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萱极为自信。
云素心浅笑,旋即问道:“曼曼,你会不会觉得与我来凡间走这一遭很无趣?明明是我的孽债,却要搭上你潜心修行的时间。”
“嗯?不会呀!凡间很好玩呀,有很多我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呢!”曼萱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可我这样拘着你,不允许你四处走动,不允许你用法术,而你又是无拘无束惯了的,如何能受得住这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云素心偷瞄了一眼曼萱的神色,复而继续绣着“并蒂莲”绣样的手绢。
“素素,我在凡除了你和阿黎还有齐澈古仁之外谁我都不认识,别人我信不过,也知你和阿黎对我是真真儿的好,我虽不像你懂得那么多凡间的礼数,可谁对我好我还是知道的,人家只想缠着你嘛,难不成你要弃了我这个妹妹吗?我虽然不喊你姐姐,可是那是因为我,我我叫不出口嘛,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曼萱皱着一张可爱的小脸,着急道,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毫无察觉这是云素心给她挖的坑,稀里糊涂的跳了进去。
试探出了想要的信息,云素心适可而止,轻拍着曼萱的肩头柔声道,“我只是怕委屈了你嘛,这毕竟是我犯下的祸事,想要弥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再说了,我们是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姐妹的,我又怎么会抛弃你呢?不过曼曼,若是你真觉得不去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的陪你,知道吗?”
“知道啦,素素对我最好啦!”曼萱顺势搂着云素心,无比的亲密与依赖,一时兴起,和盘托出,“七夕晚上真是可惜我们俩走散了,特别热闹!尤其是那个猜灯谜的,阿黎好厉害!竟然知道那么多凡间稀奇古怪的对联儿,不过我们本来可以得到那个琉璃六角花灯的,居然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给毁了,真是气死我了!还有还有!阿黎告诉我那个可以飞上天去,然后‘砰的’一声开出花儿的东西叫烟火!我都不知道呢,同为异类他就是懂的比我多,你说这可气不可气?到时候非得让他送我满城烟火不可!”曼萱说得绘声绘色,完全没注意到云素心的脸色越来越沉。
“你与白——为何我放出的灵蝶没有找到你?人太多一转眼我就没看到你了,你在外面待到何时才回来的?”云素心猛拍桌子,沉着脸色严厉道。
那天晚上与师兄道别之后,她放出了灵蝶去找她,以确定她所在的位置,等了差不多快两个时辰,还亲自去找了,却毫无踪影,以为先回了齐府,等上许久仍无踪影,与齐澈说了会话,灵火溃散的不适感一阵比一阵厉害,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曼萱娇躯一颤,她那天晚上闲素素的灵蝶坏了她的兴致,于是她施法将灵蝶困在结界中任其消散,后来是阿黎实在喊她回来送她回来了,不然在外头疯狂上一整晚也不是问题的。
思及此,曼萱后背有些发凉,避开云素心的眼神,说话话吞吞吐吐的,“啊?素素……我,我那天……嗯,好像是也不是特别,阿黎就把我送回来了,还说什么回家晚了的话你会担心我,甚至骂我,我怕………所以就听话的回来了,我没给你惹事儿,七夕盛会是牛郎哥哥织女姐姐重逢的日子,一年才一次,很不容易的。”
云素心努力压制住怒气,将其转为无奈,“好吧,那晚也有我的缘故。”没有说明缘由,意识到曼萱与白黎若在一起,这后面将要面临的磨难,遂直直盯住她,语气尤为严肃,“曼曼,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他起了男女之念?你我是异类,若中途发生任何变故,你我二人身份被公之于众之时该如何自处?”
曼萱听的莫名脸热羞涩,想反驳云素心动情了,却难以启齿,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素素,我以前在悫山除了及帝就只有阿黎会陪我玩,我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师父每次一见到我就想赶我走,还好阿黎帮我护着我。”遂不解的问道:“素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阿黎?为什么你总是排斥我与他在一起玩玩什么的?我知道不可轻信于他人,但总是还有可以信任的呀。”
“没有吗?情之滋味入骨入髓,一千八百年前造下的杀孽,要用我这一辈子来偿还,曼曼,一旦动情,到头来受伤的还是我们,业公子待你的心意是不假,我也不是讨厌他,我——…”
“心心!”
正说着话,齐澈提着一篮子黑漆漆的桑子进来,见到曼曼立马收敛收敛了那股热情劲,礼貌道:“曼萱姑娘也在。”把手中的篮子往前捧了捧,“很甜的,你们尝尝看,我刚摘的。”
曼萱在山中野惯了,当了不短时间的山大王,依旧不认识桑子,嫌弃道:“这黑的丑不拉几的东西能吃吗?我看是毒药吧!还说很甜,你骗鬼呢!我才不会上当,有我在,你也别想坑害素素,哼!”
云素心忍俊不禁,低首露笑。
齐澈用白痴的眼神看着曼萱,嗤笑道:“大姐,这是桑子,是一种水果。桑树桑叶你总知道吧?桑子是桑树的果实,桑叶是拿来喂蚕虫的,桑叶是来吃的,桑树是来长桑子和桑叶的,明明是两姐妹,怎么一个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另一个就目光短浅,孤陋寡闻呢?我这个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尚且知晓蚯蚓是在处土里爬而不是在天上飞的。”
“你,你说谁是蚯蚓呢!我当初可是堂堂一方山君呢!再说了,你说是就是,我信你个大头鬼哦,这肯定是有毒的!”曼萱姿态傲娇。
齐澈嘴角抽抽,“一方山君?怎么会连民间常见之物都不认识?你这山大王当得可以啊,齐某万分佩服,甘拜下风。”
曼萱那些洋洋自得,一下子被齐澈“吹捧”的找不到北了,“想当初我是有多威风呀,过往的行人见了我,那得向我磕头,把他们的财物都给我呢!我呀,随便施个小法术变变花样儿,一个个的都仙姑仙姑的叫着呢,哈哈哈!”