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修业不再执着于问她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的时候,阿笙这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捏了捏手中的玉佩,生怕它突然亮了起来。
郑修业看了看那座破庙,转过头说:“既然你看不出个前世今生来,那我们就回去吧。”
乌金大师在目送郑修业的汽车走远后,他捏了捏手中的舍利子,慢悠悠的说:“少帅,大少奶奶已然离开了。”
顾瑾渊从菩萨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也和阿笙那样,沉浸在大师的话里走不出来。
“少帅,果真如你所言,这大少奶奶还真的是穿越者。”乌金大师微微弯腰鞠了个躬:“可是……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顾瑾渊说:“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回想起了之后,觉得有些蹊跷,便想到了你多年前跟我说过的,时空混乱论。”
话是说得轻巧,顾瑾渊一直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荒唐的想法都用了很久。只希望只是他胡思乱想,阿笙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这里的程念欢。
可刚刚大师的话,彻底把他那仅有的火苗都吹灭了,阿笙还真的不是这里的人,而且,听大师的话,这阿笙是真的要回去了。
顾瑾渊有些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想着想着又问了乌金大师:“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永远留下来?”
“少帅,老衲唯一的办法,就只是给了她那块玉佩。至于她能弥留多久,天机不可泄露。”乌金大师平静的说:“其实你想不让她离开,这大少奶奶,她也得想要留下来啊。这种东西,还是跟她的思想有点儿相关的。”
乌金看着他这么低落,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只好在菩萨面前跟他撒着谎。
菩萨啊菩萨,这是善意的谎言,你不能怪我啊。
顾瑾渊无奈的看着贡台,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阿笙有没有意愿留下来。
顾瑾渊站起来,想要往门口方向走去,乌金大师还拉着他,有点儿兴奋的说:“少帅,我总算是看到你的卦象了,你这卦象说明你此去战场必定凯旋而归!”
顾瑾渊失魂落魄的点点头,直接往外走了。
留下乌金大师一脸郁闷,他可是想方设法为了看破天机,都准备舍弃掉自己的十年阳寿,不过好在老天也没有收他的十年阳寿,但顾瑾渊的这个卦象真的很好啊!
难道……还有人盼望着自己去死?奇了怪了?
乌金大师摇摇头,虽说他是看破了自己的红尘,可这顾瑾渊和程念欢的红尘,他没经历过这种感情上的红尘,他不知道怎么看破。
两人在一起,不然就是结局一起,不然就是结局分开。
不过……这程念欢都要回现代了,这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顾瑾渊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这是阿笙来到他家住以来,他睡营地的卧室的寥寥几次。
他就像阿笙平常累瘫了回到自己的床那样,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字躺了下来。
难怪阿笙老是这样躺,原来这样躺是够舒服的啊。
他把脸埋在床单上,这床单有的,只是平常皂角的味道,闻起来舒服极了。
不像家里,有阿笙的味道。
现在他的心里乱成一团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廖广言路过,看到了顾瑾渊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丝灯光,他蹑手蹑脚的凑过去看,看到门口衣架上还挂着他寻常穿的那件军衣。
他这才放了胆子,敲了敲门,也没等顾瑾渊同意,他直接走了进来。
就看到了毫无形象可言的顾瑾渊,就像个鸵鸟那样,把自己埋着看不见一起亮光。
“瑾渊。”廖广言推了他一把,顾瑾渊闷哼了一声。
廖广言以为他在失落着要去战场打仗的事,他说:“怎么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害怕过啊。”
“不是上战场的事。”顾瑾渊把脸扭到一边:“舍不得自己媳妇,万一自己媳妇走了怎么办?”
廖广言差点没笑死:“嘿,顾瑾渊,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你跟个娘们一样,做事都优柔寡断的,去打仗就打仗呗,还搞得要生要死那样。再说,一个女人嫁人之后不就只会认定一个丈夫吗,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死了,你的两门姨太太都得替你守寡。”
“要是自己真的死了,我会放她们走的。”顾瑾渊平静的说:“广言,如果你媳妇有意愿要离开你,她说她跟你不同一个世界,你会怎么样?”
廖广言看着他:“你说你,居然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顾瑾渊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广言,那个,沁瑶怎么样了?”
廖广言拍拍他的肩:“不是说好了,我们兄弟间,不说沁瑶吗?”
