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夜色中，这方圆几里地，唯独只有莫延决他们点燃的火堆还散发着一些光亮，除此之外，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莫延决闲着没事，主动向肖楚歌讨教起了关于修炼中所产生的疑问。
这可让肖楚歌有些受宠若惊。
面对莫延决诚心的请教，他思虑再三，还是以自己才疏学浅为由给拒绝了。
倒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样，是因为才疏学浅，相反肖楚歌既然能在钦天监任职，作为钦天监在册供奉之一，资质修为定然不会太差，而且必有其独到之处。
之所以他会拒绝，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与面前的莫延决的师傅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二者在修为，境界上领悟等等方面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他虽然很想答应莫延决给予其一些心得，但是他也怕自己所说的会与玉樽所教的起冲突。
贸然指点他人弟子不但是对其师尊的不敬，更有可能会造成极其危险的后果。
“莫公子，恕我不能指导你，令师在修行者方面，普天之下少有人能超越他，我可不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要是弄巧成拙那可是大忌！”肖楚歌摇了摇头婉拒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胡老你大可放心，因为我只时想问你一些关于练气士的问题。”莫延决说道。
“我之前翻阅了很多书籍，想要研究一下剑修和练气士之间的渊源，二者之间有哪些联系，不过很无语的事，查看了哪些书籍之后，对于我的问题毫无帮助。”
“所以我一直都想当面请教一位修为不错的练气士，询问一些关于练气士在修炼方面的细节，之前因为不怎么接触练气士，或是接触的练气士修为实在太低，对于我想要了解的东西没有任何帮助。”
“原来是这样！”肖楚歌恍然大悟。
“要是只是问这个的话，莫公子你尽管问，老夫必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肖楚歌爽块的说道。
“那就多谢了！”莫延决高兴的说道。
他换了个坐姿，面对着肖楚歌，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众所周知，我辈剑修以及寻常武夫之流一样，对于自身真气的要求极高，容不得一点瑕疵，因为这会对武道有着诸多影响。”
“然而练气士却没有这样的顾虑，无论是精纯的真气，还是直接运为己用的灵气，都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不会有半点影响，对于这一点我很是疑惑，为什么同样都是修士，为何在真气这方面差距如此之大！”莫延决说道这里，皱了皱眉头，显然这问题已经在其心中困扰多时了。
“莫公子你说的这个，老夫还真有研究！”肖楚歌听完了莫延决所讲的话后，说出了一句令莫延决有些惊讶的话。
“胡老你也研究过这个？”莫延决瞪大了眼睛问道。
看到莫延决吃惊的模样，白头问摸着胡渣轻轻说道：“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且听我慢慢道来。”
说着，肖楚歌开始向莫延决慢慢讲述自己曾经的过往，这些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告诉任何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研究在别的修士眼中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世间人大都不会太过关心此事。
今日看到莫延决居然也在研究此事，肖楚歌破天荒的兴起了想要一吐为快的想法，有些事情尘封的太久，说出来也许会好点。
“我年少时想当一个可以御剑天外的剑修，所以很早就外出学艺，也许是老天怜惜我，我遇见了自己的第一个师傅。”
“他是一个潇洒风流的剑修，剑术算不得有多少高超，修为也不是很高，只是一个天域数量众多的底层修士中微不足道的那些人当中的一员。”
“不像那些人一辈子都在抱怨自己的修为无法提升，剑道无法精进，一辈子郁郁寡欢，师傅一直都是看的很开，他是一个极其洒脱的中年男人，性格平易近人，好说话，对待我这个徒弟也是肯倾囊教授，自己吃什么用什么，也必然都会给我一份，在外人眼中，也许我们更像父子会多过师徒多一些。”
莫延决看着娓娓道来的肖楚歌，看着他在谈及自己这位师傅时，眼中的那有内而发的笑意与感激，不知不觉也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在外人看来，自己的师尊修为深不可测，作为天山门主和世间顶尖高手之一，地位崇高，一定是一个极其高傲的人，所以当师尊出现在任意一个场合，在做的人都会严肃到了极致，不敢轻易谈笑。
只有少数像自己这般和师尊亲近的人才知道，师尊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外表冷酷，实则极其好说话的一个人，只是因为痛失爱子，才会冷了自己的心，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不爱搭理的样子。
也许等到今日师傅取回了九转还魂丹，一切多多少少都会改变吧。
哎！莫延决叹了一口气。
这时，肖楚歌这边的往事也讲到了高潮。
“我和师傅一起呆了五年，五年时间里，我一直都刻苦钻研剑术，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我都是手不离剑，恨不得就连吃饭睡觉都要耍上几剑。”
“这样的刻苦钻研之下，我终于领悟了一丝剑意，师傅很开心，在我领悟剑意的那一天，师傅破天荒的让还没有及竿的我喝了酒，那天师傅醉了，醉的很快也很深。”
“我不懂，我只以为是师傅真的很高兴，也就没有多想。直到第二天，师傅带我去了一座隐在群山中的山门。”
“在那里，我看到了数不清的可以御剑飞行的剑修，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是师傅的同门师兄弟。”
“师傅就是从这座山门中走出来的。”
“走的很不光彩，近乎于是被驱逐下山的。”
说道这里，肖楚歌唏嘘不已。
“师傅是因为十年里修为寸步不进才会被宗门驱逐出去的，并且终生不得再入山门，只不过因为师傅身份特殊，宗门许诺可以答应他一个要求。师傅的要求就是让我加入山门。”
