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京城顾府派出来送信的人也到了,秋菊将人安置好后就将信送去给了顾妍筠。
已经很晚了,但是躺在床上的顾妍筠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前世明阳公主去世的那个画面。
“小姐,顾府送的信来了。”秋菊知道顾妍筠没有睡,因此拿着信在门口轻唤了一句。
“拿进来。”顾妍筠听后猛的坐了起来,接过信后迫不及待的拆开,然后就拿出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不多,就说了明阳公主生病,要顾妍筠赶紧回去,很公式化的信,其他的像关于明阳公主的情况并没有说。
“小姐,这信封里面还有一封信。”顾妍筠抓着那信纸,秋菊接过后却发现这信封比往常的要厚些,她多了个心眼看了一下,就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小一些的信封,忙抽了出来对顾妍筠道。
顾妍筠眼睛一亮,忙将手中的信纸随手扔到一旁,去接秋菊手中的那封信了。
同样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抽出信纸,这上面写的要比刚才那一封内容详尽多了,密密麻麻的写了慢慢一张纸。
顾妍筠一看开头,就知道这是她母亲的字迹,看这字迹并没有漂浮无力之感,她顿时就松了口气,这样说起来母亲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看完开头,然后又细细的读了下去,信上面说了明阳公主她自己现在的情况,以及为什么会吐血,然后又再三叮嘱顾妍筠不要担心,路上小心。
看完这封信,不得不说顾妍筠提着的那颗心是松了大半了的,她又细细的品读了一遍后小心的将信纸折好收好,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秋菊,母亲说她并没有什么事,那些消息是她故意让人放出去的。”收好后她忍不住对着秋菊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秋菊听后也开心不已:“奴婢就说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什么事都没有的!”
“是啊。”顾妍筠赞同的点头,面上的笑容也愈发的大了。
“那小姐,你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放下心来睡觉了?明日你肯定还会按原计划回京城的,要是夜里没有休息好明日坐车可是受罪呢!”秋菊见此忙趁机问道。
顾妍筠点点头,顺从的躺了下去,然后将那信握在手心里,双手交叉于胸前,闭眼前对秋菊道:“你也去睡吧,今晚就不用守夜了。”
秋菊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还是灯顾妍筠睡着后才蹑手蹑脚的离开,轻不可闻的一声关门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唯一一支蜡烛在尽职尽责的燃烧着自己,床上的人儿闭着眼,眉头却是不自觉的微微蹙起。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关得严实的门被突然间打开了,虽然关的极快,但带进来的风到底还是吃的原本问问燃烧的火焰晃动了一下,床上的人儿好像是被这晃动的火焰晃着了眼睛不舒服一样,眉头皱的更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掀开了那层薄薄的床帘后顺势坐在了她的床旁,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眉头,似乎是想要将她那眉间的褶皱都抚平一般。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在这个房间里响起,待抚平那眉头后,身影坐在那里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如来时一样悄悄地离开了。
“主子。”外面,站在门口的夏铭一看到慕谦出来,忙迎了上去。
慕谦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进屋后再说。
进屋后,夏铭就迫不及待的道:“主子,北边的兄弟传来了消息,他们说葛神医两天前就去了一座深山,他们现在联系不上,找不到人。”
“找不到也给我找!”慕谦一听夏铭这话,眼前下意识的就浮现出了刚刚顾妍筠在睡梦中也皱着眉的画面,随后就道。
夏铭却是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主子,京城顾府那边给顾小姐送过来的信不是说明阳公主没什么大事吗?”
“你信吗?”慕谦抬头看着夏铭,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夏铭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扭头下去了,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做出弑主的举动来!
看了眼夏铭的背影,慕谦收回视线,桌子上是京城那边传过来的最新消息,上面只有一句话——明阳公主危矣!
京城,衡安王洛衡站在顾府惠和院的房间里,气势如虹的看着面前的顾城,眼神凌然,就是这个男人,害得珺儿现在生命垂危!
“衡安王,本相敬你一声衡安王,但你就这样擅闯我顾府,是否太过了些?就算说到皇上跟前,你也未必有理吧?”顾城被洛衡给看的恼怒不已,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高高在上,受尽追捧,就连东楚皇宇文毅都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而洛衡一个小小的异性王竟敢这样看他,是觉得她们洛家复的太容易了吗?
“顾城,你不用在本王面前摆你那丞相架子,本王知道皇上信任你,可是那又如何?他再信任你也会顾忌本王手中的三十万洛家军!也得顾忌马上就要回京了的太后娘娘!”洛衡却是半点不惧,反而冷哼一声道。
顾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并不愿就此罢休,他冷哼一声道:“衡安王,你说连皇上都得忌惮你手中的军队,你莫不是忘了你手中的军队是朝廷的?连你也是皇上的臣子,还是说你根本就心存不轨?”
“洛大哥,你与他说什么废话,要我说就直接把皇姐带走,我不信皇兄他真的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而不顾他亲妹妹的死活了!”后进来的宇文衍直接就走到了洛衡的旁边,对顾城道。
这般不客气的话让顾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两位王爷毫无缘由的就到我顾府来找事,是不是也太不把我顾城放在眼里了?再不济,本相也是东楚的丞相!”