“正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我才想问你了解一下沁瑶的现状。”顾瑾渊平和的说:“我一直都把沁瑶当作妹妹,你也清楚。”
廖广言幽幽的说:“沁瑶现在被苏伯仲囚禁在家里,一步都不能出去。苏伯仲那脾气,心情不好就把沁瑶往死里抽。”
听得顾瑾渊心里一揪:“那她以后怎么办?”
“我昨天跟苏伯仲提亲了,说要娶沁瑶为妻,我不介意她的过去。”
顾瑾渊张了张口,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廖广言平静的说:“你说,我是不是犯贱,我明知道她心里只有你,我明知道她一点也不爱我,可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心里只有她,只想救她出来。”
顾瑾渊拍了拍他的肩,以表示安抚:“你这叫什么,坚守你自己的感情。不过,我比较关注的是,苏伯仲怎么说?”
“他不同意,他说他心目中的女婿只有你。”廖广言平静的说:“说实话,你不娶沁瑶,是有我一部分的原因吗?”
顾瑾渊摇了摇头:“对于沁瑶,我是真的没有夫妻之情,再者,我不想要牺牲阿笙来换一个司令岳父。还有就是,我知道沁瑶更适合的是你。”
“她爹不同意。”廖广言说起她,语气中就露出了难掩的难过:“不过,苏伯仲给过我机会,我拒绝了。”
顾瑾渊笑了笑:“怎么,又是那种让人违背原则的机会?”
廖广言睁圆了眼睛:“你知道苏伯仲跟我说了什么?”
“和我有关吧?”顾瑾渊说:“他当初也是这样,都说要拿我去上战场的事来要挟我娶沁瑶当妻,念欢退妾位。”
廖广言有些惊讶:“这沁瑶还没嫁,他这么快便提了要求?”
“这是沁瑶的意思。”顾瑾渊说:“沁瑶回来的第一日,她便说了她一直喜欢的都是我,想要我娶她,如果不是第一,也无所谓。”
廖广言惊讶了:“这话,果真出自沁瑶之口?”
他很快便认清了事实,这苏沁瑶,既然能传出这样的事,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更何况还是她父亲授意的呢。
廖广言努努嘴:“无事,现在这样,只要我用心对沁瑶好,她爹总会知道的。”
顾瑾渊知道,他一直卑微的爱着苏沁瑶,可苏沁瑶却一直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他的爱,说句过分的,高傲如苏沁瑶,也就只有等她从云端掉下来的那一刻,她才有可能考虑到接受廖广言。
廖广言有些自我安慰的说:“现在总归情况都往好处发展,苏伯仲都同意我去他家寻沁瑶了。这几天看着,也没受到他的暴打了。”
顾瑾渊拍了拍他的手:“怎么了,我都快要上战场,不跟我开解开解吗?”
“嘿,你还需要我给你开解什么,你还给我开解来着。”廖广言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不然,你现在给我提出你的愿望,我尽量替你实现。”
顾瑾渊有些不满:“只是尽量替我实现!?”
“你这话说的,万一你要我去大街上给你搂美人生儿子,我可做不到。”
这个搂美人生儿子,本来只是他们军营的一个小兵,在街上随意夺了个春风楼一夜春风过后,人家怀了孕来营地找他,他还厚颜无耻的说:“这叫什么,搂美人生儿子。”然后就退兵带着女人回家去了。久而久之,这搂美人生儿子就成了军营里一段笑话。
顾瑾渊摇摇头:“我也没想过那么过分的事好吧,我想的可是正经事。”
“那你说说看,不过分我就做。”廖广言回答。
顾瑾渊说:“我就只有一个愿望,到你娶了沁瑶的时候,给我到战场寄请帖。”
廖广言有些感动:“好,这个我答应你了。”
顾瑾渊直接起身,走到门口处穿好外套:“走吧,我们去吃一顿好的。万一我回不来了,以后就没人带你去吃饭了。”
可是,廖广言站起身,有些疑惑的问他:“你刚刚其实是在难过什么?怕回不来吗?还是怕你家念欢另有新欢啊?”
“都怕。”顾瑾渊平静的说:“我家就我一个独子,去打仗吧,是遵从了军令如山的任务,可那就违背了要孝敬父母的责任啊,要是不去打仗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