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不备?”安荣公主暗自咀嚼了几遍这个词,旋即恍然大悟:“表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先不提这事,先暗地里打听好皇兄的行程,到时候在出其不意的跟上是吗?”
越说安荣公主越觉得可行,她朝着顾妍筠连连感叹道:“表姐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顾妍筠却语气平淡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表姐你什么都没说,这些都是我自己瞎捉摸出来的。”安荣公主很配合的道。
顾妍筠笑笑没说话,但那神情明显是赞同的,而得到赞同的明阳公主见此心里更加高兴了。
夜深人静,月亮依旧高高的悬挂在天际,但是如以往不同,今日的月光接近于惨败,冷冷凉凉的洒下来,让人心里都有些瘆得慌。
京城晚上是有宵禁的,在第三更鼓敲响的时候,整个京城几乎都已经陷入了沉睡当中,然而这段时间居于流言中央的太师府依旧亮堂一片,檐下的红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左右晃动,整个太师府泰半已经陷入了沉睡当中,而浣香馆却依旧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浣香馆正是秦大小姐的院子,布局规划皆带着明显的个人特色,而平日里安静有序的浣香馆,此时却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慌张,进出的小丫鬟们也一个比一个焦急,秦太师的长子夫妻两个正坐在外厅,一脸焦急的等待着,时不时地看一眼内室。
原来就在一炷香前,有小丫鬟发现秦大小姐竟然上吊自尽了,幸亏发现的及时,被救下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只是这口气依旧时有时无,牢牢牵扯着众人的心弦。
“老爷,这可怎么办呢?”看着进出皆是行色匆匆的小丫鬟,秦大夫人抓着手中的绣帕,一脸的紧张担忧。
“怎么办?”秦大老爷却是冷哼一声:“要我说,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还是死了的好,上吊都太便宜她了,竟还要这样救她!”秦大老爷冷哼一声,言语间是满满的厌恶。
“老爷,鸯儿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啊,精心栽培这么多年,老爷你就真的这么心狠吗?”秦大夫人听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么多年的精心培育还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现在还有胆子寻死,真是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精力!”秦大老爷冷冷的,要不是里面的那人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女儿,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老爷,鸯儿也只是一时糊涂,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呀!她可是咱们唯一的女儿啊!”秦大夫人因为这事真的是愁肠百结,直到消息传过来,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眼中的体贴的好女儿竟然是个在这样的人,竟然还敢在红叶寺与人私会苟且,实在是令她震惊失望。,但是那又如何,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还养了这么多年,哪里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秦大老爷也不是个冷血的,他对这个女儿也是抱了极大期望的,现在却让他大失所望不说还颜面大失,真的说是怒气冲天也不为过,只是到底是疼了十多年的女儿,一时气急之下能说出让她死了算了的话,可又哪里真的能够说出第二次呢?
夫妻同床共枕几十年,秦大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什么性子呢?因此只哀哀哭泣着,希望自己老爷能够到时候在家公家婆面前多替女儿说几句好话,也免得到时候……
顾妍筠要是知道太师府的这一出戏,自然就明白为什么外面传得风风雨雨,太师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这就是妥妥的以静制动呀,太师府如今是正处在流言的中央,有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而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无视。
毕竟,若是一个不好,整个太师府的颜面就会大失,太师府里嫁出去的姑娘和没嫁出去的姑娘的名声都毁了。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该罚的罚,该打的打。
而很显然,太师府的人已经清楚地明白了外面传的流言到底是真还是假。
太师傅的这种做法倒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应对手段,也是世家豪门应对外界流言蜚语最常用的一种手段,因此,对于毫无动静的太师府,众人打听到府上的大小姐因为外面的流言已经气的生病了之后倒有不少心软的已经渐渐的不再继续传这件事了。
“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大于天,你们无凭无据的就在这里这里肆意败坏人家的名声,这是想逼着人家去姑娘去死吗?”茶馆里,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对着几个嚼舌根的客人义愤填膺的道。
“我们议论我们的,关你什么事?”有客人回嘴道。
“是不官我的事,只是我不忍心一个好好的姑娘因为你们这些无妄的揣测而赔上自己的性命!”书生大声道。
“我们不过就说几句话,哪里就要了她的命了?”客人不甘心的道:“而且她要是真因为我们说几句话就活不下去了,那也是她自己心虚,关我们什么事?”
“你,你们真是顽固不宁,冷血无情!”书生不是个嘴巧的,因此听他这样说一时找不到回嘴的话,还被他堵的哑口无言,气过后只能恨恨地指责道。
“我冷血无情,你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那客人翻了个白眼,不屑的道。
“阿齐。”书生还要继续指责,却被一道柔柔的声音叫住了,叫阿奇的书生忙看了过去,不满的道:“慧姐,你看他们……”
“好了。”那叫慧姐的姑娘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轻声指责道:“君子端方,温良如玉,阿齐你忘了么?”
“可是慧姐……”那叫阿齐的书生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在女子不赞同的眼神下到底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
“还不过来?”那慧姐看着他这样子唤道。
阿齐抿抿唇,还是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站定,但是孩子气的哼了一声后偏开了脑袋,就是不看她。
那慧姐颇为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苍白的面容也多了些颜色:“你呀,还口口声声说是要做君子的人,自古以来,你看哪位君子如你这般。”
“慧姐!”阿齐被她说的有些羞恼了,不依的拉长了声音唤道。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慧姐摇摇头,装作没看到阿齐骤然变得震惊与不敢置信的表情,由丫鬟扶着率先走出了茶馆。
那阿齐在原地不甘心的站了会儿,但见她真的走的毫不犹豫,抿抿唇,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后,茶馆里才重新有了声音。
“刚刚那个姑娘是谁啊?长的可真是漂亮,不过那小脸白的,真是天妒红颜啊!”
“可不是吗,不过话说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哥们混迹茶楼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对啊,有知道的没有?”
茶楼大堂里议论纷纷,而二楼楼台上的顾妍筠看着离去的那姑娘的脸色却是瞬间就变了,上前两步待看清楚那姑娘的面容后颇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她怎么在这里?”
“小姐,你认识方才那姑娘?”刚刚的动静并不小,春平也是从头看到了尾的,见顾妍筠这般神色,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