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军默不作声,井楼恭敬的拿过酒瓶,醇香的茅台酒倾倒在杯子里,八八年的茅台,经过了岁月的沉淀,那份酒香沁人心脾,莫天军端起,一仰而尽,然后,缓缓抬起头来,“跟我走吧。”
方凯威没有追问,而是径直的放下了酒杯,随着老爷子起身,随着老爷子走出那个包厢,再随着老爷子上了车,他坐在莫天军的身侧,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即便不说,两个人仿佛都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似的静而无语。
车窗外,霓虹闪烁,T市的夜美轮美奂,老爷子又拿起了车上的一瓶白酒,对着瓶口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似乎,他在紧张,他看起来居然比他方凯威还紧张,这让方凯威不由得有些意外了。
一整瓶高度数的白酒,莫天军居然就那么一大口一大口的在没有任何佐菜的情况下尽数的都喝光了,“呵呵……”他轻笑,黑眸带着迷朦的意味望向窗外,“我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要知道她在哪儿?小子,希望你不要辜负我这十几年对你和你妈的照顾,让他告诉我吧,也许,他只听你的。”
莫天军低声絮语,却听得方凯威一头的雾水,“什……什么?”他是真的听不懂,猜了又猜,还是猜不透。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小子,你比你爸爸当年要强多了,哈哈,有种。”莫天军猛的一拍他的背脊,“其实,我是真心的想把小薇嫁给你,若是找不到了那孩子,把莫氏交给你,我死也能闭上眼睛了,只是,真的无法暝目呀,那孩子,我太想她了。”
“爷爷,你再说什么?什么孩子?”
老人家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浊泪从眼角滚落到唇角,然后,慢慢的润染在他的口中,他不再说话,只有车子继续朝前行驶着,距离老宅,也越来越近。
方凯威听着自己的心跳,自己一个人进了包厢看到妈妈被莫成的人绑架的时候,他也不曾有此刻这般心跳的这么的快。
很慌,很乱。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萦绕上心头,突然间,就想要给伍絮语打个电话,突然间就想要听听那女人和孩子们的声音,哪怕,是孩子们的哭声也好。
可,按下了她的手机键,依然是打不通,她仿佛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样,让他怎么也无法再重新走进她的世界。
听听那声音,他一定要听到。
手,沉重的再次落下去,这辈子,除了小时候打给莫天军,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忐忑的打过一个人的电话,他一点也不确定安皓言会不会帮他,安皓言的手机足足响了有七八声才被慢条斯理的接了起来,“你,要干吗?”温润的男声,却,满含着敌意。
“她,还好吗?”轻声的问过,真的很想那个女人,很想很想,想到,常常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心都痛了,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却不晓得有没有晚了?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要问这个?”
“那你想要我问什么?”
“我以为你想要问我我和她现在在哪里呢?”
“呵呵,这个,我不会问的。”方凯威淡然一笑,眼底的霓虹依然闪亮,这个世界,其实真的挺美的。
“呃,你少来给我装。”
“我不是装,她在哪里,我自己会去找,自己找到了才有资格带回来,所以,我不会问你和她在哪里,我只是想要知道她和孩子们现在好不好?”轻声的问,却难掩心底里的一份激动和期待。
“很好,她和孩子们都好,这样,你放心了吧,既然都听到了,是不是我们的电话也可以挂断了,我可没有与男人煲电话粥的习惯。”
“我也没有,我只是想和她和孩子们煲一次粥,清粥,安皓言,别跟我说不行,我只要清粥。”嗓门大了些,虽然知道这是他在求安皓言,却还是先忍不住的急切。
“什么叫清粥?”微顿了一下,安皓言有点好奇的问道。
“就是,只要把电话放在有他们的地方,只要让我听听她或者孩子们的声音就好,我只要听着,我不会讲话。”
“这就是清粥?呵呵,方凯威,你还真会发明创造,可是,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若是你反悔了突然间在电话里喊一嗓子怎么样?”安皓言揶揄的笑道。
“安皓言你这是怕我了吗?你就那么怕我一嗓子就把絮絮给喊回T市来?原来你这么没自信呀,若是这样,那干脆直接把她送回T市好了,那么,我会很感谢你。”
安皓言无语了,半晌才道;“好,是你说的清粥,希望你说话算数,否则,这是最后一次。”他真的只是随口说的最后一次,却不曾想,这真的是方凯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他的女人和孩子们煲‘清粥’。
手机里传来了安皓言的脚步声,这男人居然这么小心的跑出房间来接他的电话,不过,好在他接了,这样就好。
电话里响起了“吱呀”一声,安皓言应该是进了房间了,随即的,方凯威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然后就是伍絮语的声音,天,真的是她的声音,握着电话的手一下子紧到不行,他的眼角居然潮湿了,“言,雨蕾好象尿了,瞧瞧,动个不停,你帮我给她换换,我去喂雨石,这小家伙,太能吃了,每次都把妹妹的那份奶水抢来吃,唉,我这奶水怎么够他们两个吃呢,你说,这戒奶要戒谁呢?哪一个,我都舍不得呀。”
“絮语,你别急,不是有补充奶粉了吗,不会饿着的。”
“怎么不会饿着,两个都一样的脾气,果然就如书上说的,真的是吃奶粉的孩子不吃奶水,吃奶水的孩子不吃奶粉,每次你给他们冲的奶粉到最后还不都是被你给倒掉大半呀,根本就没吃多少,唉,瞧瞧,都生下来这么久了,都没见长,还是那么丁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