，看了看在场的人，苏沁瑶只觉得有些尴尬的别开眼：“颜帮主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和顾大少奶奶比较投缘，也得知她会弹钢琴，也只是技艺上的切磋一下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阿笙自然是知道苏沁瑶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如果是平时，阿笙肯定整得这苏沁瑶肯定得下不来台。
而且重点是，这苏沁瑶是顾瑾渊的初恋，要是她针对了人家的初恋的话，顾瑾渊一个大脾气，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想到这里，阿笙心里就委屈，都怪这顾瑾渊，死活不肯给离婚书，麻烦得要死，不然这还关她什么事。
颜衡走过来，对苏沁瑶说：“既然如此，我就替顾少帅看着这大少奶奶了，也不用劳烦苏小姐担心了。”
被颜衡这样一搅和，苏沁瑶那叫一个不爽啊，心里早已经不知道把阿笙和颜衡骂了几遍了。但反观颜衡，颜衡的脸上还是那个平常的微笑：“那我就带大少奶奶到我那边去了。”
谁都知道，顾瑾渊和颜衡的关系也挺要好的，所以要阿笙跟他有，他说这样的话，没有让其他人误会是别有目的。
看着苏沁瑶欲言又止的脸，阿笙只觉得内心有那么一点小开心。
阿笙经过楼梯时看了看楼梯的上方，也不知道这顾瑾渊进去了多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反正她是不想呆了。
这里是上流社会的聚会，她这种半路出家的上流社会，出现在这里简直是要丢脸。
颜衡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这才遇到一个苏沁瑶你就这么无精打采了？顾瑾渊的情妹妹可多着呢，你这种状态怎么保住你的你的大少奶奶之位啊？”
“别人要就拿去，反正我不稀罕。”阿笙看着在人群中熠熠生辉的苏沁瑶，想想就她这个模样，也能够成为苏沁瑶的情敌之一。
这话说的颜衡来了兴趣：“怎么？和顾少帅闹矛盾了？轻易说这样的话。”颜衡只觉得阿笙有些好笑，就像个小孩子在闹脾气那样。
阿笙没什么表情波动：“谢谢你了颜衡，刚才要不是你帮我解围，我都不知道自己会留在那里尴尬得成什么样。”
侍从给阿笙上了一杯果汁，阿笙直接拿起来喝了一大口：“一晚上了，我这才喝上了一点水。”
“为什么不让人给你点喝的呢？”颜衡失笑：“你到底是有多傻，就连自己渴了都不会找水喝吗？”
阿笙耸耸肩：“不是，顾瑾渊不在，怕发生了什么事给顾瑾渊丢人了。”
“你还真是傻得可爱。”颜衡看着阿笙迷糊的脸，只觉得特别好笑。
而在远处的肖倩凝看着阿笙喝下了饮料，又看了在旁边的颜衡，推了推她身边的顾南乔。
顾南乔看着舞池中扭动的人群，漫不经心的问：“她喝下饮料了吗？”
“喝下了。”肖倩凝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你说她会变得怎么样？”
顾南乔这就觉得有点开心了：“估计……都准备做神仙了吧。”
“接下来该怎么做？”肖倩凝有些紧张的问。
顾南乔想了想：“找个人假借我哥的名义，去叫她上去吧。”
肖倩凝又转过头一看，这刚刚递过去的果汁都见底了。
她一想到这大计划即将要实现了，以后这程念欢再也不是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了，想想真的很让人激动。
肖倩凝招手，她们的面前就来了一个女仆打扮的人：“小姐……”
“一切按计划行事。”肖倩凝有些忍耐不住的兴奋。
这个女仆明显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一想到这件事还涉及到少帅的大少奶奶，她的手脚就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样真的好吗？”女仆有些害怕：“不然就这样收手吧小姐，你需要我报恩的话我可以换一种方式的，可……这样害人，我觉得很难做得到。”
肖倩凝听到女仆说的这话，突然心情就不美丽了：“所以说，你这是在质疑我？”
“没有……没有……”女仆都快急的掉下眼泪了：“小姐，这是在害人啊，这样做不对啊。”
这话听得就连顾南乔都有些不满了：“倩凝嫂子，你的这个人，真的能办好事吗？会不会拖累我们？你可知道要是这事失败了，死的不是程念欢就是你和我了，你可千万不能在这里出事。”
肖倩凝也觉得不能因为这个女仆而导致计划失败，她皱着：“你要知道，现在不继续下去的话，死的就是我们这堆人了，这就是你给我报恩的方式？”
这话听得这女仆一阵害怕，她也开始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但一想到事情穿帮的话……
肖倩凝说完之后又往阿笙那里望了过去，看到阿笙好像起了些反应。
“你快去，你必须谨记一点，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肖倩凝直接推了一把女仆，就把视线投向了阿笙那里。
而顾南乔一直看着舞池那里，随意指着一个人，问肖倩凝：“倩凝嫂子，这人是谁？”
肖倩凝顺着顾南乔的手指看过去：“哦，这是宋家小儿子，出了名的顽劣，小小年纪都不知道纳了多少妾。”
“不如，给程念欢找的男人，就他了吧。”顾南乔轻笑：“毕竟他还有一点皮囊，不算亏待了程念欢了。”
肖倩凝一想，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也给他的酒杯里加点料吧？”
顾南乔轻勾了嘴角：“我来吧，也算是对程念欢好一点了。”
肖倩凝点点头，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顾南乔。
顾南乔接过瓷瓶，优雅的站起，往宋小儿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