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均听着他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又想着刚才赵安歌一直盯着那个小桌子,当下一结合似乎有些明白了,怕是他把钱袋子扔桌子上,最后和玉狐姑娘一起失踪了吧!
不过这是关乎男人面子的问题,江灵均就算是想笑也不能在明面上笑得太放肆,虽然她确实是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了。这么多年,见过月影的杀手赵安歌,也见过药铺掌柜的赵安歌,还有鬼神赵安歌,还真没见过赵安歌能被人折磨到如此地步的,那位玉狐姑娘,真是让人好奇啊。
“这样吧,”江灵均一开口,老鸨和雪狐闻声便转过身看向江灵均。只见江灵均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通体墨绿,晶莹深沉,一看就是不凡的品相,“我这枚玉佩,虽然不是什么上等品,但是抵个五两十两银子没问题,若是你保管的好,日后还有升值呢,算是便宜你们了!如何?”
且不说老鸨和雪狐的反应,赵安歌在一旁瞧着那块玉佩,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是哪一年送给她的礼物,就这么被她拿出来抵债了,虽然是抵的自己的债。
越想越憋屈,赵安歌索性就不去看了。倒是老鸨和雪狐相视一眼,老鸨瞧见雪狐微微点了下头,当下也换上了一脸虚伪的笑容,乐呵呵的接过了徐其琛的钱袋和江灵均的玉佩,尖着嗓子回道:“好说好说!”
江灵均略带审视地朝着雪狐看了一眼,发现她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目光,便多了个心眼,看来这个雪狐的地位在这个香兰楼里,比老鸨要高一些。
“雪狐呀,送几位客官下楼。”老鸨在这种环境讨生活,也是个人精,看得出来江灵均本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换成了沉默的性子,生怕她起疑,赶快指使雪狐送人。
“哎!”雪狐姑娘脸上再次浮现那副谄媚的笑意,朝几个人欠欠身,指了指旁边的楼梯,“几位客官请随我这边走吧!”
徐其琛三个人便随着雪狐姑娘往下走,一旁的老鸨打开了钱袋子,看见里面白花花的银子,笑得更开心了脸上的褶子又褶了三层,尖声叫着:“几位客官下次再来啊!”
待到门口,徐其琛和赵安歌看了一眼落在身后的江灵均,江灵均则侧了侧身看着雪狐姑娘的脚,笑着说:“姑娘的脚好生小巧,同为女子,我都有些羡慕了。”
雪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又抬起头也笑着回道:“姑娘何必在意这个,倒是姑娘可以自由自在的,又有良人守护,这才是让人羡慕的。”
江灵均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跟着徐其琛和赵安歌离开了香兰楼。
“怎么了?”徐其琛看着一脸沉思的江灵均,想着刚才她跟雪狐的对话,有些奇怪。
江灵均微微蹙眉,水灵灵的眼睛没有目的的乱转,脑子里大量的信息也随着眼神不停地乱转,没有思绪,听到徐其琛叫她,才抬起头,挑了一件她有把握的说了出来:“这个雪狐姑娘不是凡人,应该是狐族的人。这个香兰楼表面上是老鸨在经营,实际上应该也是把控在雪狐的手里。”
赵安歌有些意外,挑挑眉看着江灵均,“你怎么知道雪狐是狐族人?该不是看在她的名字的份上吧?”
江灵均白了赵安歌一眼,那意思是你傻我可不傻,鄙视着回答他:“她的轻功不俗,世间修行人的武术,若是论起来自然是妖族更占先天优势,那些是他们的天赋。从妖族里论,自然以鸟族的轻功最为精妙,但是猫族和狐族也不差,鸟族的轻功以快见长,猫族和狐族的轻功以静见长。”
徐其琛回想起方才在门口,江灵均说的那些莫名的话,轻声问她:“雪狐姑娘走路没有声音是吗?”
江灵均看着徐其琛,点了点头,并且补充道:“一个青楼女子,能歌善舞自然是必备技能,但是舞步并不需要练到连声音都不发出来。雪狐姑娘下楼梯,又走了一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显然是她的习惯使然,这是一个有武功底子的人。”
“原来你只凭这个就说她是狐族人啊!”赵安歌不以为然,若不是昨晚的情况,他甚至会觉得江灵均的推测过于片面,不够有说服力。
江灵均听了倒是没生气,不光没生气,还笑了笑,冲赵安歌说道:“这只是最明显的特点,我才推测的。其实我和其琛昨天下午也打探了不少消息,所以我推断香兰楼里有狐族的人存在。”
“不像安歌你,昨晚睡了一个美人梦,花费了三十两银子,啧啧啧……”江灵均掩唇偷笑,嘴里依旧嘲讽不断,“如此舒服!不过梦醒了,安歌可别忘了还钱就是了。”
昨晚的经历在赵安歌看来就是个耻辱,结果还被同伴催着还钱,搞得赵安歌头都疼了,好像后颈又开始隐隐作痛。赵安歌一手扶着后颈,一边愁眉苦脸的,“还要还钱?!”
“自然要还钱,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其琛的比较好算,就二十五两银子,但是本姑娘的玉佩,从此可就拿不回来了,你说可怎么办呢,安歌?”江灵均也学着赵安歌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一点的跟他算账,只不过她的愁容下,眼神里还是掩不住的笑意。
说起那枚玉佩,赵安歌抬起头瞧着江灵均,沉声问道:“那枚玉佩看起来好眼熟,似乎是我送给你的吧?”
“是啊!”江灵均点点头。
“虽说是我送给你的,但是你现在跟着其琛兄,我这个当哥哥的送你的玉佩,你也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挂出来了吧,免得说不清楚。”赵安歌是个商人,最擅长跟人家打价了,“这么麻烦的玉佩,替哥哥抵债了,也不算浪费了它!”
“我凭什么不能挂在身上了?”江灵均自然是不乐意的,怎么能让他三言两语就把欠债说没了。
“哥哥再亲,始终不是你的亲哥哥,算是外男的。外男的玉佩你怎么好意思挂在身上。”赵安歌轻轻地拍了拍江灵均的头,大方的说道,“就这样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