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好笑的开口,桑致空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反问了一句。
“表面上的身份下或许还隐藏着另一重的身份,你也不是你的失意皇子,而他也不是他的侍郎公子。”幽幽的说了一句,脑海里一一闪过这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是不是受伤了,人也想的多了,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这会儿要进宫,皇兄和母后还在等着我的消息呢。”柔声安慰了一句,桑致空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望着眼前这个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女子,杜之梦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在自己的心里暗自祈祷,但愿不是自己想多了,朝着阳光伸手,一封还未拆分的信出现在手中,那是定安将军走之前给她的。
似乎多大的太阳都晒不走这里的阴郁,在一片阳光的笼罩下,皇宫依旧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静静的走在这里,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带着让人忽视的锋芒,在稍不注意的时候,便是遍体鳞伤。
“皇嫂也在?”刚刚迈进太后宫中的桑致空在瞥到坐在一角的皇后之后有微微的惊讶,但是很快的掩饰过去,行礼然后落座。
“嗯,听说三弟他们此行遇刺了,刚听说母后遣了你去查看,所以我过来听消息。”皇后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看起来已经没有一点血色,短短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期间不停的咳嗽。
“子韧夫妇怎么样?”坐在上首的太后不停的转着手中的佛珠,看似很焦急的问了一句。
“两人都受了伤,三弟的严重一些。”先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洗洗的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包括杜之阳出现的地方,没有丝毫掩饰的说了一遍,就在他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太后的一声咒骂给打断。
“这个杜之梦果然是个扫帚星。”听底下的人说事情的经过,太后一脸的吩愤怒,气呼呼的说了一句,对于杜之梦这个人简直的是恨的咬牙切齿。
“二弟这么熟悉事情的经过,想来应该是在现场的吧?”听完桑致远的诉说,皇后捂着嘴不停的咳嗽,然后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
“是,正好我在现场。”同样是脸带微笑的说了一句,桑致远看着对面这个病入膏肓的女子,在心里暗自冷笑,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能够扛得起整个江山,真是可笑之极。
微微一笑,皇后接过旁边宫女递过来的茶碗,眉头微蹙,端着茶碗的手微微的颤抖,然后开始长时间的咳嗽,用手绢捂了自己的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阴冷狠绝的眼神闪过。
“皇后也回去休息吧。”坐在上首的太后担忧的说了一声,然后招手对着门外的太监吩咐道:“去把我的步辇抬过来,把皇后送回中宫去。”
目送皇后离开,太后慈祥的面孔突变,眼睛里的痛恨回旋,嘴角挂上了肆意的冷笑。
“子韧,你随母后进来。”遣散了所有的丫头,只留了瑞嬷嬷一人,太后沉声的朝着站在门口的桑致空吩咐。
“瑞玉,去把之双也找来,她也是时候见见自己的父皇了。”一句话说完,太后的眼中就有一滴眼泪滑落。
触动机关,大门洞开,里面黝黑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红光在闪烁,火折子打开,点燃了一边的蜡烛,然后视线渐渐的清晰,不大的屋子里,摆着大大小小近百个牌位,奇怪的是它们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是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的一个牌位上写着:大月第十五代国君李格非之位。
“给你们的父皇跪下,说说话吧。”跌坐在地上,太后伸手细细的抚摸着那个单薄空无的牌位,似乎眼前站着个人一样,几十年所有的相思都集中和牌位的对视上。
“父皇,我来了,儿臣恳请您在天之灵保佑我此举成功,光复我大月。”有些哽咽的说了一句,然后跪在地上重重的叩头,心中的柔情渐渐的被悲凉取代,上面大大小小的牌位都是在数十年前逝去的人们,他们中最小的不不过才一岁。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当年的那些画面,手起刀落,那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离去,带着对人世的憧憬和对生活的期盼。
“父皇,女儿来了,来给您请安了,这么多年没变,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和年轻时一样英俊。”跪倒在地上,眼泪像是泉涌般的低落,可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跟着上面的牌位撒娇,一如站在以及眼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牌位。
“大哥,你看你的样子,好可笑,父皇看见了会笑话你的。”眼泪肆意流淌,可是嘴角却挂着笑容,伸手指着跪在自己旁边的桑致空说了一句,抬起衣袖擦掉眼角的泪水,可是却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父皇,女儿好想你。”把牌位抱在自己的怀里,眼泪滴滴答答的滴在上面,喃喃自语道:“父皇,你一定是怪我了,否则,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入我梦中?”
“父皇,我不喜欢你,我恨你。”猛然间丢到自己怀里的牌位,大声的说了一句:“我们等看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从来不肯来看看我们,难道天上就那么好吗?”
啪的一声,太后的手掌扫到了杜之双的脸上,眼泪泪珠的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父皇,你给我滚,滚!”
“母后,女儿错了,错了,你别在生气了。”跪在地上,抱着太后的腿,杜之双已经哽咽的不能出声。
“错的不是你,而是他,是他错了。”愤怒的说了一句,然后指着旁边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人,一个已经断手断脚的人。
“母后,你不知道我多希望像是今天一样,我和你还有大哥,当然还有父皇,我们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一起。”轻轻的说了一句,看着身边的这两个人,杜之双的眼泪更加的肆虐。
坐在床边,杜之梦用毛巾细细的擦着桑致远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期间不时的用手按压着自己胸口的伤口,那里隐隐作痛。
“王妃,您的父亲来访!”就在杜之梦刚刚起身的时候,门外的管家小声的通禀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你来照顾王爷,我去去就来。”点头应了一声,杜之梦就迈步朝着门口走去,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重又回身说:“等会儿我要是不回来的话把桌上瓶子里的药分三次给王爷喂下。”
吩咐好了所有的细节,她这才放心的离开,来到前厅,还未进门就看见了里面苍老了很多的杜侍郎。
“爹,你怎么来了?”开口,在外人的面前,他们依旧是父女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