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雨云突兀的出现在地面上的众人上方,电闪雷鸣。
“怎么回事?哪来的雨云?”人群中有人皱眉问道,“是你们谁施法唤来的吗?”
“没有啊,不是我唤来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这肯定是上面那个遗民作怪,大家注意了!”有人提醒道。
“嗯!”众人闻言都警惕的抬头注视着上方,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
“轰隆!”
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雷鸣,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雨珠串联成线,哗啦啦淋向众人。
雨水在接近下方的人群后,自然而然的就被众人散于身外的护体真气隔绝在外,绕过人们滴落在土地上。
对此,修士们自然是习以为常,因为这等小法术乃是修士们最基础的入门本领罢了,每一个修士或者武夫,无论其境界高地,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相较于避水诀,其难度不知要低上多少。
所以虽然雨下的很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被雨淋到。
对此,在天空中注视着这一切的黑袍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很快这些人就要尝到掉以轻心的后果了。
站在大雨中的众人透过雨幕抬头找寻着黑袍的行踪,只是因为黑袍穿着一身黑衣,又站在雨云的上方,因此他们还是没有发现黑袍的踪迹。
人群当中有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眉清目秀的男子,但其真实年龄其实已经至少有一百余岁左右了。
一般修士在修炼至第五重脱胎境时,都会耗费大量的天材地宝用以给自己驻颜,让自己拥有一副好的皮囊,这一点,无论是男女修士,到达了这个境界都会这么做。
因为在普遍俊男靓女的修行界,若有人顶着一副相貌普通或是丑陋的容颜在外招摇的话,是会被人给笑掉大牙的。
这个无论是给自己还是背后的宗门都会带来不好的舆论影响。
所以驻颜有术也是作为修士们的一门必修课的。
就拿现在这个剑修来说,其的真实年龄至少也有一百余岁,但其相貌看起来却仍是二十余岁的年轻模样,而且相貌堂堂,皮肤光滑细腻不输于女子,就是在修行界也是一个仪表不凡的人,这一点与他平日里经常细心保养肌肤,选用一些价格不菲的药材敷脸有关。
久而久之他的肌肤因为用惯了这些东西而变的对于身处环境格外敏感,这导致他的肌肤在触碰到混杂有毒液的雨水时第一时间就起了反应。
“啊!”他第一时间跳了起来,然后大声喊道,“我的脸!”
“这雨水有毒!”
“什么?”在他附近的修士闻声看向了剑修,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颇为可怖的一幕。
只见剑修的脸上又红又肿,而且红肿的面积还在不断扩大,逐渐蔓延至剑修的另外半边脸。
“雨水不是被我们的护体真气给挡在身外了吗?他怎么会淋到雨水?”众人面露疑惑之色。
“啊!”在人群中的一角,又传来一声惨叫。
惨叫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次惨叫的是一名练气士,其刚刚一直在仰天看着上空,在其不注意的情况下,一滴雨珠销蚀了其的护体真气,滴落在他的眼睛上。
作为人体最为薄弱的地方,不同于其他部位,人眼一直都是最脆弱的地方。
被混有毒液的雨水滴进了眼睛中,后果可想而知。
当这名练气士睁开被毒液侵蚀的眼睛后,其双眼通红,血丝遍布整个瞳孔,整个人痛苦的跪倒在地,不住地伸手按揉着自己的眼睛,痛苦的嚎叫着。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雨有蹊跷,但是这个时候,他们的护体真气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雨水销蚀的差不多了。
很快周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带有强烈毒性的雨水沾染到他们的肌肤后,很快就发作了起来,剧烈的痛处以及继续朝身体蔓延的毒素使得他们不得不迅速盘腿坐在地上,进入冥想内视自身以体内的真气压制不断蔓延的毒素。
一时间,人群中竟是坐下了一大半人,只有寥寥十数人站在雨中,看模样,这混有毒液的雨水并未对他们造成多大威胁。
“是武夫吗?”黑袍看着这些站着的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种能极大的腐蚀真气的毒液确实对这些身躯进过长年累月的淬炼的武夫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这些武夫一定不会贸然离开这里丢下这些修士不管,我可以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黑袍说话,风一般的向莫延决逃离的方向追去。
站在雨幕中保持着戒备的十余名武夫看到一团黑影向北飞去时,顿时意识到这是黑袍,有几人当即就想追去。
不过被人给劝阻了下来。
“不要去追了!我们得留在这里替他们护法,万一等会有人杀来这里,仅凭我们几人无法保护大家!”
想要去追黑袍的几人一听,觉得情况确实如此,如果他们现在贸然离开这里,一会儿要是遗民操纵的巨龙杀了个回马枪,那么仅凭留在这里的几人和这些中毒的修士是无法对付的。
几人懊恼的看了一眼黑袍,回到了人群中,帮助其他人尽力帮这些中毒的练气士把毒素逼出体外。
在空中极速飞行的黑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果然没有人来追自己,他知道自己的计划算是奏效了,他现在只需要追到前面的一批大轩修士,想办法拖住他们给莫延决争取时间就行。
至于莫延决,因为其并不是一个人逃离,而是怀抱着楚涵懿和其一起逃跑,承载着俩个人重量的莫延决每次在地面上起跃的距离都要比之前短上不上,再加上莫延决还受了伤,这更影响了二人的逃跑速度,以至于莫延决在逃出不远后很快就听到了身后追兵的御剑飞行的声音。
莫延决心中暗道不好,他知道若是在这么下去,自己很快就会被后面的追兵追到包围起来,到时候可就想到也跑不了了。
话说黑袍怎么会没有拦住这些家伙,难道他遇见了什么事情?
