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现在的刻骨铭心,才会有过后的难以忘怀,两个人之间谁也不欠谁。”很多时候,杜之梦都觉得身边的这个人看事情要比一般的人透彻,可是但凡是这样的人,必然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然后才能大彻大悟,想桑致空年纪轻轻,又能从什么地方经历这样的大悲大喜呢。
不自觉的扭头细细的打量着旁边的人,对于他的好感又接近了一步。
“娘,等等我。”前面一个叫声传来,杜之梦的心微微的颤了一颤,然后几乎是本能的拿眼睛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会是年画娃娃吗?
“娘,你等等我。”声音渐渐的逼近,杜之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衣角在自己的手中反复的揉搓,眼睛盯着前方一眨不眨,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转过了弯角,似乎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间还会有人出现在街上,看着自己对面的两个人一愣,然后手中的包裹就掉在了地上,带起了大片的积雪,是个年轻的女子,衣着华丽,看的出来,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对视的片刻,年轻女子的身后窜出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被冻的通红的小手紧紧的拉住了那年轻女子的衣裳,清澈的眼睛里带着软软的祈求。
不是年画娃娃,心里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微微的有些失望,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算是萍水相逢的人这样的挂念,很多时候,她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她一般。
“你以为他是谁?”对于杜之梦反常的表现,桑致空蹙眉看着眼前的小孩子说了一句,
“谁也不是,陌生人罢了。”微微一笑,迅速的收起脸上的表情,杜之梦把注意力放到了对面两个人身上,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年轻女子在这样的夜里携包而走。
“夫人深夜出行却是为何?”最先开口的是桑致空,翩翩公子,长相俊美的人总是能很轻易的让人放下戒备。
“深夜出行,自然有不便言说之处,公子失礼了。”捡起了地上的包裹,年轻的华衣女子回答的不卑不亢,同时悄悄的伸手把拉着她衣摆的孩子往后掩了掩,再看向两个人的眼神时已经充满了防备。
“我爹可是很厉害的,你们不能欺负我娘。”闪在华衣女子身后的男孩突然间从她背后跳了出来,站在女子的身前呈大字状,一副保护的模样。
这个动作看的杜之梦一愣,然后开始咧着嘴笑,心里突然暖暖的,很久以前,年画娃娃也曾这样站在她的身前,想到这里,她的语气忍不住的柔软起来。
“我和这位叔叔并不是坏人,你不必担心,我们只是路过而已。”看着对面人怀疑的眼神,杜之梦不自觉的又重复了最后一句话:“路过,只是路过。”
“我爹说了,半夜三更在街上出现的男女都不是好人。”和年画娃娃颇有些相似的语气,对于自己的爹都有一种天生的崇拜,都喜欢用我爹说了开头。
提到孩子的爹,那个年轻的华衣女子明显的一愣,脸上有泪水滴落。
“你看我们像是坏人吗?”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杜之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不认识的人废话,或许是因为他和年画娃娃有相似的地方吧。
“看相貌倒是很像。”对面的人仔细的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爆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让一向老练的杜之梦也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这个孩子的母亲则是依旧沉静在自己悲伤的想象中不能自拔,或许早就忘记了身边的这几个人。
“为什么?”无可奈何的问了一句,杜之梦蹲下身来迫使自己的眼神和面前的这个小孩子在同一水平线上。
“哎,你干什么?”然而,当她的身体还还没有完完全全的低下去的时候,就被身后的一道力量拉了起来,忍不住的惊呼一声,不明白这个桑致空到底要做什么。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似乎是不满被人说是坏人,桑致空拉着杜之梦孩子气的回复了一句。
“我爹说了,长相妖孽的人深夜和一个女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装作大人般的冷哼一声,对面的孩子扫了桑致空一眼说了一句。
扑哧一声,对面的人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异常的醒目,很快,远处的一对人马就闻声而来。
仔细的看了桑致空一样,杜之梦使劲的憋着嘴角的笑,她是第一次听人用妖孽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脸色青黑,头冒青烟,桑致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怒火,使劲的盯着对面一脸禀然的小孩子,这个孩子让他有一种想要凑人的冲动。
“妖孽,嗯,他确实是很妖孽。”笑过之后,杜之梦对于孩子的说法是相当的认同,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两个字,这两个字形容旁边的人确实很贴切,有的时候这个王爷确实很妖孽。
就在杜之梦的一句话刚刚说完的时候,不远处走近了一队人马,手上的火把顿时映红了整个巷子,走在队列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身将军装束的人。
说桑致空妖孽的那个孩子在看见这个人以后眼睛一亮,然后撒丫子跑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裳撒娇,片刻后指着对面的人说:“爹,他们欺负我们。”
谎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面对这样的突变,杜之梦有些不能适应,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有些可爱的孩子此刻变得这样的可恨呢,他们只是路过而已,单单的只说过几句话,哪里来的欺负人,要这样说的话,是对面的人欺负他们才对。
“这并不关他们的事情。”一直沉默的年轻女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不忍,似乎是不想面对身后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身后的那个人。
对于自己孩子的话,身着将军服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到耳朵里,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华衣女子有些焦急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走?”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完全被忽视掉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留在这里看戏,尤其是杜之梦,除了一脸看好戏的神色,还有一肚子的八卦疑问。
眼睛不停的在两个人身上转换,不停的猜测两人的关系,是夫妻还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