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皇贵妃娘娘可否在九月二十一这一日将孩子生出来?”楚楚脑袋里的这个念头一下叫她觉得可行,一面又觉得不妥当。太医既然说了一句要小心温燕绥的身子,就不大想这样走了。可是温燕绥问了,楚楚还是决定告诉她一声。
听到这儿,温燕绥便也就不大明白了,只是疑惑着问道:“九月二十一可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楚楚沉默片刻,温燕绥自然是会意的,只挥手叫人都先退下去了。楚楚这时候才敢说道:“九月十二也是行宫里那位……李同心的生辰。当时长公主亲信元清的妻字便是在九月十二生下的龙凤胎,倘若皇贵妃娘娘能跟他们撞上日子,长公主自然是在意的,到时候再略施小计,不怕长公主不护着皇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
温燕绥闻言便也就皱紧了眉头,倒也不是觉着碰上这日子难,本来她的预产也就在这段时日,只是叫太医院的人费点心罢了。只是温燕绥好不容易才让李淮南退出这六宫之事,不欠她也不怨她,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温燕绥实在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
这件事情楚楚又何尝不知?况且她早已窥得温燕绥当年被快禁足三年的真相,也怕将李淮南牵扯进来,以至于事情败露,之后便更不好收场。所以这一切的决定权,都还是放在了温燕绥的手中。
二人稍微沉默片刻,温燕绥便觉得身子有些乏,她身子愈来愈沉重,实在是不易多思。楚楚自然是晓得的,于是也就起了身,朝着温燕绥行过礼,便安慰了她说道:“皇贵妃娘娘也不必这样担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总是有法子的,要是这样不行便就作罢。”
温燕绥什么都没有说,只叫人送楚楚回去了。
而等到九月二十一的时候,金桂飘香,颐和宫中皇贵妃胎动,合宫里顿时就忙活了起来。李储得到消息,便往这颐和宫里去,等到到了的时候,楚楚正在里头皱着眉头,指挥众人忙活着,倒也是算紧紧有条。
李储走过去,握住了楚楚的手。他的掌心都有一些出汗了,这么就过去,他终于是要迎来了这两个孩子,之前有瑜的死还在他眼前,带着他初为人父的喜悦一起消散了。后来的夏如芊替他生下了李安,后来又有了李臻,心里头才稍微有了些慰藉。
楚楚转过头去看着李储,眼睛都急得有些发红了。她听着温燕绥撕心裂肺的叫声,实在是着急得很,她想要温燕绥的痛苦能够轻一点儿,甚至还想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而不是在外边这样干着急。
“皇上不必着急……”楚楚一面安慰着自个儿,还要一面安慰李储,“皇贵妃娘娘福泽深厚,一定会没事的。”
李储闻言咬着自个儿的牙点了点头,他现在实在是焦急得很,所以他也察觉不到楚楚心里边的愧疚。楚楚现在只是在想,要是让温燕绥到了日子自然生产,会不会好很多,现在会不会不这么痛苦。
看来这生孩子的福分,也不是人人都能够享受得起的。
这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只瞧见里头一盆热水一盆热水的接出来,楚楚跟李储着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之后,终于等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楚楚愣在原地,忽的感觉自个儿的眼前都亮了,高兴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转过头去看着李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见了第二声婴儿的哭声。
稍过片刻,就瞧见里头的接生婆出来了,走到了李储跟她的面前,尔后行了礼说道:“恭喜皇上,恭喜楚妃娘娘,皇贵妃娘娘生了两个小公主!”
李储听完这话自然是喜不自胜,他才不在意是男是女,只要自个儿能有孩子了就行。这时候慌乱得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看着楚楚的脸,语无伦次的说道:“果然是双生子……这可是太难得了,朕得给她们好好想个名字,楚楚,你觉得叫什么好?”
“像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皇上跟皇贵妃娘娘一同赐名才是。”楚楚轻声跟李储说着,她是为温燕绥高兴,同时也觉得自个儿可怜,楚楚都不知道自个儿此生还有没有一次机会,能让李储也这样为了她而高兴一回。
在这时候伤心,肯定不是一个好的决定。温燕绥那边还在收拾着,李储这时候自然是要将这个好消息传遍后宫的,长公主那里肯定也会得到消息。
在顾府。
李淮南还是一如很多年,今日也照旧是要给从前元清的孩子记得生辰的。顾笙晓得自然也就陪着她,二人在家中正说着话,忽而就瞧见碧水突然兴高采烈地进来了,只朝着他们二人行过礼之后,便说道:“顾将军,长公主,宫中的皇贵妃娘娘生了,是公主,还是双生子呢!”
“今日?”李淮南听到这话的时候,首先也不是高兴,毕竟她跟温燕绥本来关系就算不得太好,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在今日……
碧水是不知情的,只跟着李淮南说道:“是啊,长公主得空要不要进宫去瞧瞧?这可是件大喜事呢。”
李淮南收了收心绪,只从嘴角挤出来一抹笑说:“这是自然的,我过两日便去,你先去替我备上礼物才好。”
碧水也是在李淮南身边伺候了有几日的,自然办事也妥当,等到李淮南三日后进宫看望温燕绥,东西都准备得很好。李淮南进了宫,只先叫她去送礼,尔后先去看了李储,再约他一起去颐和宫看望温燕绥。
李储自然是欣然往之,待到了颐和宫里头,正好乳母抱了双生子过来。她们模样是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两位公主还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其中一个眼角下方有颗痣,而另一个的长在左手上头。
今日趁着李淮南来了,李储也想将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定下来,便问温燕绥跟李淮南二人的道:“这两个孩子都可爱,爱妃可想好了,要取什么名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