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颖得知章予失踪。心情许久不能平复,甚至不加掩饰自己的悲痛。
杨士奇提醒她是皇帝的女人,不可再为其他人伤悲,然而她已无所谓,当初答应留在宫中,就是为了让章予平安无事,如今他消失不见,对她来讲留在宫中除了作为牺牲品就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她想出宫,她想去找章予。
夜深人静之时,宫中微光闪烁,护卫腰缠长刀,来回走动。
崔颖换上了夜行衣,她准备偷偷出了宫去找章予,她躲过了两批护卫,小心翼翼的前行,眼看到了宫墙边准备翻墙出去。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大叫道:“何人,站住!”
崔颖顾不得是谁在喊叫,她头也不回,试图爬上旁边的树杈再跳上城墙,然而后面一阵脚步声,她一回头看到一队护卫追了上来。
“你是何人?还不停下来!”护卫头领喝令。
崔颖抓着树杆不愿放,他就想着立刻爬上去,逃离这座让她惶惶不安的紫禁城。
两位护卫冲了上去,将她拉了下来。
崔颖逃离的计划破灭,心灰意冷,面无表情任由他们将她拉到护卫面前。
“你是什么人?”夜色没有亮光,护卫并没有认出崔颖。
而崔颖只要留在宫中,对她来说如何活着根本不重要,既然都不重要也就没必要和他们多说。
护卫头领见她不说话,并下了令将她关押了起来,想着等到天亮再上报。
次日,护卫将夜间有人试图离开宫中一事禀告了于柄。
于柄让护卫描述了夜行人的状态,他听后觉得有些蹊跷,并跟着护卫去见了夜行人。
这一见他吓了一跳,只见崔颖颓废的蹲在墙角,头发零零散的搭在前额,闭着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来人,快放人……!”于柄冲护卫喊道。
护卫不明原因,低头慌张的开了牢房的门。
于柄进去蹲跪在崔颖面前说道:“崔校长,奴才送您回坤宁宫!”
崔颖听到于柄的声音睁开了眼,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章予消失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于柄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任由崔颖将他推倒在地,又恭敬的爬起来来,跪在她面前说道:“奴才没有告诉崔校长正是因为害怕您像现在这样,章先生不见了或者只是去过一种新的生活,您不必太过紧张……”
于柄瞥到铁栏杆外面站着的护卫诧异的表情,又道:“奴才先送您回坤宁宫,……”
“我不回去……”章予的消失让她无所顾忌,她大声道:“我要出宫,我不想呆在无情而寒冷的皇宫,你们要不放我出宫,要不就把我杀了!”
于柄见崔颖犯了倔,挥手让其他护卫退了出去,这才说道:“崔校长,奴才有话想对您说!”于柄停了停又说道:“您是皇上看中的女子,自然不比平常,奴才不懂崔校长的烦恼,奴才只知道在这宫中……若胖皇上不开心了,那烦恼就来了!”
“我为什么要让皇上开心?”崔颖情绪激动的说道:“我不稀罕待在这皇宫,我也不稀罕成为皇后,你若想帮我就让皇上放了我……”
“崔校长!”于柄对崔颖有愧,但是他又没有勇气将他当初下药的事情说出口,她跪下去磕了一个头说道:“崔校长,奴才求您了,让奴才带您回坤宁宫吧,您再这么闹下去惊动了皇上,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您呆在这牢房了就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只能永远面对铁栏杆!”
是阿,待在这牢房就没有了其他可能,但是,如果再回到坤宁宫,她就还可以有其他的计划。
“我跟你出去!”崔颖平静了情绪站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于柄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崔颖以后被打入冷宫,他也不希望皇帝看到崔颖这决绝的样子。
但是,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又岂能没有不透风的墙,盼着于柄被皇帝冷落的大有人在,他们只要在皇帝面前有意无意的说上几句,那于柄放走试图逃跑的崔颖一事,就被添油加醋的呈现出来了。
白子气急败坏,指着于柄说道:“以后再跟你算账!”说着并朝外面走去。
于柄意识到事情不妙,跟着皇帝身后入了坤宁宫。
白子气呼呼的去宫,他不能容忍他一再的放低自己的姿态,一再想要讨得她的欢心,可她却一再的触碰他的底线,他不能容忍她心爱的女子为了别人不顾一切。
崔颖回坤宁宫也无心书画,只一心想着如何逃出这紫禁城,听宫女传报皇帝入了殿,她也没有迎出去,只坐在太椅上摆弄着桌面上摆着的丝绸假花。
“崔颖!”白子双手背在身后,不再像之前轻声细语,而是大声道:“朕是不是该给你行礼?”
崔颖见皇帝气势汹汹的样子,心想终于露出了本性,起了身欠身行礼道:“我……”
白子打断崔颖的话说道:“既然你不稀罕皇后的位置,朕会下一道圣旨,册封你为颖嫔,以后自称臣妾。”
白子故意给了崔颖比较一般的册封,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是皇帝,她不能再在他面前为所欲为。
崔颖根本不在意什么封号,在她心里他也早就不是白子。
“臣妾?”崔颖无所谓的说道:“殿下,不知您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今后我要自称臣妾?”
白子看着崔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是气愤,他凑近了过去,脸色难看的逼问道:“你为何要逃出宫?你就这么厌恶朕?”
崔颖不出声,但是她脸上露出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她厌恶了他,用一种不屑的表情。
“崔颖,朕不会让你如愿,朕要让你一辈子都守在这坤宁宫,陪着朕。”白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如果一个死人呢?”崔颖眼泪无声的滑落,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与她曾经欣赏的人又到这一步,或者只有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