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眉眼间遍布慈怜之色,快速打量了云素心一眼,唇角沁出满意的弧度,抬手为她拈去落在鬓边的枯叶,道:“我一看素心也是欢喜的很呢,你们小两口儿太坏了,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儿,害的我现在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不需要准备什么的,到但是我们本应该给母亲准备………可是………”齐澈斜眼笑,一边偷看云素心,其暗示昭然若揭。
云素心瞬间脸红,垂下头去不看齐澈,娇嗔道:“你讨厌!”
姚氏轻拍着云素心的肩头,虎着脸教训齐澈道:“去你的!你别仗着我们素心性子好你就乱来!小心我打你!今晚素心归我了,你就一个人当强盗去吧!”继而柔声哄着云素心,“素心呀,我平日里太过骄纵他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有我在,他别想对你有任何的非非之想!”
“嗯。”云素心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声如蚊呐。
“素心呀,女孩子家成婚之后需得盘发以彰显身份才能不被别人欺负了去。”姚氏扭转话题,给云素心台阶下。
云素心低垂双眸,“全凭母亲做主。”
“母亲,给。”齐澈十分聪明的递过一把挂着粉色流苏的梳子,正是云素心平日里常用的。
“好。”姚氏接过梳子,先把梳子放于袖袋,再一一解下云素心发间的珠花,待珠花尽数解下,三千青丝散漫成直泻千尺的瀑布。
“心心好美,我已被倾倒。”齐澈两眼发光。
姚氏忍不住横他一眼,“闭嘴!”
十指翻飞,快速穿梭在云素心发间,不过片刻,一个大家闺秀的垂云髻已然完成,再将珠花点缀其间,清丽动人之间又多了几分的知性优雅。
姚氏拿过随身携带着的小镜子递给云素心,“素心看下。”
云素心双手接过镜子,只见镜中人儿已然退去之前的青涩稚嫩,处处显露着端庄大方。
“谢谢母亲,素心很喜欢,日后得跟母亲多学着些。”云素心将镜子还给姚氏。
齐澈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另外一个花环戴在云素心头上,随即抚掌大笑,不住地夸赞道:“两位倾城佳人今日站在一处,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呀!”
“你这小子,总是有这么多的花样!”姚氏淬道。
两人都不察云素心已然冷起双眸,饱含杀意,双手也背在后面,蓄势待发。
齐澈看向云素心,“心心你说是不?”
只见云素心勾唇冷冷一笑,冷眸倨傲冰冷,泛起妖邪般的光芒,迅速出掌打向姚氏,手掌也变成了锋利的狐爪,从姚氏腹部直穿而过。
“噗!”
姚氏吐出一大口鲜血,一片鲜红染红了云素心的衣袖,血珠滚滚而落,触目惊心,身后九条白色的尾巴摇曳生姿,仿佛白天中出来游荡着的恐怖幽灵,绝色脸庞也变成张开血盆大口的狐狸面容。
“嚇!娘!”
齐澈身体一抖,立马惊醒,目露惊恐,胸口快速的上下起伏。
“吓死我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齐澈拍着胸口平复心情,余光一瞥,正是有一只和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的九尾狐狸趴在床边,距离自己的手不过咫尺之间。
“狐狸!!!”齐澈头皮发麻,脸色发白,失声尖叫,惊慌的翻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只不过眨眼间便变回了云素心的模样,如梦中行开始一般,静谧美好。
“心心……她……是……她是……”齐澈说不出话来,怔怔盯着云素心,一颗心痛到了极点。
云素心渐渐回复意识,睁开双眸,床上没有齐澈踪影,看向他所在的方向,虽然眉眼间难掩疲惫之色,但是一见到他,立马露出甜笑,“齐澈,你醒啦。”
齐澈一个劲的往后边退,那眼神犹如在看着一只怪物,指着她,无与伦比:“你……你是狐妖……亏得我还这么相信你……”
云素心面色一凛,心里“咯噔”一下,有着很不好的感觉,面对着齐澈,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十分迷茫的看着四周,“你在说什么呀?齐澈,你的记忆恢复了?”
“你你你………”齐澈惊魂未定,“妖怪……”
“哪里有妖怪?齐澈你别吓我!我虽然跟着师父习过武但我毕竟是平凡人,不懂这些呀,你别吓我……我好怕………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刚刚在书房昏倒,一醒来就这样了……齐澈,你别吓我好不好……”云素心面露惊恐,似受到了极大惊吓的小鹿,给人一种强大的保护欲。
齐澈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不是梦中那只恐怖的狐狸,这才缓缓放下恐惧,喃喃自语:“看错了……看错了……为什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娘……澈儿好想您……”
“你做噩梦了?可以跟我说说吗?”云素心理清了头绪,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梦醒了,只是梦。”
“我………”齐澈欲言又止,一看到云素心又会想到梦里的那个情景,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
云素心暗道不好,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真身。
“少爷怎么了?!”古仁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见到齐澈醒转,眼中含泪,“少爷你终于醒了!古仁好担心你啊。”
“古仁?”齐澈试探的喊道,用着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古仁欣喜不已,“对!少爷,我是古仁!你恢复记忆了?”
“鬼叫什么呀?杀猪呢!”曼萱挣开了云素心的定身术,听到齐澈的尖叫也马上过来了,一见到他这幅样子便来气,“怎么的啦?这么个表情,我们可没有亏欠你什么!别给我们摆脸色,当然,你要摆脸色也行,这个世上少了你又不会怎么样!切!”
“曼曼。”云素心眼神示意。
“狐妖!你们是狐妖!”齐澈脱口而出,指着曼萱。
曼萱瞬间变了脸色,故作恶狠狠掩饰自己的慌张,道:“你乱叫什么,青天白日的,你脑袋进水啦!真的是!也不看看自己有多没用,读个书居然晕倒,素素好心照顾你,你一醒来对我们说的话居然是这个,你还挺年轻的啊,怎么就这么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