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再留一会儿好不好?”看着抱着小狗的人越走越近,低着头的杜之梦猛然间抬起了自己的头,双眼冒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开口恳求桑致远再多留一会儿。
“你不是挺要强的?”桑致远看着杜之梦的表情讽刺了一句,似乎是不相信杜之梦的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说话间猛然生出了一种距离感。
“在命和脸之间选择,我还是决定不要脸了。”哭丧着脸,杜之梦看着桑致远大义禀然的说了一句,实话总比谎话要好,虽然有时候实话比较难听。
“如若有一天你重又面临着这样的难题,你还是会这样选择吗?”突然间,桑致远问了一个很没有理头的问题,让杜之梦有些吃惊。
“或许吧,把命留下了才会有将来,是不是?”皱眉说了一句,杜之梦还是很实诚的回答了桑致远的问题。
笑着摇了摇头,桑致远眼中的笑意渐逝,挥了挥手身后抱着狗的护卫就近前了一步,然后往杜之梦的面前一伸手,一张脸像是千年不化的冰雕。
双手接过了那人怀里的小狗,目送桑致远的护卫离开,扭头转身杜之梦突然瞥见了年画娃娃在轿子里一露头,然后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就稳了下来,谁说她是一个人的,轿子里面不是还有个“小”男人嘛。
“行了,你走吧!”心神稳定以后,杜之梦突然转变刚才的态度,开始催促桑致远离开。
没有任何的迟疑,桑致远转身离开,就这样把杜之梦留在了这个空旷阴森的地方。
“王爷,真的就这样把王妃留在这里吗?”跟在桑致远的身后,护卫回头望了眼呆愣的杜之梦不忍的问了一句。
“本王自有安排。”跟随者护卫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的望了杜之梦一眼,已经在自己的心里下定了决心。
看着桑致远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杜之梦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狗一脸的无奈,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皇家的生活,这就是皇家的规定,冰冷无情。
“有人吗?”四顾无人,杜之梦很大声的喊了一句,确定无人后放下手里的小狗快步的向着花轿走去。
“还不出来?”掀开轿帘,杜之梦朝着空空的花轿喊了一句,都看见他的头了还藏什么。
“娘,哪里来的狗呀。”座位底下的年画娃娃冒出了一个头,满脸的笑容,整齐的头发因为揉捏有些散乱。
“嗯,你喜欢呀?”一屁股坐在年画娃娃的旁边,杜之梦把手里的小狗推到了他的面前,小小的雪团般的小狗确实是很招人喜欢。
“嗯。”年画娃娃抱着小狗爱不释手,头点的像是捣蒜。
“娘,我们晚上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呀?”很显然,刚才桑致远的话年画娃娃听到了,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深秋的阳光有些耀眼,摆在杜之梦面前的问题一如这阳光一样清晰。
“嗯,今天晚上可能就我们两个人了,害怕不?”靠在轿壁上,杜之梦面色平静的看了年画娃娃一眼,即便他是个“小男人”但是也是个孩子,还是需要人保护的。
“在娘身边,我什么也不怕。”年画娃娃抱着小狗,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皮毛,沉静的声音里还是有那么一丝颤抖,在这个地方过一夜还是会害怕的。
“来,我们出去走走。”稍稍做了思考,杜之梦牵起年画娃娃的手步出轿外,准备给他普及一下科普知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皇家祠堂的大门洞开着,黑乎乎、阴森森的从缝隙中散发了出一种腐朽的气息来,虽说要给年画娃娃普及科学知识,但是看着墙壁上那一幅幅的画像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有时候空具备科学知识是没有用的。
“你看这幅画画的多好,画上的人面相端正,用笔也很沉着,就连衣服上的飞龙也是这样的生动。”抱着年画娃娃,杜之梦底气不足的评价着自己面前的一幅画。刻意的避开画上人的眼睛。
“娘,你看那个人,好美。”猛然间,年画娃娃指着挂在不远处的画说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杜之梦也跟着年画娃娃的声音回头,然后看见了挂在角落里的一幅画,抱着年画娃娃走了过去,随即细细的打量着这幅画,有些面熟,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来,给娘念念这上面写了什么。”瞥见画旁边的小字,杜之梦对着年画娃娃说了一句。
“娘,这是刚才那个人的皇后。”仔细的看了下面的小字以后,年画娃娃指着杜之梦刚才评价的那幅画说了一句。
“哦,这样啊。”怪不得她会觉得有些眼熟呢,既然是夫妻那两个人还是有夫妻相的。
抱着年画娃娃在祠堂里呆了半晌,把墙壁上每一副画像都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最后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所有的皇帝皇后都长的差不多,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娘,我饿了。”半晌后,年画娃娃盯着桌子上的贡品口水涟涟的说了一句,被年画娃娃的一句话喊醒,杜之梦这才发现自己也是饥肠辘辘,从早上到现在也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嗯,你去外面等着,等下就有吃的。”拍了拍年画娃娃的头把他放在地上,指了指外面的花轿说了一声,向老祖宗借吃骗喝这种景象还是不要让孩子看见的好。
“各位皇帝老爷,小女子先在这里谢罪了,今天向你们借几样你们用不着的东西,请多多海涵,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双倍奉还。”跪在地上对着桌子上的牌位念叨了几句,说完就把桌上的贡品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从贡品的外表来看,这些都应该是今天才奉上的,还很新鲜,他们要是吃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吃坏肚子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一手抱着贡品,一手提着裙摆,杜之梦像是做贼般的蹑手蹑脚的步出了祠堂,感受到院子里温暖的阳光,刚才还盘桓在心底的阴郁就一扫而光,肚子里咕噜的声音传来也就顾不得什么贡品不贡品了。
“娘,这个东西好凉。”年画娃娃咬了一口手上的鸡腿,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等下,我们生个火。”这个季节吃这样的东西确实是有些凉,虽然是熟食但还是热一下的好。
环顾四周,并无可以生火的木柴和工具,只有这顶轿子砍砍还勉强可以作为柴火,但是怎样才能把轿子剁开呢,这是个问题,灵光一闪,杜之梦突然想起了刚才在祠堂看见的一把剑,闪着寒光的宝剑。
“各位皇帝老爷,小女子再冒犯一次。借你们的宝剑一用。”祠堂内,杜之梦再度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奈,把供奉着的宝剑携在手里,杜之梦恭敬的退了出去。
把绣着繁花的裙摆掖在腰间,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副村野女子的形象,把年画娃娃往身后护了护,然后双手握剑,闭着眼睛使劲的砍在轿子上,虎口一阵生疼,再睁开眼睛就看见轿子边缘断裂了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