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抬头,慵懒的如豹子一样的优雅,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与他初识时他的放荡不羁,象野马。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这样喝酒,有点不对,很不对。
“呵,不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吗?还不许我不同意。”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声音,这分明不对,分明是他早就来了的,但偏偏,她却无言以对,一张小嘴张成了O字型,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要不,你也来一杯?”方凯威拿过了一个空杯子,不由分说的就为她倒了一杯红酒,1948的,很醇香。”
她怀了孩子了,她不能喝酒,伸手一推,推着有些薄醉的方凯威一个不稳,一杯酒就尽数的泼了开去,不偏不倚,泼湿了他微敞着领口的白衬衫,很快就让那布料贴在了他的身上,透出他肉色健壮的肌肤,“呵,一回来就这么凶,怎么了?”
“为什么伤了他的腿?”她质问,想杀人。
方凯威眼看着她眼底里射出来的光茫,欲要杀人一样,“怎么,心疼了?”揶揄的反问,声音中却有着那么一丝丝的颤,却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为什么伤了他的腿?你说。”她没有对不住他方凯威的地方,倒是他,一直的对不住她。
“嘭”,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这一次却是方凯威,他嚯的站了起来,眸光深冷的瞟向伍絮语,一个转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快,只一捞,就把伍絮语捞到了怀里,就势的一坐,正好坐在她才坐过的椅子上,那上面还有她留下的温度,让他惬意的分了分腿,于是,伍絮语精准无误的就被迫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脸上,有一瞬间,她觉得她来错了,她不该约这个恶魔,也不该妄想能说服他走离她的世界,说服他不要再来打扰她不要再去找陆承罕的麻烦,她真的不该来。
邪魅的唇俯了下来,就在她惊恐万状怎么也推不开他时,他薄而性感的唇却一下子停在了距离她的唇一公分的地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轻轻的,柔柔的,如羽毛般拂过她的唇瓣,让她激棂一颤,“方凯威,你干吗?”
“想抱着你。”微微的一笑,带着浓浓的醉意,可是此时方凯威的脑子里却是很清醒的,他在迅速的把一些事情连贯起来,总是觉得抓住了什么,可是,眨眼的功夫,那要被抓住的东西又轻飘飘的飞走了,越飞越远,让他只好把怀里的女人搂得越来越紧。
无耻。
这是伍絮语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认为最贴切的来形容此时的方凯威的两个字了。
下一秒钟,她没有要去挣脱方凯威,而是回手捞起了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嘭”的一砸,玻璃碎裂的声音很响,却被不惑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给淹没了,伍絮语想也没想的拿起手中已经残破了的瓶子“刷”的就往方凯威的头顶戮去,这一刻的她,恨他。
手落下的那一刻,她以为他会躲,至少,会避开,可是,她眼睛里看到的却跟她想到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抹笑,优雅至极邪魅众生的一抹笑,“絮絮,原来你还是这么暴力。”血,从他略有些凌乱的短发上开始冒出来,他却没感觉似的依然在笑,依然在紧搂着她,而且,手上的力道不但是没松,反而越来越紧,让她怀疑她戮下去的那一酒瓶还有他头顶的血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是不是只是她的幻觉?
可是咬咬唇,痛。
血,还在流,她听到了有人惊恐的叫声。
“为什么不躲?”她的声音狂颤了起来,伴着的却不是怒吼,而是,让她最可耻的担心,她居然在担心他。
这世界怎么这么疯狂?
在她受到了他和莫小薇那般的对待之后,此一刻的她居然还会担心他。
周遭,霓虹闪烁,这样一个醉生梦死的地方,她就坐在他的腿上,姿势绝对的有够暧昧,可是,他的头顶却在冒着血,一点一点,汩汩而出。
而,更让她诧异的还不是他的不躲,而是接下来他沉醉魅惑的声音,“心里有没有舒服些?”
“什……什么?”
“呵呵。”他轻轻笑,还冒着血的头往前一靠,就那么的把头靠在了她的颈项上,薄唇擦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时,让她轻轻一颤,“絮絮,我困了,别放开我,好吗?”
那样的还是温柔至极的声音,似乎,从来也没有变过,他永远都是那么让她难以捉摸,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这一刻,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却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她的胸口闷闷的涨涨的,“方凯威……”她狂吼,随即,下意识的叫道:“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这个世界,不知道是谁疯了。
她没疯,真的没疯。
但是现在,她就是抱着方凯威的头坐在了救护车上,耳朵里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救护车的尖叫声。
絮絮,我困了,别放开我,好吗?
就是这一句话,让她一直的固执的抱着他,即使在医生和护士为他做着必须的检查时,她也是这般不松手,她是不是杀了他了?
惊恐的想着那个‘杀’字,她的意识也开始也越来越混沌。
“小姐,这位先生只是外伤,包扎一下上了药就好了,你不用太担心。”
“有没有玻璃碎片在脑子里面?”
“脑CT的片子已经出来了,没有,你放心吧。”
可,她还是不放心,“他要什么时候醒过来?”
“这个,这个要看他自己了,他随时都应该醒过来。”
“医生,你的意思是说他的伤真的没什么大碍?”
“嗯,就是皮外伤。”
伍絮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看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晚了,“言旭,谢谢你。”没有回头,她对身后的那个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