莫延决这么想着,让楚涵懿从储物手镯中取出补充真气的丹药喂给自己服下,然后运功激发药丸的药力,迅速为自己补充真气。
只不过这也只能起到一时之效,丹药服下的次数多了,身体也就对其产生了排斥反应,之后就算服下一整瓶恢复真气的药丸,可能还及不上最初服下的那一颗更有效果。
所以莫延决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愿服下丹药,因为这毕竟是保命的手端,若是现在就用了,那么一会儿倘若在遇见什么突发情况,那可真的是回天无力。
至于一会儿还会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那就是让莫延决至今还不能完全松下心中的危机感的他的师傅玉樽,也就是天山门主!
丢失了天阙这么大的事,身为天山门主,玉樽不可能不会来这里把天阙拿回去,而且这次情况又很特殊,偷盗了天阙的人偏偏还是他的弟子,于情于理,玉樽都必须要来此走一趟。
故而莫延决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他不知道黑袍他们有没有做好这么一手防范,若是师尊来了,黑袍能不能挡下,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又该怎么办!
莫延决咬了咬牙,低下头看了看楚涵懿,又加快了少许速度,向前疾驰。
身后的追兵看到莫延决加快了速度后也全部提升了速度全力追击莫延决,与前者的距离一点一点的缩短。
而跟在这些人身后的黑袍经过全力追逐后,已经来到了追击莫延决的修士们的后方,他看着前方那些人,皱了皱眉头,将袖剑朝前掷出,袖剑再次分裂成无数把袖剑,剑身闪着银光射向前方的修士。
“后面有人追来了!”有人出声提醒道。
“我们几个去拦下他!”有人转过头看了一眼黑袍以及无数把射来的小剑后,对身旁几人说道。
“好!”其身边的几人点了点头,和其一起脱离队伍,挡在了袖剑前方。
其中一人取出一副画卷,在身前展开,注入源源不断的真气让画卷不断的变大,直至大到可以将分裂出的袖剑全部挡住的地步。
黑袍眯着眼睛看见自己这边数以百计的袖剑在接近画卷的一刹那,画卷表面突然出现诡异的波动,袖剑在接触画卷的一刹那全部都被画卷给吞噬了进去。
黑袍见状,忙令真正的袖剑赶紧停止进攻,迅速撤回自己身边。
他抬头看了一眼吞噬了无数分裂的袖剑的画卷,只见其毫发无损,表面没有出现一丝裂纹。
心生惊奇的黑袍对这幅画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少会对一件东西感兴趣的他决定在这场战斗结束后,一定要想方设法夺得这件法宝,用来壮大自己的宝库。
不过现在,最为要紧的还是甩开这些人去拦截他们身后的人才行。
黑袍伸手如怀中掏出一个贴身放着的木偶,解开其面上的红布,露出木偶的面目,若是这是有人就在黑袍身旁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个木偶的面貌就是黑袍的面貌,木偶的面部雕刻的栩栩如生,简直个黑袍真人没有任何不同。
黑袍笑了笑,把木偶放在身前,激活了木偶体内的机关,木偶开始迅速变大,而且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黑袍迅速脱下黑袍盖在与自己等身高的木偶身上,让其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拿袖剑不停的对画卷展开攻击,自己隐藏于夜幕下,遁走了。
绕过几人后,黑袍,或者说真名为薛冥淖的他笔直的追赶已经甩开自己一段距离的敌人而去。
另外一边,天罡们唤出的巨龙依旧在和天剑斗得不可开交,而天剑一方的修士也在不停的攻击着天罡们的躯体所在。
双方目前处于一种焦灼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很快这种平衡就被随后来到这里的一个人给打破了。
来者只伸出一根手指向巨龙轻轻划动,刚刚还威武霸气的巨龙便被直接斩为俩半!
作为与巨龙血脉相连的天罡,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不过按照之前黑袍所说,作为巨龙的召唤者,天罡化虚为实时不仅注入了自己的精血作为引子,还分出一部分魂魄注入进了巨龙体内,可以说天罡们与这条庞然大物可谓是息息相连。
如今巨龙被人一指斩为俩截,其中魂魄也尽数被这一指的浓厚剑意剿灭,天罡们就算没有在这一指下死亡,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来者一指斩断巨龙后,只是瞥了一眼悉数倒在地上的天罡一眼,便朝着莫延决等人的方向飞去。
感受到熟悉气息的大师兄惊喜的看着来者的背影喊了一声:“师父!”
其身边的天山众弟子闻言,立刻躬身朝着来着离去的方向行礼喊道:“参见宗主!”
一心念着天阙剑的天山门主-玉樽终于姗姗来迟,他无暇顾及身后的大徒弟和门中弟子,全力追寻众人而去。
“不对!”黑袍神色一紧,他发现自己失去了与手下的联系,而且不是一人,是所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黑袍一边加速飞行一边沉思。
“难道是被人击败了?”
“可这不可能啊?谁能在一瞬间同时击垮所有人?”黑袍自言自语。
“等等,我好像猜到了!”黑袍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方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知道是谁来了!
大轩王朝第一高手,天域众多强者之一——天山门主玉樽!
“这下可就真的有些难办了!”黑袍为难的说道。
按照之前指定的计划,他这次的任务其实是要连同莫延决和楚涵懿以及天阙一并带回,但是现在玉樽突然插手的话,那么事情就变得很是难办了!
“天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
“所以莫兄实在对不起了,之前答应你的都要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