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很清楚道歉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也不想再纠缠之前的质疑,索性略过。
“朕特意来找你说会话……”白子注意观察着崔颖的形态,可看不出她是喜怒,并又说道:“你应该听说了吧?兵部来一支新兵,是朕特编的都掌蛮兵,没想到才刚入宫就闯祸,将原本的南军打的满地找牙,这事是过去了,但是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子原本只是想要找个话题和崔颖聊,可这仔细一想,这段时间的兵部总觉得有些奇怪。
崔颖没想到许久不来看她的皇帝,一开口说的竟然是有关朝廷之事,有关都掌蛮的事她从身边的宫女那里也听来了一二,不过,她并不想多议。
“殿下大概忘了,臣妾不便议论前朝之事!”崔颖态度冷淡的说道。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白子想要分享的热情给浇灭了。
后宫不能议政之事是自古以来默认之事,崔颖用这句话回绝,白子连责备的话也说不出。
“朕允许你议论政事!”白子说道:“你是当朝状元,朕相信你的看事情的角度并不会小家子气,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崔颖抚摸着大肚子,在宫女的搀扶下自行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皇帝将她女状元的身份搬了出来,她只能说道:“臣妾听说了有关都掌蛮部落之事,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的话,殿下看中的是他们骁勇善战的勇气。”崔颖见皇帝默默点了头,又说道:“但是,都掌蛮部落之特编兵,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不懂分寸,再加上对朝廷怀有敌意,如此一来,只怕并不能很好的与其他士兵相处融洽。”
“确实如此!”白子说道:“经过上次内战之后,他们看起来很和谐,但是,朕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殿下……”崔颖看了眼于柄,说道:“你应该问于公公,臣妾想这宫中大小事情,有什么流言蜚语都逃不过他们视线。”
于柄突然被点名,他愣了神看了眼皇帝,又行礼说道:“殿下,奴才并不清楚……”
白子也看出来了,虽然于柄说不清楚,但是神色却有所闪躲,说道:“你有话直说!”
若是之前于柄有话早就直说了,可现在不同,皇帝的心性似乎并不如之前,更多了顾忌,犹豫着这才说道:“据奴才所知,这些都掌蛮部落的特编兵在兵营很嚣张,根本没有将南军放在眼里,而南军不想再招惹他们,自然处处忍让……”
“看来,于公公看的明白!”崔颖说道。
“岂有此理!”白子这才明白为何刘俊每次都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免又责备道:“为何你早不对朕说明情况。”
于柄低头不敢言语。
“只怕于公公也不确定这些话是不是殿下想要听的话!”崔颖话里不免嘲讽皇帝。
白子自然听出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没有发脾气。
“说来也是!”白子自嘲道:“都说伴君如伴虎,看来我这只老虎的情绪是不太稳定,让你们都怕的不敢多言。”
于柄想要开解几句,可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可开解的,这皇帝确实情绪不太稳定,伴军如同伴虎,只能默默不言。
“殿下自我分析的很透彻,看来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崔颖发现只要撇开两人的感情,其他的事情似乎都能畅聊,索性她暂且放下了感情的牵绊。
“朕没有想好!”白子摇头,他在崔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是朕让都掌蛮部落入宫,且让他们做了特编兵,如今朕也不知如何处置……上次他们闹事,朕就该严惩!”
白子意识到治兵不严的后果,可这如今只能想补救的办法。
“事已至此,臣妾认为殿下应该出面了!”崔颖说道:“这特编兵在军营目中无人一事臣妾也有听闻,若再让他们这样下去,只怕殿下得到的不是骁勇善战的敢死队,而是失去所有南军的军心!”
失去军心可并非儿戏,军心一失,士兵立刻失去了斗志,如此应战又怎有胜算,再说了骄兵必败,这“都掌蛮”人无法无天,只怕也难有大用。
白子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道:“皇后说的有道理,朕现在必须要去处置这件事情,你随朕一起去!”
崔颖并不想参与有关军营之事,说道:“殿下,臣妾身子不适,不便陪在殿下左右。”
白子看了看崔颖日渐笨重的身子,也就不再勉强,只说道:“你注意休息!”说着与于柄两人出了坤宁宫,往兵部走去。
兵部刘俊前来迎接,甚是意外。
“带朕去特编兵营!”白子说道。
刘俊眉头深锁,他一边往前面引导一边说道:“微臣拿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特编兵如今每日都按照他们自己的时间行事,也不见操练……微臣也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为何不早些告诉朕!”白子有些气愤,又道:“你是兵部尚书,你并没有发挥自己的作用,这又有何用!”
“微臣知道错了!”刘俊停下脚步行礼认错。
“带路!”白子没好气的说道。
在离特编兵营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就听到“都掌蛮”人大声说笑的声音,嘴里含糊不清,听似正在喝酒吃菜。
白子盛怒加快了脚步,入了内果然见都掌蛮人盘腿坐在地上,桌子上放着各种美食和美酒,而他们的军服穿戴不齐,甚至敞开胸膛或者挽着袖子。
“大胆!”白子实在忍不住,冲上去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怒斥道:“正让你们入宫,不是让你们在这军营醉生梦死,乱我军心。”
都贝朗此时并不在营中“都掌蛮”人全兵无首,互相看了看,又压了压想要反抗的本能,这才单手放在胸口说道:“殿下万岁!”
白子双手插腰,怒斥道:“都给朕跪下,朕今日就教教你们规矩。”
“都掌蛮”人哪能被这一吼就跪下,都直挺挺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