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原本顾忌这座院子里的主人,也就是于柄所说的女子会因为她而遭受厄运,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面前这个年近四十的女子,似乎不太可能自己有什么瓜葛。
这样一想白子倒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合适的地方,只是心里又有些不踏实,于是继续参观其他房间。
到了正厢房,白子看到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面摇鼓,顺手拿了起来来。
摇鼓轻轻摆动,两颗大木珠自由的飞旋着,敲在鼓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子余光看到王夫人有些惊慌的表情,这才想起王夫人说起她并没有孩子。
王夫人似乎知道皇帝想要问什么,主动说道:“这面摇鼓是一个家里的客人留下的,临走前忘记拿了,也就一直留在这里。”
这个理由听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白子也没有理由再多问下去,他又在房间里到处看看,可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陛下,奴才认为这里挺不错!”于柄提着胆子再次说道。
“是不错!”白子又说道:“待到刘显来看过之后就可以定下来了。”
于柄一听脸上笑开了花,这笑容可不是为了居功,而是认为自己确确实实的为皇帝办成了一件事。
而王夫人却显得有些着急,她追问道:“陛下,民妇已不想留在这里,您可否找些定下来?您是皇帝,只要您同意不就可以了?”
“当然不可以,这以后是私企,有关生意的事情也不是朕可以做主。”白子看着王夫人给他的感觉倒不是触景生情,反而是有种想要尽快摆脱的感觉,他说道:“这里是你和王掌柜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这里有你们共同生活的回忆,你就舍得把这一切都抛下?”
王夫人低着头,又哭哭啼啼的说道:“就是因为有太多一起的回忆,才要舍弃,否则这日子没法再过下去,民妇每天都只能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这话说的既悲凉又有那么几分道理,毕竟舍弃总比守在痛苦的回忆里来的好。
“朕会尽快给你答案!”白子决心将制衣坊和衣铺的生意彻底放手,既然要放手当然就不能再替刘显做决定。
于柄这时上前说道:“陛下,不如您在这里稍作休息,奴才这就去请刘经理!”
“你倒是很积极。”白子开玩笑的说道:“朕可要怀疑你从中是不是拿了好处费?”
“奴才冤枉!”于柄扑通跪了地上说道:“奴才可没有收过谁的好处费,奴才……”
“好了,起来吧!”白子没有兴趣再听下去的样子说道:“朕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当真怀疑你,也好,你去把刘显传来。”
于柄听皇帝说没有再怀疑他,这才放了心,起身往外面走去,
王夫人像是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了许多,说道:“陛下,您请里面坐,民妇去给您沏杯茶。”
白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坐下,也打算歇歇等刘显来敲定这里做厂房,那么今后就不用再操心了,可他在太师椅上坐了好一会也不见王夫人沏茶进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他走最偏的厨房,从敞开的门外可以看到王夫人正在厨柜里翻找。
“王夫人,你这是做什么?”白子问道:“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王夫人一听到皇帝的声音惊的立马回头,手上的动作很不自然,她难为情的说道:“陛下,民妇近日大概伤神过度,忘记将茶叶放在哪里了,看来是不能给您沏茶了。”
“无妨……”白子说着眼睛往橱柜里看去,只见橱柜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里面的五谷杂粮全都散落在外面,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这平时都要用到的东西应该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且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养成习惯,不至于临时这般翻找。
王夫人大概看出了皇帝的疑惑,又说道:“惊扰陛下了,这些事情平日都是丫头们做,民妇也就没有留意这些东西在哪里。”
“你府上的下人呢?”白子突然明白奇怪的点在哪里,这么大的院落,居然只有王夫人一人。
“民妇穷苦人家出身,既然老爷都已经走了,民妇也用不着人伺候了,所以就让他们都回了老家。”王夫人说着又道:“况且,民妇也不打算长待在这里了。”
王夫人的话总是及时的打消皇帝的疑虑,她的话听着也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就是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
“不必忙了!”白子说道:“朕想再去正厢房看看……”
正厢房是主人的房间,王夫人脸上露出难色说道:“民妇所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子对这所院落当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感,说道:“朕打算将这里建成厂房,自然需要了解每间房子的格局。”白子说着自行往正厢房走去。
推门而入,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灰尘的味道,这呛的白子一阵咳嗽,又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里是民妇和老爷的房间,我一走进来就会想起老爷!”王夫人解释说道:“所以近日,民妇都只是在书房呆着……”
王夫人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可是又有些牵强,白子眼睛扫过房间,看到房间里归类的整齐,书桌上还放着一只画笔,他走过去一看,发现笔身上还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这画笔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他向王夫人询问道:“你也喜欢画作?”
“是的,民妇跟着老爷也学了一点皮毛!”王夫人眼神闪躲的说道。
白子看着眼前的画笔,再看看闪躲的王夫人,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朕要夺你所好的!”白子说道:“朕很喜欢这只带着雕刻的画笔,你能送给朕?”
王夫人眼睛看着皇帝手里的画笔,言不由衷的说道:“当然可以,民妇愿意将它送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