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几秒钟后,门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龙玲抬起来,看着金医生客气的一笑:“您来了啊。”
金医生点了点头:“欧董,刚打电话让我过来的,他好像有点急事出门了。”
龙玲笑了笑答:“您多费心了。”龙玲这一句,倒是让金医生有些吃不消了,他伺候惯了这些豪门的千金大小姐,看在钱份上,面对他们的呼来喝去他都是能忍则忍。他没想到这个被A市最有来头的人宝贝的跟传家宝一样的人,竟然能对他如此的客气。于是,他笑了笑竟然忘记找点客气的话来回复。
金医生坐了下来,龙玲转过了头看着窗外。默了几分钟后,明白龙玲也无意跟自己聊天时,金医生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本医疗书安静的看了起来。
此时,金医生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拿了起来,低头一看,院里的领导来的电话。于是拿着电话冲着龙玲点了点头,走出了茶室。
金医生走后,茶室又恢复了平静,少了一个呼吸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宁静。龙玲看着窗外发着呆,虽然内心里不停的劝着自己别想太多,可总是忍不住要想。人总是说经历过才会长大,此时此刻的龙玲越发觉得自己过了头,似乎已经老了。
不远处的溪边,一个十岁的男孩走来,拎着个鱼篓,站着一个石头上,低头捞起溪水里的鱼虾……
欧泽玉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A市,车进了老宅,寒风中老赵已走出了别墅,正在大门口来回的徘徊。欧泽玉的车刚一停,老赵已经冲了上来,替欧泽玉来开了车门。欧泽玉皱了皱眉头问:“怎样?绑匪来电话了没?”
老赵摇了摇头答:“没,一直候着在,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我也纳闷啊,他应该会再来电话的啊,怎么就没有来过了。”
欧泽玉低头沉思。许久,他抬起了头:“事应该不是绑架这么简单……”正说到这,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的驶入了老宅。欧泽玉和老赵一脸紧张的看着来车。车驶到了大门口,停了下来,门开了,欧老爷子拄着拐杖笑眯眯的走了下来。
欧泽玉还能稳的住,老赵却没能稳的住,迎了上去,大叫了一声:“欧老……欧老,您没事?”
欧老爷子面对着老赵的热情,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答:“能有什么事,你还期望我有事?”欧老爷子这么一说,老赵闭了嘴不敢多言。欧泽玉上前了一步问:“爷爷,您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欧老爷子这才注意到了赵老身边的欧泽玉,眉头皱紧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事先不忙。”欧泽玉问:“您的手机是怎么回事?”
“哦。”欧老爷子答:“一个小伙子倒茶的时候,把茶水到在手机里了。”
“你没被绑架啊?”说到这,老赵没有欧泽玉沉稳的性格,直接就开了口,话一说出口,知道篓子是捅大了,赶紧的闭了嘴。
欧老爷子一听,知道是出了问题,忙问:“有人打电话给你,说我被绑架了?然后你把泽玉叫回来了?”
