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陈妃娘娘，求丽妃娘娘。”按着她的要求再度开口，杜之梦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再没看站在她们中间的桑致远一眼。
“哎哟，我的鞋子有点脏了，麻烦你帮我擦擦。”弯腰，低身，丽妃看着自己红色的鞋子皱眉说了一句，然后就把脚伸到了杜之梦的面前。
胸前裹着衣裳，肩膀裸露在寒风中，膝盖跪在冰块似的地面上，没有丝毫意外她们提出来的要求，无非就是想为难和羞辱一番她罢了。
“哟，下雪了，站在这里多不合适。”一句话说完，招手让身后的丫头搬来了凳子，几个人归座，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手炉，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杜之梦。
看着他们坐好，看着他们收拾妥当，一直跪着的杜之梦刚刚抬起一条腿，然后就被打断。
“慢着，如果你要是起来的话，那让我说好话的难度可就增加了。”轻笑一声，抱着温暖的手炉，丽妃指着杜之梦的动作挑剔。
刚刚抬起的腿重又放下，在心里冷笑一声，膝行至他们的面前，弯腰拿自己的手轻轻的擦着丽妃的鞋子。
“擦不干净可怎么办？”看着杜之梦的动作为难的说了一句，丽妃朝着旁边的陈妃说了一句，像是商量什么一般。
伸手细细的给她擦着鞋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鞋子主人的小动作，只觉得自己胸前裹着的衣服猛然一松，然后就感觉到衣裳往下掉，手忙脚乱的拉了一把，但已经还是褪到了腰的位置。
愤然起身，想都没想的甩手就是一巴掌，胸口剧烈的起伏，杜之梦只觉得自己已经丢失的那些感觉重又被找了回来，愤怒、怨恨，然后狠狠的瞪着桑致远。
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传来，杜之梦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打她的人是桑致远，居然是桑致远。
“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她是我的侧妃，要知道包括你的身体在内，你都是我平王府的。”然后随手扔了一件衣裳给她，虽然也很愤怒刚才丽妃的动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嘴，总是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这是什么，可怜我？”冷笑一声，杜之梦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力量，伸手就把桑致远给她的衣裳给扔了回去，本来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因为这声大吼也微微的发生了些变调，在这冬季的夜里凄厉的回响。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光着脚朝着桑致远走近了两步，眼中的受伤清清楚楚的写着，摇头叹息道：“这就是我爱过的人，这就是我爱过的人。”重复了两句之后，杜之梦的手高高的扬起然后重重的落下，这是刚才还他的那巴掌。
“这是我还你的，谢谢你的爱。”收手，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余地，从此之后一刀两断。
转身，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的飘着，然后就那样的看见了长身玉立的桑致空，面带微笑，一步一步的向他而去，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虚脱了一分，双腿越来越软，身体也越来越无力。
眼见杜之梦越走越慢，桑致空面色一变，急急的迎着接了几步，在她昏倒之前把她抱进了自己怀里。随手给她身上裹了自己的披风，抱紧，在人看不见的后背，鲜血慢慢的渗透了衣裳。
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桑致远终是没能忍住的走了过去，几人对面而立，桑致空抱着杜之梦，桑致远拥着自己的陈、丽侧妃。
“后会无期。”抱着杜之梦，桑致空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绝情的男人说了一句，是替怀里的这个人说的。
“怎么会，一定还会见面的。”叹了口气，桑致远看着对面怀里的人说了一句。
夜色正浓，桑致空就这样抱着杜之梦从平王府走了出来，翻身上马，朝着自己府门的方向而去。
“快，找大夫。”下马，对着站在门口的卫兵说了一句，然后弹掉了落在杜之梦身上的积雪，急急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王爷，这位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又有轻微的风寒罢了。”诊治完毕，大夫朝着站在一边的桑致空说了一句。
转身看到他背后的血迹，大夫再度开口道：“倒是王爷身上的伤要及时的处理了，否则可是要受些苦头了。”
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睡的人，朝着忙碌的大夫随意的挥了挥手，她头上的伤口已经细细的包扎过，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裳，现在看起来比刚才的情况要好多了。
“王爷，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看着床边的人，大夫轻轻的摇了摇头，再度开口提醒加劝解了一句。
桑致空起身，脸上终于挂上了放松的微笑，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把自己的后背给了大夫，借着柔和的烛光可以看见他的后背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很多正在流血的伤口。
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金疮药，大夫看着他受伤的后背摇头叹息道：“王爷为了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值得吗？这一百的廷杖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倒抽了口气，桑致远看着床上的杜之梦说：“值得，值得的，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要、不要。”昏睡中杜之梦急促、惊慌的喊了一声，然后猛然间坐了起来，猛然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里面惊慌一片。
“有我在，有我在。”急急的起身，把杜之梦拥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疯狂起来，使劲的捶打着来人的后背，掌掌带血，杜之梦从刚才的噩梦中醒过来，人已经处在癫狂的状态。
紧紧的搂着杜之梦，面对着她的击打，忍不住的闷哼一声，尽管背后的伤口正在折磨着他，但是依旧一声不啃。
最后终究是没能再忍受杜之梦的吵闹，甩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试图喊醒这个人：“你醒醒吧，难道还看不清楚。”
眼泪鼻涕一把，杜之梦停止了自己的疯闹，看着眼前的桑致空，顿时开始无声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