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旁边的杜芸注意到了严菁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没事。”严菁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妍儿到底哪去了,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过来?”
“罗姑姑不是说她去碧霄宫了么,想必是在与珺姨说什么悄悄话吧。”杜芸想了想道。
“可妍儿并不是与珺姨一起去的碧霄宫啊!”严菁却是难免多想了些。
杜芸听后却是皱了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严菁:“你的意思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严菁却是肯定的点头,她的意思就是妍儿极有可能不是去了碧霄宫,或者说后面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才去的碧霄宫,不然她为什么不与明阳公主一道去,而是分作前后两趟呢?
“或许,或许是中间有什么事耽搁了一下?再或者是珺姨有急事先走了。”杜芸抿抿唇,说着自己能够想到的可能性。
“或许吧。”严菁抿唇不再说话了,杜芸这个时候一颗心也不免提了起来。
“娘娘,尤国公夫人与两位小姐领着她们的丫鬟过来了。”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宫女的禀报声。
“让她们进来。”皇后应声道。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尤国公夫人母女三个得到消息后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就拜退了尤太妃,紧赶慢赶的往这含云阁来了,心中却不见多少恐慌,毕竟是世家出身,底气足的很,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怀疑而担心,她们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怀疑,相熟的几个相视一眼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娘娘,经过仔细的对比,在场所有夫人小姐以及她们的丫鬟所戴的簪钗数目都没有变化。”罗姑姑查完后,对着皇后道。
皇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抿唇坐在那里不语。
说实话在后宫,还是这样一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命案,死的还是皇上救命恩人的独子,皇后不是不恼怒的,心中更是对柴源烦躁不已,活着的时候不安生,死了也不找个好点的时间,实在是让人恼火。
然心中再怎么样的不悦,这件案子还是要查清楚的,皇后想了想,正准备派人再去细细的搜寻一遍案发现场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时,这个时候薛贵妃身后的一个打扮不俗的宫女却突然出声“咦”了一声,在这众人都提心吊胆的安静时刻,这一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皇后都看向了她。
“彩莲?”薛贵妃抿了口茶,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声那宫女的名字,那宫女瞬间低下了头:“是奴婢失态了,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彩莲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皇后身下的罗姑姑却是问道。
“这……”彩莲有些犹豫的看了罗姑姑一眼,又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薛贵妃。
“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看本宫做什么?”薛贵妃又喝了口茶,毫不在意的道。
“是。”彩莲朝高座上的皇后屈膝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觉得顾三姑娘头上的簪子数目好像有些不对,好像是少了一根,但是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所以惊讶之余就出了声,还请皇后娘娘勿要见怪。”说完她又朝皇后行了一礼。
“不确定就不要乱说,若是耽误了皇后娘娘办案,或者误会了顾三姑娘,你能承担的起后果吗?”薛贵妃听后淡淡的道。
“是,奴婢遵命。”彩莲急忙应道。
皇后却好像没看出主仆俩这是一唱一和的一样,她看向彩莲:“你说的可是当真?”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当真是记得不大真切了,只不过觉得顾三小姐今日的装扮格外惹眼,所以忍不住多瞧了一眼罢了。”对于皇后的询问,彩莲却是怎么也不肯给个准确的话了。
“顾三小姐,你有什么可说的没有?”皇后见彩莲真的是不会再说什么了,干脆就直接问顾瑛。
“皇后娘娘,我家瑛娘来的时候就只戴了两簪两钗现都完好无损的戴在头上,怎么会凭空少了一根呢?娘娘您可不能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免得污蔑了我家瑛娘啊!”顾瑛没说话,顾莫氏却是急了,忙替顾瑛辩驳道。
皇后见此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她强忍住内心的不悦耐心的道:“顾老夫人,本宫不是怀疑贵府小姐,只是询问一下她罢了。”
“瑛娘,你快与娘娘说,你来的时候就只戴了两簪两钗啊。”顾莫氏一听忙催促顾瑛。
“顾老夫人,让贵府小姐自己说。”罗姑姑见此蹙眉道。
顾莫氏见此有些讪讪的笑了,但是还是朝着顾瑛挤眉弄眼,示意她快点说。
顾瑛是想说的,但是抬头蓦的就看到了薛贵妃旁边的乐安公主手中把玩着的那根蝴蝶簪,纤薄的蝴蝶翅膀微微颤动,好似下一秒就会飞走一样,她的嗓子顿时就像被锁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根蝴蝶簪。
“顾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说一句是与不是就这样难吗?”罗姑姑见她一直不说话,不由有些不高兴了,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
顾瑛被顾莫氏在背后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见罗姑姑那不悦的神色,忙道:“我今日确实只戴了两簪两钗来。”
“顾三小姐说的这样肯定,可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今日只戴了两簪两钗呢?”说话的是坐在孙三小姐身边的刘二小姐,在那花墙的时候,因为顾妍筠因为顾瑛而让她们很是难堪,所以她们都是巴不得顾瑛出事的。
“清者自清,莫非每个无罪的人还要自己证明自己无罪不成?”顾艳婷心知她们这么步步相逼的原因,冷着脸道。
“顾二小姐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咱们也不是怀疑每一个人,只是这会子顾三小姐有疑点,皇后娘娘为了案子确认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孙三小姐努力掩下心中的幸灾乐祸,反而好似良苦用心的谆谆教导:“毕竟这也是为了早日帮顾三小姐洗脱疑点呀!顾三小姐要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岂不是平白惹人生疑?”
“出了什么事,需要孙家的小姐来帮我顾府的女儿来洗脱疑点了?”顾艳婷被她的油嘴滑舌气的语结,心中倒是头一次遗憾顾妍筠不在身边了,不然保准怼的她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有这样嚣张的机会,然心中的遗憾刚起,一身铁锈红撒亮金缂丝蟹爪菊花宫装的明阳公主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步步生莲,身姿优雅,众人见了她,顿时只觉得整个含云阁都鲜亮了。
见过礼后,明阳公主在皇后的招呼下坐在了她的身侧,然而坐下后看着孙三小姐却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然后还颇有兴趣的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孙三小姐哪里受得住明阳公主看似平淡的目光下隐含的重重威压,再想到顾瑛是明阳公主的侄女儿后,顿时就觉得全身都冒冷汗了,在明阳公主重复问了一遍后,她努力地调节自己的呼吸,朝明阳公主勉强露出一抹笑来:“公主误会了,臣女的意思是这样的事情沾上了不好,顾三小姐既然有了疑点,自然还是早些说清楚才是,免得到时候引来无端的猜忌与误会。”
“倒是难为孙三小姐考虑的这么周全了。”明阳公主听后朝她微微颔首,然后又转头看向顾瑛:“瑛娘,可有听清楚孙三小姐的话?还不快点与孙三小姐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传出去引来无端的猜忌与误会,污了你的名声?”
明阳公主看似是站在孙三小姐的这边为她说话,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在场的只要不是个傻的就能听出来,明阳公主无非就是在说孙三小姐多管闲事罢了,还在警告孙三小姐,这是要是传出去了,那就是她多嘴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