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听,二话没说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拳头就磕在了龙玲的额头上:“这才几号啊,你又光了?你说你一女孩子,都二十有三了,你不倒腾着存点嫁妆,你是当真想赖我们家一辈子啊?”
“妈,这个忙你到底是帮还不帮?”龙玲问。
“帮是没问题,可妈要知道原因?”母亲又转过了身一边开始忙碌一边说:“不然免谈,你当你妈是谁了啊,还要打政治麻将了?妈虽然打的那是小麻将,可这制度还是非常健全的……”
“妈!……那作弊要不要剁手剁脚啊?……你不帮,我就真不找男朋友了,一辈子待家里啃老了,你想清楚!”古人云,天底下父子和母女的博弈,胜者永远就在儿女这边,果然如此。
“……”
第二天,一早,天气不错,又是一个艳阳天。何文起的很早,坐了地铁到了教育局门口,一辆考斯特已安静的停在了门口。没一会,人陆续的都到了,各个都长的脑满肥肠,官场上的人除了着体型上的特征外还有一个更明显的特征,就是自来熟。明明相互第一次见面,却好似一家人一般亲切的就寒暄了上。
何文站在一角,躲在树荫下,手挽着胸前,带着耳机听着歌。突然,身后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愣,摘下了耳机,看着身后的人。一挺阳光的女孩,二十出头,扎一马尾辫,T恤牛仔裤加一相机包,整一个出门旅游的行头。
“你?……”何文一脸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李萌萌……”何文依旧一脸的疑惑,继续的看着她。她笑了笑补充道:“我爸爸叫李郝。”
“哦!……”何文总算明白了那老狐狸的意思了,难怪推荐自己来这糟蹋人的什么送希望活动了。原来是自己的女儿也来了,昨天才跟他提起让他帮忙把欧泽玉介绍给他女儿,今天就已经落实到了议程上来了。
“自我介绍下,我是A市都市报的记者。”李萌萌伸过来了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手,何文犹豫了好几秒,才把手伸了过去。
一握了手,李萌萌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就像是经过这一握手后,达成了双边协定一般,成了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损友,于是她凑到了他的耳朵边,看了看不远处的人群,低声的问:“喂~~你的光荣事迹我已经听了不少了,你跟那个全A市的superstar是不是那种关系?”
何文嘴角抽了抽,弱弱的问:“哪种关系?”
“那种!情侣关系?”李萌萌问。
何文低头一琢磨,昨天李郝才求了他这么一件破事。跟欧泽玉十几年的朋友,他能够不了解他的性子,正愁着这事该怎么应付过去,这么巧了李萌萌就来问了,正好就以这个理由回了她。于是他咬了咬牙,生生的扛了下来,点了点头。
岂料,他刚一点头,李萌萌竟然夸张的一跳,兴奋的一声大叫,也不顾着身边的人群,就给了何文一个拥抱。几秒后,她那兴奋的像何不拢的嘴里,开始不停的冒出连何文这个长期从事科学研究的博士后也听不懂的话:“你们俩,谁是攻?谁是受?……年下攻?忠犬攻?……”
何文一脸的茫然低着头,许久,李萌萌才从一个人的舞台中回过了神问:“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
“找东西!”何文回答。
“找什么?”李萌萌继续问。
“下巴!……”
“!……”
进山的两个半小时里,何文左边耳朵几乎处于了失聪状态。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按照这种计算方式,李萌萌应该有五千只鸭子。她几乎把何文当生殖泌尿科的教授,若干奇怪的问题,让何文的嘴从上车坐下开始,就张成了O型没有合上。
终于,车到了站。何文第一个下了车,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李萌萌尖细的声音,余音绕梁许久不散。他甚至有将她介绍给太子爷的想法,这样这几年跟太子爷的‘新仇旧恨’就什么都报了。
车最前的奥迪Q7已经开了门,立刻有秘书如奴才安德海一般勾着个腰迎了上去。教育局马局长顶着个‘八个月’大的肚子走在最前面,一帮人论资排辈跟在了他身后。别人各个都想拼命往前挤在马局长面前‘卖笑’,偏偏何文选了个最末的位置,不急不慢的走着。此时,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小丫头拿着单反跑前面去给领导们照相去了。
学校跟村上反应过无数次的这一下雨就是半尺后泥泞的小路,在一夜之间就被小碎石铺了平。从县上小学里请来的一队孩子们正用简陋的乐器演奏《迎宾曲》。领导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小学。
学校的大门,挂着一条红绸的标语——热烈欢迎马局长一行光临凤山小学指导工作。马局长刚这么一抬头,身边的县长就勾着个腰,眯着眼笑嘻嘻的说:“这是孩子们知道您要来,志愿捐钱做的标语。”
马局长一听,很受用,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孩子们纯善啊,周总理说过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李县长做的好,也教的好啊!”
李县长一听,目的达到了,赶忙奉承的说:“是马局长领导的好,领导的好……”
一边说着,两人做亲密状的走入了学校。
龙玲起的很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安静停靠着的布加迪威龙,见着了,心里才松了一口。于是,眼巴巴的从凌晨的六点开始,一直熬到了七点,在薄薄的晨曦中终于见到了太子爷那修长高挑的身材,一激动,床上蹦了好几下,胡乱的套上衣服下了楼。
下了楼,布加迪威龙早已经扬长而去。龙玲赶忙绕着车停的位置,细细的排查了好几遍,竟连根毛都没有剩下。龙玲微微叹了一声,看来这八年抗战路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