“对于师傅的要求，宗门信守承诺，所以我得以进入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剑修宗门，以一个年纪其实颇大的孩子的身份。”
“在我进入宗门的那天，我就与师傅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很快的投入到了宗门的修炼当中，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往上爬，最终得到了宗门里执掌律法的长老的青睐，成为了他的弟子。”
“对此，我很高兴！”
“这个师傅给予了我第一个师傅从来没有给过的权势和地位，那种逢人见面，都要受人恭敬的喊一声师兄的感觉很快就让我迷失自我，忘却了我的恩师。”
“直到有一天，我查清楚了恩师为什么会被宗门驱逐。”
肖楚歌说道这里，眼中像是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无意间散发出来一股刺骨的寒意，硬生生的把周边的杂草拦腰斩断。。
莫延决知道这是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会。
这就是剑意。
肖楚歌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搞清楚了我的恩师原来居然是上任掌门的独子，上任掌门在一处古迹中命陨之后，师傅就一直被后来当上掌门的大长老带在身边，这个贱人居然将一本练气之法混入了师傅所习的剑道典籍之中，致使师傅在完全不经意间引纳了天地间的灵气入了气海，致使气海受损，剑道根基毁于一旦。”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有人告诉你的么？”莫延决听到这里时，心中早已满是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是怎么知道这个的？”肖楚歌苦笑着重复了一句，然后说道：“因为三长老，我的第二个师傅就是这么对我干的！”
“怎么会这样！”莫延决和霖失声喊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什么这还用说？无非是掌门之位太过于吸引人了。”肖楚歌冷笑道。
“上任掌门的死，也是他们捣的鬼。”
“这些等会再说，当我发现自己气海中多了与真气格格不入的灵气之后，真气不再纯粹之时，起初我还不以为意，等到后来我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就是我发现我的剑道开始停滞不前。”
“在我的不断探究与尝试之下，剑道仍旧进展缓慢，与之前截然不同。”
“当我后来机缘巧合听人说起了剑修绝对不能引灵气入气海之后，我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有人想要搞我！”
“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后知后觉于事无补了，但我不甘心这样，我开始查阅大量资料，翻阅各式各样的书籍，想要找到补救的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方面提防来自背地里人的阴谋，一方面查阅资料，苍天不负有心人你，我虽然没有找到解决当前情况的办法，但是我找到了为什么会导致现在这一切的原因。”
“那就是功法的问题！”
“功法的问题？”莫延决有些迷惑。
肖楚歌点了点头解释道：“导致一切的原因就是功法上面出现了问题。”
“就拿练气士的基础入门功法来说，我们只需要以气海沟通天地，广纳天地间的灵气就可，然后运为己用，炼化成真气。”
“但是剑修和武夫却不同。”
“他们的功法在根本上就有别于我们，要想在剑道武道上有长进，我们就必须要且只能运用自身的真气。”
“夹杂了不纯粹的混合有灵气和真气的杂气，施展剑招或是武功招数时，效果会大打折扣，以至于随着杂气愈发的浓厚，此生大道将会停滞不前。”
“就像我的师傅，那个命运坎坷的人，三十来岁之时，大道就已经抛弃了他，他从一个前途无量的人成为了世间最平庸的人。”
“那个可悲的人啊，致死都不愿放下自己的剑，去转修练气之法。”
“这么说来，你是放弃了自己的剑道，改为从练气之道重新来过么？”莫延决好奇的问道。
“然而并不是那样，我根本就没有放弃我的剑道。”肖楚歌坦然说道。
“为什么？”莫延决和霖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不是也说过混有了灵气之后，剑道将没有办法再有进展了么？”莫延决追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放弃剑道。”
“我不甘心！”肖楚歌说道。
“我不想让敌人得逞，没道理师傅被人暗算误了终身，徒弟最后也变成了这样子。”
“那你？你的剑道？”霖疑惑的问道。
“是想问我如今剑道如何么？”肖楚歌摸了摸脑袋说道。
“对！”霖点了点头。
“我也想知道！”莫延决诚恳的说道。
“因为你既然说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放弃剑道，我想你最后肯定找到了什么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愧是莫公子！”肖楚歌笑道。
“如你所说，我确实找到了解决杂气的方法！”
“我成功的让自己既可以修炼剑道，又可以修炼练气之法。”
“然而这怎么可能？”莫延决不敢置信的说道。
“普天之下，还没有这么一个人能做到这番！”
“我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这样，也没有见到某个人可以这样。”
“只是隐藏的好罢了！”肖楚歌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世间还有没有像我这番找到解决方法，双修的人在，但我知道他们是一定不会轻易暴露出来的！”
莫延决和霖闻言顿时心生警惕，若是肖楚歌所说的确实是真的，世间真的有这么一个双全法，那该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肖楚歌必定会成为天域的焦点。
那么问题也来了，如果肖楚歌并不想把这个方法公之于众，那么他们俩个人现在知道了这件隐秘，岂不是意味着很可能会被灭口！
所以莫延决和霖几乎是第一时间唤出了各自的护身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