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太太几句话给谭氏套上了不育的罪责,拐着弯讽刺了郭笑滕金絮其外败絮其中,郭老太太脸上难看,她心里痛快极了。
乙太太丈夫的手臂就是因为坐他家马车才受伤的,郭耀祥驾车冲的紧,害得乙太太丈夫当年直接从车厢里面飞出去,左手手臂当场折断,过家那时势力不稳,只能以一百两银子暂时打发了他们,乙太太丈夫的手臂后来花重金接回去了,但是一到阴雨天气便会酸痛无比。
这些年了,郭家几个当家的像什么没发生过是的问候都不曾问候过一声。
郭老太太眸里划过一道冷芒,语气铿锵有力:“大姐儿,我们语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举止有礼,进退有度,蕙质兰心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凡事都不用我们两个做娘亲的多加费事,呵呵,不会生蛋的鸡留着还要倒贴这么多珍馐佳肴,还不如一刀杀了干脆,吃了这么多好的,身上总有几滴油水吧,负担不起,莫要打肿脸充胖子!毕竟这面子啊,还是得靠自己挣,而不是靠人家给!”
说到后面郭老太太语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对谭氏的埋怨与恼怒,谭氏在她心中的地位降至谷底。
“那丫头也不是个争气的,大半年了,肚皮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枉费我家当初花了这么多钱,才把你这位千金小姐给请过来!”
气氛更是变得诡异。
甲太太心道不妙,郭老太太把负担不起说出来了,等于间接的把他郭家的权势搬出来压人了,赤果果的警告。他们三人家中所有关系结合起来也比不过他郭家一个在刑部当领头人物的大伯,将来还得靠他们郭家的势力为自家人铺路,现在拆人家的台,怕是以后别想再和镇安生的呆下去了。
眉心紧蹙,反复搓着衣角,忽得满面笑容的举起酒杯,热切招呼道:“二姐儿今天六十一大寿之喜,咱们姐妹三个未曾祝贺二姐儿呢!大姐儿也别纠结这么多了,现在的年轻人呀,都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再说了,二姐儿家高门大户的人脉广的很,滕哥儿他们夫妻俩也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大姐儿,你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呀,你还愁到时候没有孙子抱吗?我真是羡慕极了大姐儿一家,要是我家也有刑部的亲戚就好了,只可惜到底福薄,比不得大姐儿。”
乙、丙太太犹如醍醐灌顶,谈笑风生之间甲太太便已经把郭家有权有势一事给抛出来提醒两人了。
人家家中权势摆在那儿,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说对了要奉承,说错了要给人家搭台阶,好让人家不至于太丢脸,不免大惊失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捅了捅呆若木鸡的丙太太,举起酒杯笑得僵硬牵强,“芸丫头,大姐祝你福如东海,寿与天齐,也祝滕哥儿夫妇俩越过越红火。”
“对!对!二姐儿,四妹妹也祝你永享康泰,大姐儿三姐儿咱们先干为净!”丙太太撒娇似的往郭老太太肩头蹭了蹭,以表示亲昵。
郭老太太面色缓和了许多,眼眸深处的讽刺与冷意一闪而过,顺着三人的台阶下,“好好好,我每年的生辰有你们姐妹三人陪着我过我呀,心里比喝了蜜还更甜呢,只要你们家中有朝廷上官场上解决不了的事儿,记得说上一声,有我们帮衬着呢!”
打一巴掌赏一颗糖。
郭老太太远远比他们更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如何牢牢的把别人锁在自己手心里,论心机手段,三人加起来也算不上她王利芸一个。
几天之后,房间,
“嫣儿,你快去将这封信函送给二少爷,记住,千万别让任何人看到。”谭冰语将信函塞入贴身丫鬟嫣儿手中郑重叮嘱,神色凝重,语气中满是急切。
二少爷即是谭冰语娘家养女的儿子张海松,在谭家排行第二,也只有谭冰语才会称一声二少爷,其他人直接喊名字,也是谭家老太太慈悲心肠,让张海松也住了孙家的族谱,还拿出自己的家当给了她们母子俩一栋豪宅,至于其他人,都是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
嫣儿心疼不已,泪悬于睫,“小姐您这是何苦?夫人本就不待见二少爷,小姐,奴婢等您,您不愿嫁入郭府,连别人一声大少奶奶都会使你揪心痛苦,但小姐好好思虑一番,退一万步讲,郭家势力广大,老太太又是个多心的,要是此举成了,想要瞒天过海倒是不难,要是……要是不成,以老太太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来啊?小姐请您三思………”
“这………”谭冰语眼皮一跳,手心全是汗,望着嫣儿神色凄凉伤感,泪水从眼中滑落,“可是嫣儿你知道老太太是怎么羞辱于我的吗?她说我是个赔钱货,还拐着弯的骂咱们谭家断子绝孙吗,骂我就骂我呀,扯进你们做什么,各种骂各种羞辱,我好歹也是正经门户出来的闺秀,却被她贬得如此低贱卑劣,猪狗不如,是他们当初摆大架子来提亲,不是我舔着脸往上凑,郭笑滕他每时每刻都得与我亲近任他撕扯践踏!有时候哪怕静静坐着,他都会扑上来碰我,你知道有多恶心肮脏吗?可我还是得巧笑焉然的去迎合他,配合他,在这魔窟的每一秒都是比梦魇还更恐怖的深渊!我好想走,好想离开这个魔鬼窟,因而我觉得我好脏,全身上下,全身上下都是那个畜生的印记………”
“小姐………”嫣儿紧紧抱住谭冰语失声痛哭,抽泣道:“小姐,您别自己折磨自己,小姐永远都是嫣儿最亲最爱的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郊外一栋格局窄小的木,房子里春色宜人,旖旎缭绕。
“小语,我……我有没有………”样貌清秀,一股子文弱书生气息的张海松面红耳赤,望着怀里娇小人儿,充满了怜惜。
谭冰语满面娇羞,摇着脑袋,低声呢喃:“表哥,你不要顾虑太多……郭笑滕他虽能侵占我的身子,但永远夺不走我的心,我的心永远属于你,老太太想让我生下他们郭家的孩子,我偏不,这是他们欠我们的!表哥,我只想和你生孩子,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