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苏继农心里却泛起了狐疑,“副帅,既然情势棘手,那您怎么不担忧?反而如此轻松大笑!”
看着苏继农对此问题甚是在意,我也就不慌不忙的向他解释道,“小苏啊!站在这个高度能否看到我军营寨?”
苏继农诧异的看着我,和副帅讨论军情,怎么会问我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呢,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可以,一目了然。”
“嗯……那你想想,站在蓟州城墙之上能否像现在这样,对于我军营寨一目了然。”
“蓟州城墙高度和我们现在所处高度一般,想必也能一目了然!”苏继农还是认真的回答。
“以耶律休哥的性格,既然能清楚的看到我军只有这区区两万人马,他却拥有着近二十万大军,怎会按兵不动,坚守不出呢!”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耶律休哥好大喜功,巴不得将我军全军覆没,以雪檀州战败之耻,明日他必定会出兵,并且会出重兵……”
听完我的分析,站立在一旁的苏继农恍然大悟,但还是在心里犯嘀咕,凡是都有万一,万一他不出兵呢,当然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
回到营帐之后,我又对明日的做战思索一番,便陷入了梦乡之中,梦中的那个“她”,若有若无的身影,时而是砚湖旁的泼辣小妞,时而是醉梦楼里的儒雅公子,时而是朱雀街中的大家闺秀……如此这般飘忽不定,魂牵梦绕。
第二日,蓟州城前。
两军对阵,耶律休哥站立城头,看到城底下区区只有两万人马的宋军,不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狞笑,“苏陌,明知本帅镇守此地,尔等还敢前来送死?!”
这是对战之前的一贯风格,先是两军主将“寒暄”几句,或者互骂,互相嘲讽之类的。
“檀州一战,让你这贼子逃了,此次定当生擒尔!”
我也是反唇相讥,此时身边的军队也整齐的响起了呐喊声,“大宋必胜,大宋必胜……”
虽然只有两万人的军队,但是在这周边是深渊和峭壁之间,回荡声震天动地,看到此刻战意正浓,士气高涨,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到我又提起檀州一战,那是耶律休哥的耻辱,被揭了痛楚,他怒不可遏,用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蓟州城墙之上,随即他又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冷冷一笑。
“你们宋人就知道逞口舌之快,伶牙俐齿,嘴上功夫了得,但是拳脚功夫却如软脚虾一般,上不得台面啊!且让你在临死前再多说几句,日后也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耶律休哥忿忿的说完这些,仿佛心里舒坦多了,看向左右,“随我下去征战,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元帅!”
只见蓟州城门大开,数万人马奔涌而出,在蓟州城前一字排开,有重甲步兵,也有轻骑兵,看上去甚是雄壮,一副素色服装,步兵身披重甲,手持丈八黑戟,腰间配有弯刀。再看骑兵,皆是轻装上阵,马上士兵没有披甲,只是穿着一件皮革所做的衣服,这也是为了减轻马的承受重量,从而在战场上增加马的驰骋速度,每一位士兵手持弯刀,身后背一张硬弓,配十支利箭。这就是辽国骑兵的特点,之前的大宋军队,以步兵为主,一上战场就被敌军的骑兵左右冲击,冲击的七零八落,被分割成一块儿一块儿,只能任人宰割,长此以往,就使得宋军见了辽军只会望风而逃。
“元帅,此战就让末将前去斩了苏陌小儿的狗头,敬献元帅……”
说话之人正是耶律休哥帐下一员猛将,名唤田仲。看到田仲主动请缨,耶律休哥甚是高兴。
“好,这第一帐就由田将军出马,本帅为田将军略阵。”
田仲带领一众人马,横刀立马于蓟州城前,迅速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看到辽军出战的人马,我轻轻一笑,“耶律休哥果然轻狂……”
苏继农站立在一旁,看向我,问道,“副帅为何如此说?”
自从昨晚我和苏继农前去勘察地形,分析军情,我料定今日耶律休哥必回率军迎战,不会坚守不出,待我军粮尽,果不其然,今早就看到了耶律休哥的身影。而苏继农昨晚还不以为意,待今日看到辽军出击,这才从心底里有所感叹,现在听到我又发言论,继而问道。
“这蓟州城有二十几万人马,而此战耶律休哥只带出了数万人马与我军对垒,莫不是看我军只有两万左右,欺我军军少不是,这不是轻狂,又是如何!在战场之上,一切瞬息万变,以军队人数做衡量标准,那岂不是要吃大亏了,如此行事,莫不是轻狂傲慢,他是忘了檀州一战了,这一次要让他记下心里,痛在心里……”
苏继农听我说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后只见辽军这边,已摆好阵势,看到辽军所摆之阵,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辽军这边所摆之阵难破,而是实在是被这阵型给逗笑了,实在是萌的不要不要的了。
辽军这方田仲手持一口宽刃长刀,立于马上,看着我军虎视眈眈,轻蔑的说道,“苏陌小儿,可认得此阵否?”
“哈哈……自然认得,此乃一字长蛇阵是也!只不过……”
说到此,我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略微缓和了一下,忍住笑,又调侃道,“我说你这一字长蛇阵是变异了吗,怎么蛇还长出脚了呢,还是四只脚,莫非长蛇变成了爬虫,壁虎之类,干脆给你这阵起一个新的名字吧,就叫爬虫阵,如何?”
听到我如此调侃敌将,宋军上下不禁笑得前俯后仰,也跟着起哄起来。
“快回去吧,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再读两年兵书再来吧……”
“……”
田仲此时尴尬的立于军前,就连辽军士兵也掩嘴偷笑了起来,田仲显然是被我激怒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由于发怒,黝黑的面庞,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苏陌小儿,我势当生擒尔,抽皮扒筋……”
此时田仲已怒不可遏,我嘴角上扬,轻轻一笑,就是让他生气,此时目的已达到了,不妨再气一下这位敌将。
“将军又犯傻了不是,何来的抽皮扒筋,是抽筋扒皮才对……哈哈,看来将军回家不仅要多读兵书,还要多读文书啊,倘若尔后再如今天这般,岂不是辱没了将军的威名……”
打嘴仗也是策略的一种,看到敌将已被我彻底激怒,人在盛怒之下,定然会有失水准,方寸大乱,这也就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耶律休哥目睹了这一切,此刻他自然也是明白了苏陌的意图,他是故意想要激怒田仲,而田仲也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种状态下的田仲,不宜再进行做战了,但是耶律休哥却依然风轻云淡,成竹在胸,仿佛一切都尽在自己掌握中一般,对此也是毫无理会。
“你们宋人就嘴上功夫了得,今天爷爷定要好好教训你……”
看到田仲如此愤怒的样子,我的目的也是达到了,冷笑一声,说道,“闲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破敌……”
如方才所安排的策略,副将陈将军率军一万攻击敌阵中央,我和另一副将各率军两千,分击敌阵两头,苏继农则率剩余将士压阵,以防不测。虽然方才和敌将打嘴仗,激怒了对方,但是对于一字长蛇阵,即使这是一个变异的一字长蛇阵,平白无故让蛇多出来了四只脚,从而也降低了此阵的机动性。但是敌军数倍于我军,自然也不可小觑,倘若让蛇头和蛇尾包裹了过来,将我军团团围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我也是分兵来阻击蛇头蛇尾,让敌军首尾不能相顾,这才是我军必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