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心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默认。
齐澈得到批准,马上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绘声绘色的。
“心心,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和我那几个哥儿们啊,几乎把整个临城都游遍了,没有一个是不认识我们的,有一年的冬天,我们几个偷偷溜出去到护城河里冬泳,他们四个人全部都傻乎乎的跳下去了,冻的瑟瑟发抖,我就很聪明啦,我直接站在岸上看他们几个,然后把他们的衣服给藏起来,哈哈哈哈,当他们觉得该上来了,才发现衣服不见了,光溜溜的,只好躲在草丛里,不敢见人。结果呢,我们五兄弟中的罗子布啊脚底打滑把他们三全给推出去来了,不着存缕的暴露在人们面前。”
云素心一听,立即脸红了,这样缺德的事情,也只有齐澈能做的出来了。
“心心,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齐澈邪笑着,云素心脸红害羞的样子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好想伸手去捏一把。
“你太坏了!我不要听!”云素心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捂着耳朵垂下脑袋奋力摇头。
实在是太………
云素心脑海里此时正在脑补着四个富家少年郎光着身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场景,还是冬天,不着存缕,那滋味……
“真的不听吗?”齐澈夸张着嘴型诱惑她。
“我………”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神出卖了她。
齐澈对云素心的表现很满意,眉飞色舞,得意道:“我当时呀把围观的人给忽悠了一把,我说我是天降奇才,拥有很强大的法力,你们已经被我施了法术,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见他们穿了衣服,傻瓜是看不到的,他们真的信了,还上前去摸了摸罗子布粗壮的小腿,说‘这衣服太神奇了,穿上就跟没穿一样,小伙子,你穿着暖吗?’还问我可不可以用法术给他也变一件。我说当然可以啊,我叫他招呼着其他人把衣服脱下来给他们盖上,我就给你们变,他们照做了。然后我们五个就赶快逃跑了,等他们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说到动情处,齐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时,他是神童没错,可以过目不忘,一下笔就是《岳阳楼记》、《滕王阁序》等流传千古的名篇。不过法力什么的,完全是他拿来坑别人给他的哥儿们穿衣服的借口,因为他们四个人的衣服被他不小心给弄湿了了,大冷天的,穿在身上也不舒畅,还不如诓骗别人为他做一做好事。
饶是一贯冷静沉稳如斯的云素心也忍不住笑了。
“你呀,脑袋瓜子这么灵光,再精明的人也会被你给骗。”
齐澈嘿嘿嘿笑着,往云素心这边挪了挪,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邪魅:“我心心比我聪明千百倍啊,跟你一比,我简直愚不可及。”
云素心身形一动,齐澈的气息近在咫尺,连忙站起来躲开他,严肃道:“少跟我来这套,给你一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了是吧?你再这样不守规矩,我,我就走啦!”
“哎哎哎,别别别!”齐澈讨饶,讨好道:“心心,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
云素心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下,问道:“你们小时候就玩这些吗?”
“是啊,那个时候我、罗子布、李汪、温鑫、张沛涌,我们五个经常做一些特别的事情,现在想想,觉得好傻。”齐澈痴痴道,眼前浮现了与幼时玩伴一起疯玩的场景,“以前一起拉过勾,即使将来成家立业了,也还要在一起经常聚聚,唉!”
齐府衰落之前,姚氏去世之后,他的那四个兄弟们也接二连三的举家搬迁离开了临城。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追求的。”云素心千年来独来独往惯了,从不知道朋友是何滋味,也不知如何安慰齐澈。
在雪山之巅上,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怎么与师兄弟姐妹们接触的,当然,师兄弟姐妹们是知道他们这位师姐的性子的,但是仍然喜欢她。
云素心极力压制着一阵比一阵更为剧烈漫长的刺痛,不让自己露出一起不对劲。
一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犹如一锤重击狠狠敲进齐澈内心深处,久久不能平息,抬眼,目中含着期待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追求,那么,心心你呢?你也是否有?”一颗心,紧紧的被悬了起来,有期待,亦有紧张。
云素心只当作没听出他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样,“年幼无知,当时又怎么会晓得这么多。”莹莹水眸星光闪动,笑容完美无暇。
齐澈浑然不知眼前陪着自己的女子已经是在承受着比他千倍万倍的痛苦,也全然不知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
云素心掩饰的太好了,外表看起来没一点异常,但是仔细注意一下的话,清晰可见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隐忍与痛苦,以及用力刺入柔软掌中的溢出鲜红色的指甲。
且说临城的某一个昏暗角落里,正在想着令人为之心神荡漾的粗重喘息声,声音嘶哑暗沉,夹杂着阳刚之气,其画面不堪想象。
“再来!老子还不爽!你没吃饭啊!”扶志友低吼,粗鲁的声音中透着急切。
只听与之纠缠的何益成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加快手中摩挲的动作。
曼萱按照云素心的吩咐,硬是把规模庞大,大宅小院数不胜数的齐府搜索了两三遍,还把及帝召了出来集结他手底下三十六只雪鼹鼠小妖再一起搜寻,仍然没有海玲的任何痕迹。云素心不甘,以自己法力寻之,因接触齐澈导致灵火溃散,法力大大受损,未果,只得暂时作罢,努力使自己褪去的修为补回来。
三天后,晴朗了数十天的天空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丝,到傍晚也没有敛住的迹象,反倒越下越大,有黑云压山,暴雨压城之势。
“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心心到家没,但愿她能认得回去的路,我应该和她一起回去的,临城这么大。”齐澈拿袖子擦干被别人溅到脸上的雨水,抬头望了望天空,乌云滚滚,重重叠叠,给人以一种抑郁沉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