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心忽然鼻子一酸,甚至险些落下泪来,心底里淌过一阵又一阵的感动。
自己掩饰的再好,以齐澈的精明,早就看得出来了。
常年生活在极其寒冷的雪山上,最怕的就是热了。
齐澈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对她的还是很明白的。
夏天,是最容易上火的季节。
“你也是。你天资聪颖,下笔如有神,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云素心一脸温婉,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暖意,柔声细语道,清眸中水光暗涌。
半夜,
云素心轻手轻脚的下床,拿过衣架上的外衣披好轻轻打开房门离开。
君兰院少了蚊子的叫嚣,曼萱睡的很沉,全然不知道云素心已经离开了房间。
“糖葫芦!糖葫芦喂!两文钱一串!”糖葫芦小贩的嗓音洪迈。
他的糖葫芦又大又圆,颜色透亮,阳光照射下,显出诱人的色彩。
曼萱一眨不眨的盯着,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巴。
“小馋猫。”白黎宠溺的笑道,扬扬眉,依旧是那副魅惑众生的温润如玉脸庞。
“阿黎,我想吃糖葫芦。”曼萱弱弱道,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他对她宠溺的眼神,没有一丝杂质。
白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串最大最好的糖葫芦,递给她,醉人的桃花眼里的温柔只属于曼萱一人。
“给,不够再买。”
曼萱一看到糖葫芦,眼中的贪婪就难以遏制,一把夺过狠狠的咬下几口,含糊不清道:“好吃好吃!”
眨眼功夫糖葫芦已被她风卷残云一般解决。
唇边沾满了红红的糖渍,衣领上也有不少。
白黎唇线上挑,一双光泽流动中闪耀着璀璨星光的眼眸,顾盼生辉。
白黎拿出袖中的浅紫色丝帕,专注而又认真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擦去她唇角的糖渍,“你看看你,我是应该觉得好笑呢还是觉得好气呢?”
“随你咯。”曼萱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带有威胁意味的眸子一直锁定着白黎。
你要是觉得好气的话,我就不会理你了!任你到天涯海角都找不着我!哼!
“阿黎,你等下我,我再去买几串糖葫芦,你一串儿,我一串。”
黑夜中,曼萱痴痴的傻笑声骤然响起。
书房,一灯如豆。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季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书声琅琅,似泉水淙淙,又是一路跨过千难险阻,斗志昂扬,流向汪洋大海的溪流。
云素心点开窗户纸,望着书房中坚守青灯黄卷苦读的男子,一贯波澜不惊的杏眸中泛起怜惜和赞赏。
“咚!咚!咚!咚!哐!”
街道外,打更的人敲响四根着铜锣,独有的腔调在小巷中韵味悠长。
“四更天了,也不怕熬坏眼睛,你先好好休息吧。”
天倪阁,
云素心把齐澈轻放在床上,再拉过轻柔的薄被,为他盖好心口以下的地方。
“好好休息吧。”云素心多留恋了几眼那张熟悉的脸庞,眼底满是沧桑与苦涩。
萧湛,这是我欠你的。
是要有多少次的轮回,我才能与你有这样的前世今生纠葛?
临城,某个暗无天日的深谷山洞。
“主上。”绝痕双手抱拳,恭敬的喊道。
绝痕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两只空洞的眼眶中黑烟滚滚,口中亮着颜色诡异的火焰。
“如何了?”
骷髅头眼眶里的浓雾上下翻涌,沉闷不失邪魅的声音响起。
“回禀主上,属下一直在临城周边寻觅,似乎发现寰谛的气息固定在某一处,从未有离开或者消散过。”绝痕答道。
“我需要你准确的消息。”黑雾的声音里透着威严。
绝痕神色愈发恭谨,继续说道:“临城玉檀郡双檀巷齐府,寰谛的气息从未有离开过齐府。此外,属下还发现齐澈身边的一位女子与主上一直想要寻找的人有些相似。”
“是谁?!”黑雾语中透着急不可待,随即命令道,“你继续帮我监视齐府的风吹草动,有任何消息及时回来向我禀报。”
“是。”绝痕干脆的回答道,玄即语中有些担忧,“可主上您的伤势——女鬼海玲不守信用,都是属下保护主上不力,让主上受了他的暗算,绝痕任凭主上处置。”
绝痕单膝跪地,亘古不变的万年冰眸敬意凛然。
“无妨。”黑雾稍加缓和了口吻。
绝痕是他最为重用的手下,最为信任的心腹。
绝痕对他更是死心塌地的誓死效忠。
“主上,需不需要把她——”绝痕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留着她还大有用处,棋子。这样物尽其用,不可浪费一分一毫,她身上的怨念邪念可比平常人重多了,先让她好好的活着,杀人随她杀,必要时添一把火。记着,别让她被玄尘臭道士抓了,至于陈宇航,让他放松了这么久,也该好好的来帮帮我的忙,帮我恢复损失的功力了。”黑雾精心布置好每一步,环环相扣,层层相通。
海玲逃走后不久,受到玄尘的追杀,险些丧命,索性得到黑雾的搭救,才捡回一条命,海玲却在黑雾凝聚功力的重要关头突然反口,偷袭了黑雾,使得黑雾功力溃散,还好绝痕找到了这个洞,保住了他的元气。
“去吧。”
最后一句黑雾说得尤为慵懒。
“是,恭送主上。”
话音刚落,骷髅头恢复了暗淡,阴森森的,煞是恐怖。
这个洞名为玄英洞,乃是离临城十万八千里的千年深山的老洞,人迹罕至,最适合妖魔鬼怪藏身。
不过自从黑雾来了这里之后,他们就纷纷退避三舍了。
远郊,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海玲伸出涂满丹蔻的指甲,猛的插进男子喉咙间。
男子顿时鲜血如注,两眼一翻白没了呼吸。
“又是你,本道人已经放过你,你为何还执迷不悟,害人终害己,劝你及时收手。”一身黑色道袍的玄尘从天而降。
海玲狂妄的大笑,整个人装扮的华丽艳美,像一朵美丽而有毒的罂粟花。
“老道士,受死吧!”海玲将带血长指甲伸向玄尘胸口,眼中恨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