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赵安歌身边的雪狐看到赵安歌皱着眉头,也往河边看去,并无异常,不知道赵安歌怎么了。
“鬼神大人?”雪狐轻轻地叫了一声赵安歌,“有什么问题吗?”
赵安歌收回视线看向雪狐,眉头也瞬间展开,指着忘川河岸边的暗紫色的小花说:“看到那些紫色的小花了吗?”
雪狐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忘川河岸边确实生长着一些暗紫色的小花,只不过河水暗黑,其中还时不时的冒出几缕亡灵,叫人看了毛骨悚然,吸引了人的大部分注意力,岸边那些紫色小花就显得特别不起眼。
雪狐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道:“看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安歌一边看着那些紫色小花,一边给雪狐解释,“有个人,放弃了大量的钱财,选择了要这些小花,他说这花叫绛紫花,他要用来入药。”
跟着赵安歌这么多天,雪狐也发现了赵安歌对旁的事情不感兴趣,唯独对医术药理特别喜欢,也很执着,赵安歌这样说,雪狐也可以理解,不过赵安歌没说明白,雪狐也没听明白。
“他想拿绛紫花入药,然后放弃了钱财?”雪狐有些奇怪,“那这个人是生灵还是亡灵啊?”
赵安歌怔住了,为了绛紫花放弃了大量钱财的自然是边城独名居的萧长离萧老板,但是这件事雪狐不知道,只随便解释了一句,“是生灵,不过是不简单的生灵呢……”
雪狐暗自嘀咕,能让鬼神说是不简单的生灵,那得多么不简单呢?
赵安歌一直记得萧老板的赎金要求,只要六两绛紫花。赵安歌很久没有回冥界了,所以一直不能理解萧老板要绛紫花入药,究竟是要它产生什么效用。
这次借着采珍珠草的机会,赵安歌觉得可以也采一些绛紫花来做实验。萧老板的赎金要求,再加上萧老板家中那个妹妹,赵安歌一直觉得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可疑,埋在心里像一根刺一样时不时的会戳他一两下。
没多久的功夫就走到了院落的门口,几个人打量了一番院落的布局,发现这个院子其实挺大的,像是独立于酆都的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只可惜冥界一向是沉闷的色调,气氛也比阳界要压抑的多,院落里死气沉沉,实在不是住生灵的地方。
赵安歌先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笑着对徐其琛说:“冥界的气氛太沉闷了,不太适合伤者休养吧?看着就不开心,影响休养效果。”
徐其琛鄙视地瞪着赵安歌,沉声道:“你不知道冥界是死者的归宿吗?这里都是死人,本来就压抑。”
江灵均生怕他们俩吵起来,连忙止住了,“没事没事,反正我也看不见,等我复明了,再搬走就是了。”
赵安歌其实没打算把江灵均牵扯进来,但是一听江灵均这话,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偷偷地傻乐起来。
江灵均敏锐地听到了赵安歌忍俊不禁的笑意,更加奇怪了。其实因为江灵均失明,所以她看不见她说她复明之后就搬走的时候,徐其琛的脸色有多阴沉。
徐其琛自然不会允许江灵均搬出去,治好眼,下一步就是大办喜宴。搬走?绝无可能。
徐其琛不管赵安歌的调侃,拉起江灵均的手径直往卧房的方向走。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赵安歌才收住了笑意。
“白林。”赵安歌扭过头看着站在旁边发呆的白林,“把药都给我吧,我去处理一下。”
白林连忙点头,灵力在双手缠绕着,雪莲的药盒和崖草的药盒都在白林的双手中呈现。白林轻轻地把两个盒子放到石桌上,问道:“鬼神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吗?”
赵安歌的手指搭在药盒上交替的敲击盒子,伴着清脆的响声,赵安歌想了想,便建议白林:“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回头等着魔君找你吧。”
说完,赵安歌也没管白林什么反应,站起身来往前走,还不忘说了句:“雪狐,拿上药盒跟我走。”
院落的设计与人界的普遍设计差不多,赵安歌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药房的位置,推门进去后叫雪狐把药盒先放在桌子上,他径直走到药柜前。
不出所料的,药柜里什么药材也没有。其实也可以理解,这个院落长时间没人住,什么都没有也是正常的。
“我没有别的药材了。”赵安歌转过身,无奈地看着雪狐,“只有药引,没有别的药也不行啊。”
雪狐立刻表示:“大人,你给我药方,我去人界采药吧。”
赵安歌却摇了摇头,“不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便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也知道雪狐必定老老实实的跟上来了,这点倒是挺乖的,赵安歌如是想。
过了奈何桥,再次回到黄泉路的路口,赵安歌却没有去黄泉路,而是转了个方向,往黑暗的深处走去了。
雪狐不知道赵安歌的用意,只知道寸步不离的跟着赵安歌,生怕跟不上他的步伐而迷了路。其实赵安歌在前面带路,已经很注意的在减慢步速了,只是叫雪狐察觉不到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温柔。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其实雪狐并没有感觉到累,而是在这片昏暗的枯树林里,走一点时间就会感受到莫名的压抑感,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就在雪狐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被凝固住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木屋的样子,木屋门口还有一盏很小的煤油灯。
雪狐跟着赵安歌走到这个木屋门前时才发现那盏灯不是煤油灯,里面不知道燃烧的是什么东西,火焰的中心是蓝色的光亮,不靠近看不出来,但是煤油灯肯定不是这样的火焰。
赵安歌见雪狐对这盏灯感兴趣,回过头轻声提醒一句,“别总看它,它是用亡灵做燃料的。”
雪狐猛地打了个寒颤,连忙上前凑一步跟在了赵安歌身边,再也不敢去看那盏灯。赵安歌瞧见她如此胆小,轻笑一声,回过身推开了木门。
木门被推动,带动着门口的铃铛叮当作响,里面传来一句嘶哑尖锐地声音:“客官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