“你在本王面前与其说你是东楚的丞相,倒不如说你是东楚的驸马,妍儿的父亲来的有用!”宇文衍听后却是冷哼一声,眼中的情绪半点都没有掩饰。
“少废话,你后院中的那个贱人竟然敢朝当朝长公主下手,那是谋害皇族,意图谋反,顾大丞相,你是自己将人交出来还是还要将人护着!”
“蜀王,本相念你一片护姐之心,但你也不可随意信口开河!”顾城瞪着眼睛道。
“哼!”宇文衍冷哼一声道:“顾城,要是我皇姐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本王是信口开河,还是大开杀戒!”
“你敢!”宇文衍这张狂至极的话是完全将顾城的脸面放到了地上去踩了,因此顾城的脸色是铁青无比,他有多少年没有受过这种气了!
“你看我敢不敢!”宇文衍一声冷哼,然后扬扬手,顿时就进来了五个身穿铠甲的将士,无视脸色铁青的顾城 他直接就沉声道:“传令下去,给本王包围芳玉院,连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是!”五个将士齐齐应声,声势浩大,声如洪钟,让顾府的其他下人都忍不住齐齐抖了三抖。
然后宇文衍看了洛衡一眼,转身就跟在五个将士后面离开了。
宇文衍离开后,顾城指着他的背影气的发抖,他想与洛衡说,但是想到洛衡刚刚同样毫不客气的话,只能将折这口气咽下,对着洛衡道:“衡安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莫非你也要像蜀王一样无法无天吗?”
“顾大丞相言重了,蜀王也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顾大丞相又何必与他计较呢?”洛衡却是轻飘飘的道。
洛衡说的轻松,顾城却是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指着洛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大丞相,明阳公主乃是东楚的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是顶顶尊贵的人,安全问题不容有失,所以,顾丞相,冒昧了!”洛衡朝顾城说完,然后就不吭声了。
顾城还没弄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外面管家屠叔就已经急匆匆的跑过来了:“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没见着衡安王在这里吗?”顾城本来就觉得没面子了,现在再看手下人也是咋咋呼呼的一点都不稳重,更是觉得颜面大失,因此直接就喝道。
屠叔深受顾城的信任,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他迁怒,不由一愣,但随即很快就掩饰好面上的情绪,低头谦卑的道:“老爷,是老奴的错。王爷,奴才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勿怪!”
洛衡没回话,就当做没看见一样,对于这对主仆之间的小把戏,他是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能够入眼的,而且屠叔这个反应,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说吧,什么事。”顾城对于洛衡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深深地觉得他这是故意给她难堪,但还是保持着面上的平静道,只是到底难掩羞恼之色。
“老爷,咱们相府……咱们相府都被人给包围了!”屠叔语气惊慌的道。
按理来说他也是丞相府的老人了,又身居管家一职,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可是今日看着外面那群兵将寒光凛冽的兵器与战甲,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慌了。
不过说来也是,顾城向来就深受宇文毅的信任,加上又地位尊崇,不过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看不惯他的上门来找麻烦,但还真没有这么大动静的,而且看起来还不是只是在做做样子,看得出来,他们那是真心想要围攻丞相府的。
更何况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战场上厮杀过的,就但站在那里,光气势就要强上不少,丞相府的护卫队们虽然也拿着武器与之对峙,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谁是雄鹰,谁是家鸡。
“谁?谁这么大胆?”顾城一听先是一气,然后在看到屠叔若有若无的看着洛衡时,顿时就反应过来了,此时他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黑的能滴水了,询问的话也像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衡安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先前不是已经说了吗,保护明阳公主,太后就要回京了,要是知道唯一的女儿遭了这么大的难,还不知道该何等的震怒呢!”洛衡说着,又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同样身穿铠甲,手握长枪的士兵道:“这两个是本王的亲卫,只要明阳公主一日不发话,他们便一日不离开!”
说完洛衡看了眼里面掩着的门,眸中万般情思在这一瞬尽数浮现,随后又在下一秒齐齐将它们掩下,看着顾城道了句“你好自为之”就甩手离开了,然后那站在门口的两个士兵则如门神一样拿着长枪笔直的站在门口两边。
“老爷,咱们该怎么办啊?”屠叔见人走了,也恢复了往常的姿态,走到顾城的身侧,有些着急忙慌的问道。
“能怎么办?”顾城看着门口洛衡离开的方向恨恨的道:“到底是不知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去,准备衣服,我这就进宫去禀明皇上!”
“是。”屠叔虽然听话的下去了,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打突,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就算是皇上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压下去了,因为不仅有衡安王与蜀王在,最关键的是太后娘娘也要回京了。
不过想归想,屠叔还是很快的安排好轿子,待顾城换好衣裳后就目送他进京去了。
这边顾城气冲冲的往皇宫去了,而那边一大早顾妍筠醒了过来就急着要上路了,秋菊与夏粉百般劝她用点早膳她愣是拒绝了,还是旁边的慕谦连劝带威胁的才让她勉强喝了半丸子。
虽然量较以前少了许多,但能吃一点进去慕谦也就没再多说了。
将面前自己的早膳三两口解决完,顾妍筠已经催着车夫赶马车出来了,昨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占了有小半个车厢,不过还好这马车车厢够大,因此倒也没觉得拥挤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