老赵听了点了点头。欧老爷子见了,脸色变的铁青,忧心匆匆的看了欧泽玉一眼。欧泽玉同样也一脸的担忧,看了欧老爷子一眼。欧老爷子摆了摆手,支开了老赵。正要跟欧泽玉开口,欧泽玉已经拿起了手机,一边低头拨打着电话,一边对着欧老爷子说:“我马上回易镇。”
不等欧老爷子点头,欧泽玉已经拿着手机上了车。金医生手机一直占线,这一来,欧泽玉的心侧地是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剧烈的发抖,干涩的嗓子像燃烧起了一团火苗子,他吞了吞唾沫,踩下了油门,车飞一般的驶出了老宅。
就在那一刹那,溪边的男孩脚一滑落了水。湍急的溪水中,男孩开始奋力的扑腾。这一切完整的落入了龙玲的眼里。龙玲慌忙的起了身,看看四周,薄雾笼罩的菜地,没有一个人影。龙玲推开了门,冲出了门。
门外,没有金医生的身影。龙玲犹豫了几秒,走出了木屋。一分钟后,龙玲走到了溪水边,男孩还在水中扑腾,只露出了一个头,和一双手,平日里看到一股溪水竟然如此的深,龙玲有些惊讶,徘徊在四周,龙玲找到了一根树枝,真想着将树枝另一头伸过去时,自己的身后,突然间多了一双手,轻轻一用力。
龙玲跌入了水里。刺骨的溪水,如一万根冰刺,刺痛着龙玲的肌肤,下水的时候,她的头碰到了溪水中的岩石,一阵晕眩传了过来。不远处,隐约中,男孩站了起来,溪水仅仅没过了他的前胸。龙玲一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她用尽了全力扑腾,想在水中站立起来,脚…。。终于碰到了结实的河地,她吐了一口凉水,挣扎着站稳了脚。
溪水湍急,迎着溪水,龙玲艰难的迈开了第一步,水很冷水压也很大,腿一阵的刺疼。龙玲抬起了头,看着前方,岸边就在几米之外,一个黑色的影子隐藏在薄雾中,似乎正带着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自己。他为什么这么做,龙玲此时没法去想,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是让自己从溪水中走出去,保住孩子。
突然间,下腹传来了的一阵刺痛,龙玲脚底一滑,重新倒在了水底,这一次……她再没了力气,身体周围,她能够感觉到刺骨的溪水正一寸一寸的淹没自己,因为双手扑腾而产生的透明的浪花正如银针般刺痛着自己的脸颊。
也许,这也个不错的选择,这些天如一根蔓藤绕在自己心上,纠结让她心的一直隐隐发疼的的事在那一刻,似乎奇迹般解决了,她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身体的痛永远没有心里的痛更钻心刺骨,只是……那个在自己肚子里只存在了四十多天的孩子……为何这一次,自己没能想算到爷爷大限之日一般算到自己?龙玲一笑,也许,这该叫多行不义……
水已经没过了耳朵,溪水灌了进来。耳膜轰鸣如擂鼓一般距离。龙玲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就在此时自己的手腕突然间,一暖,一双巨大而有力的手将她提出了水面。模糊之间,灰色的天空,青黑色的山峦又一次依稀出现在了她的眼里。
龙玲知道,那一刻,她被人救了起来。转瞬间,她落入了那人的怀抱,宽阔而温暖。耳朵里残留的溪水开始暖暖流出,四周的声音逐渐清晰,溪水还在耳边流淌,他应该还站在水中。一个磁性的声音犹如天籁,似曾相识,淡淡的一句话似乎饱含在神情:“别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我是,三秋不见,如隔一日。”
龙玲努力的睁大了眼,模糊的五官,熟悉的面容。她笑了笑,疲倦的答:“泽玉,你回来了?”下一刻,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她的身体开始距离的发抖,她缩紧了全身,在温暖的胸膛找到了一个温暖的窝。
下午的三点,欧老爷子坐在了书房的沙发上,双手握着拐杖,皱紧眉头的看着茶几上的茶具。老赵见了有些惶恐,思量许久终于开了口,小心的问:“是不是茶叶不好,我马上换一种?”
欧老爷子叹了一声,摆了摆手。又陷入了深思,这一次老赵再也不敢多话。安静的站在一边。许久,欧老爷子终于才开了口,说:“你马上拨通冯笑的电话。”
老赵点了点头,拨通了冯笑的号码后,将手机递给了欧老爷子。电话一通,不等冯笑开口,欧老爷子不客气的说:“老冯家的侄女好本事啊。”
冯笑听了,用轻松的口气笑着答:“欧老您这话怎么讲?”
“你做的事,还需要我怎么讲啊?我想来想去,全A市敢利用我这个糟老头的人,也只有您这样个人物了。”欧老爷子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